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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感觉室内空气烦闷,让她怎么也入不了眠,许是受先前素贞那段话的影响,让她觉得稍稍有些苦涩了。
她踏出客栈的大门,今夜的无瑕夜空深深一片,没有月光,更没有星星,漆黑一片的平原却也可以看得清,她只叹世事难料,如今四十年后的人又能有多大改变呢,自己已经停滞在四十年前了,那情,也和他们一样未曾改变过什么。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喜欢独自一个人在夜里漫步,到处走动,想消耗体力来阻止自己的乱想。
默默的影林深处,潜藏着一出月牙湾,虽然没有月亮普照,也没有星星衬托,却有萤火虫的渲染,这让她有些怀念那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也有这种萤火虫,闪闪地发着光。
“哑仙,这么晚了,你待在外面做什么
?”苏浅一踏进月牙湾就看见他发征似地站在那崖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哑仙这才转头看着她,萤火虫在他周围漂浮,照着他的银发,染着他黑黑的眼眸子在那里夺灿生辉,他向她招手,让她过来。
“这儿的萤火虫和那里一样呢,我竟有些想要回到以前的日子了。”苏浅走近崖角来到他旁边,眼睛闪着荧光,看着漫天的萤火虫,眼里含着鲜少有的笑意。
哑仙侧脸看着她,眼睛微眯,眸底划过片刻间的一丝笑意,这是她捕捉不到的笑。
哑仙的右手慢慢地抬起,指尖泛着微弱的金光,苏浅一愣,着实有些不明白哑仙要做什么。
他的手指在半空之中缓缓移动,随着金光的泻下,凭空渐渐隐现出一行金体小字,在那里漂浮着,久久不散。
那几个浮空的小字:能看到你微笑就好。
苏浅眼睛这才抬起望进他的黑眸子,有那么片刻间时间是静止的,只剩下两人的对视,她这才眯眼笑笑道:“那哑仙我还没见你笑过呢,你笑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
哑仙思考了几秒,又抬手写了一行字:我笑起来的时候很丑,经常被人那么说,有时候还吓到了几个孩子,所以...
后面就没有了,苏浅定定心神,也知道他面无表情的原因是因为他脸上的那三道丑疤,她怔怔地出手,往他的脸上探去,手指尖轻轻触着那三道凸起的疤痕,却没有他人那般惊慌的眼神。
哑仙只是呆呆地任由她,又忽意识到了自己脸上的缺点,失了平时的那种淡然,突地出手抓住她在自己脸上游动的双手,他的眼睛隐隐地发着光,就是不去看她,某种难以启齿的苦涩在他眼里蔓延开来。
“哑仙,我不在意这些丑与美的。”苏浅微笑地看着他,慢慢收回的手却又被他抓紧了,她一愣,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银发之下的那双眼睛更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觉得哑仙像一个人,但她怎么也想不起来,所以她对他有种难以言语的好感。
他的手慢慢触向她的面纱,他想看看她的样子,揭开,面纱滑落于地,萤火虫点着光微微照亮着两人,静默的两人,哑仙微微一笑,无声地说了一句话,可她怎么也看不到他究竟说了什么。
“哑仙,你说什么?”她想要再看他说一遍的,可是他怎么也不说,此刻间他已经放开她的手,眼角瞥见了她发丝间的那一支桂碧浮玉簪,还在那里隐隐地发光,他眼睛微眯,有些冷漠。
苏浅就觉得这旧疾来得不是时候,而且突发得越来越频繁了,视线模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多年不见的心绞痛也来了,直直地捣着她,很是难受。
哑仙皱眉,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感觉她此时轻得像根羽毛一般,他右臂半抱着她,左手则抚上那微湿的眉间,指尖缓缓散着光点,他在舒缓她的旧疾,希望能有用。
他闪身,带着苏浅一下子就回到了屋内,她的身体状况还很虚弱,哑仙只能听到她迷迷糊糊地在说些什么,但听不太清楚,也只能作罢。
为她轻然盖好被子之后,正欲打算抽身离去,可未曾预料到那昏睡的苏浅这么也不放开他的袖口,手紧紧抓着,生怕那人会离开一样。
苏浅的嘴巴合合拢拢地,好像要说些什么,哑仙心想估计是她要什么需要的东西,于是凑近她嘴边听听究竟在说些什么。
“南宫弈...”连续不断的名字侵入他的耳朵,他微微一愣,才看向她,眼睛黯淡无光:原来你也有思暮之人。
脑间突其而来的啃咬感麻痹了四肢,他立感心力交瘁,头晕目眩,脸顿时苍白无比,吐出一口鲜血,哑仙捂着嘴,忍住咳嗽的欲望,生怕吵醒旁边的苏浅,奈何血染银银发碎,自己的限期也快到了。
他施法消去了地上的血迹,看着安然入睡的苏浅,眼睛微微放柔,她说过她不在意那些丑。
他左手悄然间抚着她的发丝,吟吟目光之下却有了一些难以言语的情愫,他垂眉,不去看她,也自然懂得适可而止,一想到自己的任务,也顾不得苏浅了,也希望这女孩不要被牵连其中就好,也不希望她将来看到另一个自己。
隔日一早,苏浅才晃悠悠地起了身,许是还没有从睡梦里回神,一个人在床上发呆了好久才肯下来梳洗。她手抚了抚那桂碧浮玉簪子,觉得别在发间有点危险,万一漏在哪处就找也找不到了,毕竟是他给自己唯一的念想了。
抬眸就瞥见了落在平桌上的一张字条,她微微发愣,携起那纸就知道是那哑仙留下的,大概意思就是有缘自会相见。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苏浅莫名觉得是永别了,也是自己瞎想而已,便提着字条去了凉朝的屋内,她猜想那白素贞也在,一进去看果真在。
彼时正缠着凉朝喂他饭食,就生怕凉朝动一下伤口就会裂开,苏浅叹了口气,想着自己这时候来是不是太碍眼了呢。
抽身离去之际,凉朝却先行瞥见了她,直接叫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不是一般的大,就怕苏浅听不见似地。
苏浅见自己被看见,也不好直接离开,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白素贞看着凉朝眼睛发着光,精神抖擞,有些不满了,恶狠狠地将带着烫粥的勺子猛地塞进塞进凉朝嘴里。
凉朝欲吐不行,只能暗暗将那烫嘴的粥给咽下了,这才无奈地看着白素贞,白素贞高傲地不去看他,有些生气了。
凉朝清了清嗓子,才看着苏浅,笑笑:“苏浅,我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我看还是尽早赶到止虚那里去吧。”
苏浅摇摇头,才道:“你为我身受重伤,我自然是不允许你劳累了,你还是乖乖在这客栈养伤最为妥当。”
白素贞也是一脸赞同地点点头:“凉朝,苏浅说得有道理,你还是不要逞强,在这里好好养伤吧。”
“不行!”只见凉朝铁青着脸,隐隐发怒了:“苏浅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嫌弃我这个伤者是不是?”
“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的。”苏浅淡淡地与他说道,她只是在担心他身子而已,也明白凉朝只是在乱发脾气而已。
“你四十年前就是这般抛下我消失了这么多年,这次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你一个出去!”
苏浅没想到这次凉朝的态度有这么坚决,看了看他尚未恢复的脸色,难得一见的俨然:“凉朝,你的伤可不是开玩笑的,给我好好待在这里养伤,白素贞会好好看着你的。”
凉朝气急攻心,脸色顿时煞白无比,苏浅见之大惊,白素贞也愣在那里不能动弹,因为她没想到凉朝会为了苏浅不顾一切地阻止她,白素贞这般苦苦地想着,自己最终略输一筹吗?
“你若是现在打着这般心思想要从这里离开,那我必定会追上去。”凉朝手抚着胸膛,冷汗直下,而那眼间的决绝还是未曾改变。
“你...”现在的苏浅竟然被凉朝堵得哑口无言,想着凉朝现在受气,也得嚷着点他,也只能拖着行程,说是等凉朝伤好就一起走了。
苏浅会这样软下来说话也是为了骗过凉朝的眼睛,他的伤势因为哑仙的丹药和自己的仙疗法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过了今晚,自己就会离开,也不能让白素贞心里不好受,也只能如此了。
“白素贞,我知道你会照顾好他,我也很放心你在他身边,我今晚就会离开这里,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
暗夜,无灯照亮的宽大走廊,月光的照射下,白素贞看着面遮黑纱的她,眼底划过疑问:“你就真这么让我带他走?”
苏浅点头,静默地隐化了自己的身形,消失在了暗夜里。
白素贞就是这么看着她离去的,她以为她会从此与凉朝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原来....并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啊,就算自己在凉朝面前怎么说苏浅的不好,他也不信。
白素贞看着他,让她死心是不可能的,因为至少白素贞知道自己爱他,她爱的始终只是那个凉朝。
“我要去找她,和她说个明白。”这是凉朝做的决定,一旁的白素贞从身后缓缓抱着他,始终倔强地不想落泪,只是单单地说:“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