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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谈谈。”电话那头的是梳城市的副市长。虽然还没入常委。但对一个平头百姓来说已经不小了。
“嗯。关于冰冰的抚养问题。”
“杨冰的抚养问题。关你什么事。”刘忙还在气恼蒋军不认女儿的事。所以把语气重点强调了那个“杨”字。她姓杨。不姓蒋。
“杨冰。是我的女儿。是我和杨颖欣的女儿。”电话那边的蒋副市长。声音并没有什么波澜。
“你的女儿。那她的抚养问题。又关我什么事。”刘忙奚落道。
“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和你又不是很熟。”
刘忙越是这个态度说话。蒋军心里就越踏实。显然。这小子不是政治对手派来的。本来他已经抱着牺牲政治生命的代价。要认下女儿的。现在看来似乎还不用走到那一步。
“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帮我一个忙。我的回报。恐怕要比你想象的丰厚的多。”
“你。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而已。”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蒋军道：“那好。我就以一个不称职的父亲的身份。求你帮我一个忙。”
一个封疆大吏。能够把姿态放的这么低。已经难能可贵了。刘忙低头看了看杨冰。孩子正一个人玩的欢。
“我不保证一定能帮到你。可是我可以给冰冰一个面子。”
“我们见个面吧。就现在。怎么样。”
刘忙想了想。问：“在哪。”
“星八哥咖啡厅。可以吗。”
“好吧。我半小时后到。”刘忙挠了挠头。早说我就在那等你了。何必回来呢。
“冰冰。别玩了。哥哥带你吃冰淇淋去。有人请客。”刘忙暗叹一口气。给杨冰买的东西。忘开发~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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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八哥咖啡厅里。和上午一样。三个人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里。一个领导模样的成年人。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一个可爱的小萝莉。星星还是那颗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座位还是那个座位。但少年身边的两个人都换了。弄得服务员直皱眉头。这小子不是顶风作案的人贩子吧。
喝咖啡的人不多。环境优雅。是个谈话的好场所。
“谢谢你肯赶过来。还不知道怎么称呼。”蒋军毕竟也是久经官场。只有在最初看见杨冰的那一刹那有些心神失守。不过马上把状态调整了过来。
刘忙在蒋军对面坐了下来。安排杨冰坐在了自己身边。
“刘忙。帮忙的忙。”刘忙介绍名字的时候。必须要多解释一句。否则人家铁定认为是骂街。
蒋副市长也疑惑了一下。然后瞬间笑了。把菜单推了过去。“刘忙。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好名字。喝点什么吧。”
刘忙扭头问杨冰。“冰淇淋。只可以吃一个。看看要什么口味的。”
小杨冰并没有对菜单上的冰淇淋表现出太大的兴趣。反而怯生生的看着蒋军。然后轻轻地在下面拉刘忙的衣角。小声道：“哥哥。这个伯伯是市长。我见过的。”
“市长也得请客。哥哥我还是三好学生呢。”
对面蒋军脸色一僵。刘忙。一提到学生。蒋军顿时觉得刘忙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你还是学生。”
“三好学生。”刘忙强调道。
刘忙并不知道。可是蒋军是有印象的。前些日子。有下属托他。给警方施压。因为一起故意伤害案件。那个行凶者就是刘忙。莫非是同一个人。这么奇葩的名字。可不多。
“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而已。看样子你还在上高中吧。在哪所学校。”一方面。蒋军想摸摸对方的底细。另一方面。自己主管教育。什么市三好学生。优秀团员只不过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和校级三好学生不同。市级三好学生哪怕是高考也有加分的。
“虎石镇的矿务局中学。”刘忙在这个问题上并不打算隐瞒。
“矿务局中学。我倒是很熟悉呢。我有个老同事。孩子就在那。黄兆新。你认识吗。”蒋军继续试探。
刘忙翻了翻白眼。“你听说他最近腿折了吗。”
蒋军略点了点头。
“我打的。”刘忙道。
在警察面前。他肯定不会这么说。而且事实上也的确不是他亲自下的手。不过弄断人的腿。不一定非要亲自出手去打。让对方自己打。也是很令人愉悦的事情。而且。更有技术含量。
三个字。把蒋副市长弄得很尴尬。于是他转移话题道：“这也算是缘分吧。黄兆新自残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没想到竟然是是因为你。能告诉我关于冰冰的事吗。前些日子我还以为她出事了。”
刘忙看看身边的杨冰。香草味的冰淇淋正吃的香甜。看似不在意。可两只耳朵竖着听着。唯恐漏掉一丝消息。
“还是让冰冰亲自告诉你吧。”刘忙转身叫小杨冰。“冰冰。伯伯问你是怎么认识哥哥的。你给他讲讲吧。”
杨冰的小脑袋里还理解不了。为什么大哥哥会和市长伯伯坐在一起。上次文艺汇演的时候。自己和市长伯伯照了张相。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可羡慕了。照片被挂在幼儿园的墙上。听说还上了报纸呢。有这样的机会。大哥哥为什么不找他照相呢。
“伯伯问你话呢。”刘忙看小丫头不说话。提醒道。
“啊。问我什么。”杨冰迷茫地问。
怕孩子不知道从何说起。刘忙提醒道：“我们不是在医院见面的吗。就和伯伯说说。你是怎么跑到医院去的。”
对面蒋军也关注起来。这时候。的确没有什么副市长。只有一个想要弥补的父亲。
杨冰转了转眼珠。“嗯……奶奶被车撞了。我和奶奶一起被送到医院。我去医院里找妈妈。医院里有一个叔叔请我吃饭。吃完了。我困了。叔叔让我睡觉。说睡着了就有爸爸妈妈了。然后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之后。没看到爸爸妈妈。但是哥哥来了。”
小杨冰说的稀里糊涂。蒋军却听的一头冷汗。不过几个细节他听懂了。一个叔叔请吃饭。然后就困了。说睡一觉就有爸爸妈妈了……蒋军疑惑地看向刘忙。对面刘忙略点了点头。示意和你想的差不多。
“哥哥正在打那个叔叔。然后有一个漂亮姐姐哭了。然后哥哥就带我走了。”
刘忙一捂脸。孩子。别那么八卦。后面不是重点。
不过。这话在蒋军听起来。就是刘忙打跑了人贩子。救出了自己的女儿。至于那个漂亮姐姐什么的。谁在乎呢。
“冰冰。从妈妈生病了开始说。”
蒋副市长主管卫生、教育。虽然孤儿院什么的隶属于民政局管辖。并不是他的下属单位。但作为一市的父母官。他也有必要了解一下现状。自己女儿的遭遇才会有切肤之痛。
“哦。妈妈生病了。小阿姨带着我去警察叔叔那。警察叔叔说不犯法。不管。然后小阿姨又带我去儿童福利院去领福利。他们说我没有证书。不给领。我们一起去看妈妈也没看到。后来小阿姨给我买包子和可乐。我等了好久都没回来。”
小杨冰像是给领导做汇报一样。生怕忘了一个细节。身边刘忙查缺补漏的给蒋军解释。他还算听的明白。
“警察叔叔看我没人管。就把我送去儿童福利院。里面好多可怕的小朋友。他们好脏。还有一个很凶的哥哥抢了我的鞋子。给英英姐。英英姐穿不了才还给我。把我鞋都撑大了。”
还好龙英不在。否则肯定又是。。我没抢。
“下雪了。我在里面好害怕。第二天他们都扫雪。然后我就跑了出来。鞋子掉了。掉在门口。我不敢捡。就等着。一会儿我鞋子和雪一起被铲走了。装在奶奶的车里。奶奶骑车很慢。我去要鞋子。说话的时候。奶奶就被车撞了。”
蒋军暗自点头。这样就和前面对应上了。环卫工人被救护车拉到医院。杨冰也被抱上了车。
“奶奶是好人。她看还把手闷子给我当鞋穿呢。可暖和了。”
“刘忙。谢谢你。你救了我女儿。”听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蒋军总算解除了戒备之心。
杨冰一字不落的听着。不过她不曾想到。这个女儿指的是她自己。
“这没什么。不过这孩子今后怎么办。我只是个学生。没办法照顾她。”
蒋军眼睛向外撇了撇刘忙开来的那辆帕萨特。饶有深意地笑道：“你。恐怕不仅仅是个学生这么简单吧。”
刘忙有些不高兴。脸色略沉。“还是三好学生。”
“我的意思是说。你能做的事情。比普通的高中生要多得多。对吗。”
这一点刘忙倒是没法否认。现在自己学生的身份几乎已经沦为一个概念而已。想想。似乎真的好久没去上学了。自从打了黄兆新以后。几乎就没在学校里呆过。
“能不能帮我照顾冰冰。”
如果不是老丈人和女婿的关系。那这话有点无耻了。你的女儿凭什么让我照顾。所以。当刘忙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时。蒋军也有些汗颜。
“我也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是我实在找不出可以信任的人了。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没办法和冰冰相认。更不可能把她带回家里。我只能找个人照顾她。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所有的费用我都出。而且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不遗余力。”
如果对其他人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然而对刘忙这样的家伙……
“她需要的不是钱。也不是一个保姆。她需要有爸爸。妈妈。还有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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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忙日记：
1、“没有祖国。你什么都不是。”这句话最早其实出自纳粹德国的宣传部长戈培尔之口。现在又被那里新瓶装旧酒。真是不学好。其实。没有人民的支持。你什么都不是。
2、没有那顶官帽。你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