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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党英的下落。那就意味着。那天他在现场。党英和孟月生在一起。他一定也见到了孟月生。甚至目睹了他的死亡。现在。他说人是他杀的。你信。还是不信。
“是你杀的孟月生。”
“是啊。”刘忙满不在乎。“他不该死吗。”
“该死。真的该死。不过不应该是你动手。你真的……”王剑锋还是不信。
“我做的不够干净吗。”
“干净。如果你不说。我们做梦也想不到。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都说了吗。他该死啊。”
王剑锋沉默了。徐警官也是一肚子苦水。刘忙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现在。抓不抓他。抓他。违背了伦理道德。他是一个打拐的英雄。救了三个孩子。而且死者也罪有应得。而不抓。违背了自己的职业道德。自己是警察。维护的不单单是正义。还有法律的尊严。
“你们。是不是在纠结。要不要抓我。”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冲刘忙点了点头。
“你们不觉得你们有点想多了吗。现在从法理上。还没有人死亡。没有死者。也就没有杀人犯。我连犯罪事实都没有。你们就是想抓我。有证据吗。”
又来这一套。不过这一套很有效。就算把他抓住。刑事拘留。他只要保持沉默。检察院是否提起公诉都两说。更别说法院判决了。没有证据。哪怕明知他是凶手也没办法。
刘忙很轻蔑地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专心致志地和桌上的饭菜较劲。福满楼的厨子还真不是盖的。上次霸王餐没吃到。遗憾了。
王剑锋用手指捏着杯子。在桌面上轻轻转动。杯中金黄色的啤酒并没有随着酒杯一起旋转。似乎是静止的。而王剑锋心里却涌起惊涛骇浪。
人不是刘忙杀的。
他太熟悉法律了。就算是他冲动杀人。或者是正当防卫。都无须毁尸灭迹。他有一千种方法给自己脱罪。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是底线。弄不好还要算上见义勇为呢。他没杀人。为什么要承认。当晚发生了什么。或者说。刘忙在掩盖什么。
看刘忙的吃相。就知道他没做过亏心事。否则不能吃的跟猪一样。那也太没心没肺了。只有胸怀坦荡的人才敢和自己这样的公门中人兜圈子。。当然。刘忙是属于奇葩型的。别人就是胸怀再坦荡。也不会像他一样。
莫非是和刘忙同行的人杀的孟月生。这个念头不到五秒钟就被王剑锋自己否决了。刘忙能够以正当防卫脱罪。他的朋友同样也可以。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在孟月生死后。让刘忙选择不报警。反而是毁尸灭迹呢。
虐杀。多刀致命。王剑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想下去。这个案子真的这么重要吗。或许破案。反而不如不破来得好。
再看眼前这个。吃的满嘴油乎乎的家伙。他到底宰没宰孟月生。不知道。不过自己是肯定被他宰了。
徐警官像是看到了王剑锋心里所想一样。小声道：“那……这个案子怎么办。”
“不是我们想怎么办的问题。而是能怎么办。这小子一开始就暗示我们要按程序办。按照程序。孟月生只是失踪。不到一成的破案率。不多他一个。”
“那。他到底杀没杀人啊。”
“没有人死。也就没有人杀人。人活一辈子。活到死了别人都得说活该的地步。那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既然没区别。那就让他失踪吧。”
………………
凡哥陷进去了。树倒猢狲散。下面的小喽啰能跑的都跑了。没跑了的都被公安机关抓来凑数。既然是黑社会性质的犯罪。那么总不好老哥一个。光杆司令。就一个人说自己是黑社会。那不叫黑社会。那属于诈骗。
林凯在这些小弟里算机灵的。闻见风头不对。赶紧就躲了起来。仗着跟福爷手下的毛松关系好。被安排到了福满楼。刘忙来吃霸王餐那天。整个保安组都被彦叔和东哥两人悄无声息的给干掉了。福爷一怒之下。把所有保安全给开了。从外面重新聘请。而林凯。借着毛松的引荐。做了一个小小的保安主管。
刘忙踏进福满楼的第一秒。就有人告诉林凯了。林凯不知道刘忙曾经唬的福爷不敢轻举妄动。但他清楚。是谁砸的自己场子。
今天那个难对付的壮汉没在。跟在他身边的两人。看意思岁数都不小了。应该没那么扎手。在自己的地盘上。就算落在了我的手里。该着我给凡哥报仇。林凯一阵冷笑。“叫兄弟们。起来。干活了。”
七八名手持砍刀的黑社会冲进了包房。为首的林凯身先士卒。拎着砍刀就奔刘忙过去了。刘忙眼皮都没抬一下。专心致志地啃着排骨。
砍刀高高举起。刘忙就跟没看见一样。从容地嚼着脆骨。砍刀落下。刀锋几乎碰到了刘忙的头发丝。然后刀和刀的主人就一起飞了起来。林凯被一脚踹飞。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刘忙噗的一声。把嘴里的骨头吐到了他的脸上。
出手的徐警官都要恨疯了。老子出力打人。你出来装逼。
看带头的大哥被踹倒了。第二把刀跟着冲了上来。钢刀高高举起。然后手也跟着高高举起。身后第三把刀。第四把刀。。所有进来拎着砍刀的人。手都举起来了。因为一把枪正指着他的额头。
钢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刘忙顺手抄起王剑锋面前的啤酒瓶子。砸在了第二把刀的脸上。酒瓶子四分五裂。还没喝完的残酒溅了后面的人一身。
“刘忙。没必要动手了。”王剑锋阻止道。
“不是因为有必要。而是因为我喜欢。”刘忙又抄起自己这个。把第三把刀也给开了。
一共就两瓶酒。甭说喝了。就连砸人脑袋都不够的。
酒瓶子不够。桌上还有菜盘子呢。福满楼的菜价是贵。不过这盘子也不小。虽然用起来没有啤酒瓶子顺手吧。不过这大盘子拍到脑袋上。连汤带水的。效果也挺不错。
“那盘葱烧海参别扔。老子还没吃饱呢。我草。”王剑锋一拍大腿。刚才我发什么呆啊。这一桌子菜。好几个都没动过筷子呢。
“现在这状态你还打算买单还是怎么着。”刘忙根本没听那个。一个盘子砸一个人。玩的是好不开心。
一把枪并不足以控制住局面。酒瓶子往脑袋上砸的时候。有枪口的威胁。这帮家伙还不敢乱动。后面一脑袋葱烧海参。一脑袋糖醋排骨的也就罢了。那还有锅仔呢。鱼锅豆腐。下面燃料点着。上面锅里还咕嘟咕嘟的翻着水花。这要是泼身上。谁受得了啊。宁愿挨枪子。
于是。一把枪施的定身法。被一锅鱼锅豆腐给解了穴。看着枪不敢动的这帮混混。看着刘忙抓起鱼锅豆腐的时候。全动了。本来已经控制住的局面。顿时又乱了起来。刘忙是上蹿下跳。端着一锅滚烫的汤。追着好几个人跑。来的七八个人里面。有两个被啤酒瓶子开了瓢。暂时丧失了战斗力。其余的人。只是被弄了一身油汁。脑袋上一个包。一身的松鼠桂鱼。
刚刚被枪指着头。很多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砍刀。现在乱起来就想低头捡。徐警官和王剑锋都是多年经验的老刑侦了。手底下也经历过硬仗。自然不会被几个徐混吓到。王剑锋一脚踢翻了桌子。把两个想捡刀的给压到桌子下面。然后顺手抄起身后的凳子。把徐警官护到了身前。
虽然他是局长。不过。徐警官身上有两把枪呢。要是不小心把枪丢了。谁都别想落下好。
刘忙倒是不怕事大。打架拆房子两不耽误。墙上也不知道是谁的墨宝。看样子肯定是真迹。他顺手就往下撕。桌子边上的花瓶看样子也价值不菲。想都不想。直接飞了出去。门口那个玉雕的装饰。拿起来就往人脸上摔。精雕细刻的木艺屏风。一脚就给踹倒了。
“王局。你看是你向局里求援。还是我吹哨子。叫我学校里的兄弟来和他们干。”
王剑锋这个郁闷啊。这都哪的事啊。吃的好好的。就来这么一出。倒是这小子处变不惊。似乎有大将之风。不过句句不忘挤兑人。这事还让你学校的兄弟来。这是寒碜我们警察吗。
“不服啊。我要是叫兄弟。肯定比你来得快。信不信。”
说话间。三人被逼到角落里。刘忙和王剑锋两人拿着凳子顶在前面。徐警官一手拿着枪。一手摸出了手机。
“小马。我和王局在福满楼。被人围攻。赶快支援。”
刘忙一边打还不忘给两位添堵。“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雨灌。你俩又是得罪了什么仇家啊。害得我也跟你们受牵连。你们好歹叫人民卫士。活该你们冲锋陷阵。手里还有枪呢。我这一个三好学生。和你们这出生入死的。我犯得着吗我。”
这话王剑锋还真没怀疑。干刑警这么多年。保不齐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想找自己的麻烦也不是没有的事。
一把枪指着。迟迟不开。威慑力也在逐步减少。跟着林凯进来的有不少是原来凡哥的手下。一见刘忙都是恨之入骨。就算一脑袋汤水也不肯后退半步。
这时刘忙也拨通了号码。“全哥。福满楼。带人过来。有一帮家伙要弄我。给我砸。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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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忙日记：
1、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或者。他已经死了。
2、人。总要做一两件事。证明自己活着。或者曾经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