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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将脱臼的胳膊姿态怪异的摆弄了几下,‘咔’手臂接回了原位,“战小姐,你这武功……”
粉色身影似鬼魅般掠向黑衣人,绸缎伴着身影直击黑衣人膝盖,一粉一黑正式短兵相接,多说一句话的空隙都没有。
黑衣人左右臂膀见了,脚尖一点欲飞向战莲心,只觉得眼前一阵晃影,铺天盖地的热浪扑来,胸口一闷,腥味上涌,猛的砸向地面,银光闪闪的剑刃直抵喉咙。
朔尘缘冷眼睨着被阜禹、阜崖控制住的黑衣人,“心儿的事容不得人捣乱。”
“这男人倒是霸道。”白衣男子低声嘟囔道。
红衣女子专心致志盯着半空中打斗的两人,“先别管那男人了,看着莲心才是要事。”
剑光一闪,几缕墨发在空中翻飞,远去。
黑衣人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战小姐,你这武功虽高,却输在太年轻,实战不足。”
身上的任何东西她都很珍惜,素手将绸带收于腰间,退至屋顶。
暗红色的瓦砾从油光锃亮变的雾气朦胧。
“战小姐这是退却了?”黑衣人追到屋顶的屋脊顿住。
战莲心淡淡的扫了一眼,被这么多人仰望,并不怎么美好,“不是退却……”这是圈套,一层薄薄的寒气顺着脚尖沿着屋面接近目标。
“那是什么……”黑衣人脸色一沉,暗暗的动了动脚,纹丝不动,难怪那柄长剑被绸带一碰就断,任何兵器被寒冰冻住,那便是脆的,轻轻一折便断。
朔风凌右手搓了搓手臂,低语,“玉树,你觉得冷不?”又看了看周围,果然好些人都察觉到突然袭来的冷意。
战玉树仰头看着那粉色的身影,敷衍道:“嗯。”
“你姐的武功很厉害!”他肯定是打不过的,就凭那诡异奇快的招式在这王都就是首一份,而内力他还没有察觉到。
战玉树神情晦涩,手中提着的包袱摇摇欲坠,他还说要保护姐姐!结果是姐姐保护了他,姐姐在外到底受了多少苦!
“战王爷,今日是我们低估了王府的实力,来日毕会再次拜访战王府。”两根银色的丝线从袖中飞出,缠住地上两名手下,飞身离去,只留下瓦砾上染着冰晶的脚印。
能抵御寒气的控制,这人不一般,玉足一点,身姿蹁跹落地,她的日子注定不平静。
就在一瞬间,不远千里而来的两女一男围住战莲心,神色诡异的看了看朔尘缘。
“你们都在这儿守着,一刻钟后再进来。”白衣女子话音一落,一男一女从暗处走出,和跟着另外两人的侍从站在一起。
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三人已经带着战莲心离去,留下神色不一的众人。
她们才不管怎么收尾,反正有人收摊子,不担心。
战莲心右手撑着下颚,清澈如泉的眼眸看着四处走动的一抹红色一抹白色,蜜色的唇角弯起一抹很浅的弧度,“蕊娇、阑珊你们先坐下说话。”
梅蕊娇和糸阑珊这才想起正事,急忙提起裙摆跑进八角庭坐下,她们单独一人时个个都是大家闺秀,一旦在一起那就是一惊一乍。
“初曦穿男装,看着真不习惯,特别是还戴着人皮面具,真渗人。”糸阑珊轻轻抿了一口茶,满嘴的茶香侵入心扉。
沫初曦右手摸着战莲心的脉搏,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无奈的叹气道:“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不是人皮的,是仿人皮。”
梅蕊娇取下脸上的面具,终于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了,惬意的眯了眯眼,“就先别讨论人皮的问题了,现在主要的是我们莲心怎么就是别人的未婚妻了?”
“对啊!对啊!快说说。”糸阑珊又兴奋又着急的问道,灵动的大眼满是好奇。
其余两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战莲心这才将离开崖谷后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些。
“明明才认识不久,怎么就确定是他了?”梅蕊娇偏头单手撑着下颚,魅惑人心的眼眸闪过不解,头上的流苏玉坠随着偏头的动作晃荡,闪着红色异光的眼眸疑惑的看着她。
“不知道。”战莲心轻抿一口清茶。
“也许是到了该结亲的时候,恰巧有一个她顺眼的出现,事情就这么成了!”沫初曦淡淡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毕竟才相遇不过两个多月,莲心对于那个人也不会有很深的感情。
战莲心静静的用手指勾勒茶杯的纹路,盛满夏日阳光的眼眸闪过一抹流光,“也许是初曦说的这样,也有可能是单纯的想,和我在一起的人就是他。”
几人天南海北的聊着,直至天黑才用了晚膳休息,对于白天发生的事却是一字未问,她们只是单纯的忘。
时间一晃就过了两日。
这两日里,皇帝暴怒下令彻查战王府刺杀一事,而领头人则为朔尘缘和战勋,全朔天王朝的官员都必须全力配合,一时间猜测重重。
沫初曦忙着灾区的控制带着手下离去,梅蕊娇因为婚期临近也不便多留,在王府住了一日就离开。
反倒是糸阑珊因为身份的特殊性,可以在战莲心身边多留几日。
幽白的烛光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寂静的亮着,为房中唯一的茶桌披上了一层光亮,茶桌左右两侧搁置着沉黑的太妃椅。
椅子坐着两个身姿婀娜的女子,烛光照亮的面容,一个清丽如夏日荷花,一个娇俏如冬日海棠。
房屋中间的横梁上挂着一条黝黑的铁链,铁链下端捆绑着一双渗血的手臂,红的诡异的鲜血顺着手腕滑入污秽不堪的衣衫内。
黏腻脏乱的头发凌乱的耷拉在背部;苍白的面容双眼紧闭,惨白的嘴角凝固着血块;身上的衣衫染满了鲜血,破烂处还可以看到血肉翻飞的伤口,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少说也有二十几个。
屋里弥漫的血腥味让人皱眉,“说不说?”糸阑珊左手无聊的甩了甩手中的长鞭,右手撑着下颚,如花的面庞有些疲惫,眼睛因为疲惫而闪着些许水光。
“呵。”嘶哑无力的嘲笑声,被打的体无完肤的女子睁开双眸,眼里闪着不甘、愤怒、恨意,嘶哑的如鸭子的声音再次从她惨白的嘴唇冒出,“真没想到!看着清丽脱俗的战莲心竟然也是双手染着鲜血的恶魔!咳咳……不知道战王爷知道了,会是怎样的痛心疾首!”
“啪”皮开肉绽。
糸阑珊轻轻一甩,鞭子就如一条蛇般抽在女子身上,顿时一条狰狞的伤口出现,“别呈口舌之快,特别是别把你那充满恶臭的嘴巴对着我家莲心。”说完糸阑珊将手中的长鞭递给隐在黑暗中的人。
被打的女子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冷汗如雨般簌簌落下,眼里带着疯狂,嘶吼道:“战莲心你就是个恶魔,别装的似个仙女,你就是个……”
“佘余子,我何时说过我不是恶魔?”战莲心平淡的一句反问,堵住了她恶臭的嘴,打断她的辱骂,幽深似海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那个妄图激怒自己的人。
佘余子被那样不含一丝情感,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眸震慑住,就像突然被人遏制住了咽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恐惧袭满全身,接踵而来的是昏迷,快要昏迷时耳畔的声音让她觉得太可怕!“似乎你的姐姐在宫里,叫佘执子。”
“不准……伤……害她……”
糸阑珊看着昏迷的女人,不满的嘟了嘟嘴,“不好玩才来审她的,没想到还是不好玩。才玩一刻钟就不行了,而且才抽她一下!”
听着这孩子气的抱怨,战莲心清泉般透彻的眼眸浮现出笑意,“谁让你这么晚才想来玩,早一点就可以多抽几下。”说着右手轻轻一挥,隐在暗处的人麻利的将昏迷不醒的佘余子抬走。
“谁让及笄礼发生那样的事!不然伯父不会禁止我们出府!我也不会这么无聊C不容易才来一次朔天王朝!哎!”糸阑珊有气无力的耷拉在太妃椅上,明眸没有往日的活力,娇小的脚尖没有着力点一前一后荡着。
几丝风从窗缝间灌入,烛火摇曳为空旷的房间增添了一抹诡异。“明天带你出去逛逛?”战莲心伸手揉了揉她无力下垂的脑袋,眼里带着暖意。
“好啊C啊!一言为定。”糸阑珊兴奋的抓住蹂躏自己头发的素手,眼睛因为刚刚的话笑的弯弯的,一时间异常的娇俏可人。“嗯。”
夏日的太阳总是迫不及待的照亮大地万物。
卯时三刻的阳光有些微红和清冷,翠绿的竹林在清风的抚慰下晃悠,点点光斑透过林隙映在地上,晨间的空气凉爽中夹杂着荷花和竹叶的清香,闻着浑身舒爽。
林间一抹浅粉色身影一招一式有形有神,随意中带着严肃,慵懒中带着凌冽。
墨黑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线;光斑似在和她捉迷藏,一会儿印在她的裙摆底部,一会儿印在她黝黑的发丝上,一会儿又印在她清丽明澈的脸庞。
“准备热水。”战莲心将手中的软剑递给守在一旁的双易,接过她手中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晶莹剔透的汗珠。
“糸主子说今日不想吃红枣莲子粥。”双易突然想到昨晚某人嘟嘴撒娇的话语。
“让厨房准备莲叶羹、碧粳粥、糖蒸酥酪。准备快些,今日要陪她去逛逛。”
“是。”
糸阑珊吃了一口嫩白滑润的糖蒸酥酪,满足的喟叹道:“炎炎夏日还是糖蒸酥酪最好吃!”
战莲心如削葱根般的玉手拿着玉勺轻搅着莲叶羹,耳边的几缕墨发因为刚刚沐浴而有些湿气,“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糸阑珊摸了摸自己的俏鼻,嬉笑道:“因为太好吃了啊!不然我才不会说。”
“吃完就带你出去。”
“伯父会同意吗?”糸阑珊不确定的看着她。
“安排好了,不用担心。”
书房内。
“王爷,小姐说想出府逛街。”青衣小厮恭敬的站在书桌不远处。
战勋写字的动作一顿,随即继续挥毫做墨,“莲心想去就去。”
“是,王爷。”小厮正准备退下,自家王爷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去告诉尘王,大小姐要出府。”及笄礼那日尘王对心儿的维护,他是看在眼里的,他们两人也几日未见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