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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莲心皱着秀丽的眉头,喉咙干涩的吞下有着淡淡清香的黑色药丸,“我不想吃药。”这黑黝黝的药丸有活血化瘀之效,她身体血液流通,经脉也没有堵塞之感,初曦为什么要让她吃这种药丸。
朔尘缘拿着一个通体碧绿的玉壶,橙黄色的液体从壶口缓缓流出,淡淡的水果清香弥漫在简陋的房间,待巴掌大的玉碗装了一半橙黄色液体,才递到她嘴边,轻语,“心儿每次喝药都会皱眉,吃蜜饯时也会顿一下,所以让人做了这喝的。”
美眸从橙黄的液体转到他脸上,“阿尘知道?”就连跟她已久的双易都不曾发现,她不喜甜食,阿尘的观察力有多强!樱唇一口一口轻啜着酸甜的汁液。
“知道心儿的事很简单,只要看心儿表情就好。”心儿对不喜的东西不会表现出来,若是她必须接触不喜的东西,那心儿面部微妙的变化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多会,小半碗的汁液喝下战莲心的肚子,小巧的舌尖意犹未尽舔了一下嫣红的菱唇,“这有橘子的味道。”
战莲心的注意力全放在第一次喝的东西,完全没有注意到朔尘缘突然黑的发亮的眼眸,空气中流淌着一丝暧昧。
朔尘缘透着隐隐红光的黑眸垂下,再次将汁液斟在玉碗中,“这是用橘子的汁液做成的橙露,再喝一点。”原本清朗的声音带着一丝黯哑。
战莲心乖巧的一口接一口的喝下,丝毫没有察觉到某人的不对劲,喝完之后再次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触一下菱唇,“橙露,倒是符合那味道,是谁做的?”
将手中的玉碗放在一旁的桌上,鼻息间的气息带着热气,将坐在一旁的人儿抱在腿上,左手轻轻钳制着下颚,右手箍着柳腰,削薄的嘴唇覆在她耳边,“喜欢吗?”
战莲心还是没有发现她自己已被某人抓在掌心,因为下颚被握着,只能直直的看着朔尘缘,“喜欢。”
黑眸晃过一抹幽光,“喜欢就好,是南北做的。”
“是他,他……”
话都未说完,薄唇便欺上了她的樱唇,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脑海灵光一现,这个男人从第二次让她喝橙露便打的这主意!
朔尘缘察觉到怀中的人儿走神,禁锢着细腰的手臂收紧,亲吻的动作越发撩拨人。
每次面对朔尘缘的亲近,战莲心都是溃不成军,这次也不例外,她感觉自己的魂魄快被吸离了身躯,漂亮的羽睫像随风摇曳的花瓣,琉璃般的眼眸藏于眼睑之下,玉指紧紧攥着朔尘缘的衣袍,娇嫩的身躯化作一滩水。
纠缠的气息透着橙露的清香,在这静谧的房间格外清晰。
房间的两人是蜜的分不开,楼下的人是快打的分不开。
“你说什么?没房间了!大爷我今晚住定了,你就是把自己的房间拿出来,大爷我都要住!”壮汉发出的低吼中气十足,感觉他整个胸腔都在说话。
有着不正之气的凤眸跟那粗犷的长相一点都不搭,就像男人穿女人的长裙,不伦不类又伤人眼目。
双易四人整理好各自的房间,就坐于大厅,他们可没胆子打扰三爷与夫人的独处,除非他们想死了!
沂清空动作斯文的用着吃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平时的习惯,桌上菜减少的速度异常缓慢。
而一开始就装听不到的和尚还是维持着闭眼念经的模样,他也不想啊!谁知道他挖的坑别人没跳下去,他自己倒是很欢快的跳了进去。
店小二被壮汉提在手中,心里哀怨不已,店主又不知躲到何处看好戏去了,谁来救救他啊!“客……客官……真……真没房了!”哆哆嗦嗦的声音有一种快要吓尿裤子的感觉。
壮汉嗤笑道:“小二啊!你没这胆子还敢顶撞大爷我!不想活了!赶紧给我安排房间,大爷我要睡觉!”提着小二的手猛力的上下晃动了几下。
小二被晃的头脑发晕,耳朵也被近在咫尺的大嗓门震的嗡嗡直响,“客官啊!二楼真的住满了,一楼最后的房间是杂货房,也被那和尚师傅住了,除了马棚还有几匹马的位置,真的没有房间了!”小二拼尽全力说完着一整段话,脸色成了酱紫色。
壮汉看着要死在他手中的小二,终于大发善心的把小二放在地上,“啧!一个大老爷们这么弱不禁风,还长的这样矮,真丢男人的脸。”说着眼睛一一扫过在做的众人,“啧!都是些细皮嫩肉的男人,那像大爷我!养的糙,只要有床大爷我就睡的香。”
东南和阜禹听着那句细皮嫩肉的男人,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南北心思没在这壮汉身上自然是没听到。
沂清空还是神色不变的继续吃饭,权当没听到那壮汉说的话。
而一旁的和尚却有一股深深的恶寒,他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心忐忑的快要跳出胸膛。
壮汉看到穿着袈裟的和尚低语道:“嘿!大爷我不是这里养的最糙的,这出家的和尚才是糙的不得了,风餐露宿也有滋有味。”说着看向一边喘着粗气的店小二,“大爷我不抢那些公子哥和姑娘的房间,那和尚的房间归大爷我了。你不是说还有一个能遮风避雨的马棚嘛!就让那和尚去将就一晚,反正他只知道念经颂佛,不会在意环境。那和尚的房间在哪里?”
此时此刻小二突然很同情和尚师傅,被抢走了二楼的房间,这下连一楼的杂货间都没得住,直接住到马棚。
“喂!”一声莽声的低喝,让小二耳朵都快失聪了。
壮汉覆着厚茧的大手拍了拍身上的麻布长袍,一身的尘土味冲的小二想吐,“和尚师傅的房间在那里。”手指赶忙指向最角落的房间,他就是欺软怕硬,这里就那和尚最好欺负。
壮汉高兴的一巴掌拍在小二背上,“哈哈哈……孺子可教,早这样不就好了,大爷我可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一会儿给大爷我送上半斤牛肉,半斤猪肉,再来半斤陈酿。”壮汉双手叉腰走进杂货间。
阜禹看着小二吃瘪的模样,低眸浅笑,“那小二和那假和尚最惨。”
“这就是自作自受,那小二没打瞌睡,至于惹着那壮汉!而那和尚没装的成那样,也不会被人踢来踢去。”掌勺的已经端着他们的菜走出厨房,双易起身去叫小姐。
战莲心灌了好几杯水才平息不稳的气息,姝颜还是一片绯色,“那和尚被人逗了。”这房间隔音太差了!什么都听的一清二楚,她都能想到那和尚装作毫不生气的模样,自作孽不可活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心儿还要逗吗?”叫吃饭的人上来了,该下去了。
战莲心任由他帮自己整理略微凌乱的衣裙,“看情况,若他还敢盯着我们,定将他的袈裟剥了,颜面无存。”俗话说的好,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战莲心坐在圆木凳上,冷眼睨着对她笑的花枝招展的女人,“那女人疯了不成?”
朔尘缘淡淡瞥了一眼,“疯了。”将菜夹入她碗中,“吃饭。”
店主如桃花盛开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身姿婀娜的走到离战莲心不远处,声音就像杜鹃的啼叫,“夫人是去哪儿啊?”
这条官道只能通往南浩王朝,又因着半路有土匪聚集的地方,很少有人会走这条官道,所以这间小店才如此陈旧,没人来修它做什么!
战莲心一点点的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安静的享用着朔尘缘喂的饭菜,她的手真的还不能拿筷子?
店主尴尬的弄了弄鬓角,“看来夫人没空说话,一会儿我再来打搅夫人吧!”说着又走向沂清空,魅惑的眼眸含笑的看着他,“公子是去哪儿啊?”
沂清空喝下一口清茶,眼睛一瞬不移的回视她,脸上挂着浅笑,“或许去南浩,或许去土匪窝。”
土匪窝一出口,今日抖了好几次的和尚再次抖动起来,终于熬不住,睁开眼,笃定说道:“老衲接佛主之意,立即启程去太宁国,公子告辞。”今日运气太差了,居然上一个要去送死人的马车,晦气真晦气,步履匆忙的走出店门,消失在树林中。
“这个和尚真没意思,不仅口出狂言,还胆小如鼠。”店主嘲讽的说道。
战莲心这才看了看这个店主,一个女人能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将这个小店维持下去,不是身家雄厚,就是有目的,这个不简单的女人,似乎似有什么目的。
“认真吃饭。”朔尘缘的不悦很明显,一个陌生女人比他还好看!值得盯着那女人看!
战莲心突然很想笑,一个男人居然吃女人的醋,阿尘也有可爱的一面?“我不是在吃嘛!”
低低的嘟囔声,噎住了朔尘缘即将说出口的话,心里暗暗下决定,看来不仅要防着沂清空,还要防着那个女人,谁敢抢心儿,别怪他不客气。
沂清空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原本酒量很好的他,突然有了片刻的恍惚,曾经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
“认真吃饭。”
“我不是在吃嘛!”
“你再看那人,我就把他杀了!”
“小气,清空真小气!我看看别人都不行!”
“吃饭。”
“哼,吃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