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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叩……’敲门声断断续续,却不急不躁,可见敲门人耐心很好。
许是怕房中的人有什么事,敲门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东家,天黑了,晚膳的时辰到了。”
黑暗中,一抹站在窗边的黑影动了动,“进来。”嘶哑低沉的声音就像有了裂纹大钟。
‘咯吱’房门被推开。
燃了一半的烛台再次被点亮,昏黄的烛光击退了房间的黑暗。
少天云动作迟缓的走到软榻旁,缓慢坐下,烛光下的眼眸一片恍惚,“让一个你信任的人顶替你的位置,你去把要收拾的东西收拾好,过一个时辰我们离开万图城。”
小厮听着少天云一次说了这么多话,眼眶不由自主的湿润一片,等细细品味了话中的意思,刚刚的感动消失的无影无踪,微黄的烛光下都能看出惨白的脸色,嘴唇不受控制的哆嗦了几下,“东家……”
可是房中除了从打开的窗户吹进的风,没有任何东西能回小厮的话。
城主府。
薛晋的院落里来了一个由迷茫变的兴奋的男人少天云,“你跟我走。”
薛晋穿着月牙白的长袍,坐在圆木凳上,含笑看着从翻窗户进来的男人,“为什么?”大半夜的一个陌生男人闯进他的房间,说出去不知有多少人会腹诽。
“有人让我带你出去,我答应了。”少天云已是一颗心扑到出城找朔尘缘问个清楚这事上,他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是你的亡妻或许能活过来!不说这句话的真假,就凭这个悬念他自己也会出城。
朔尘缘把人的七寸看的太清楚,想要动手捏时也毫不留情。
“出城主府?”薛晋喜欢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凡事都不能急躁。
少天云只能尽量回答他的问题,彼此合作才能一同出城,“出城主府需要我帮你!我是带你出万图城。”
尽管已经想到了这个回答,但是等薛晋亲耳听到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他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眼眸中的光彩堪比满天星空,“此话当真?你有什么要求?”他兴奋,却也不会让兴奋冲昏了头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当真,只有一个要求一个时辰后到赌场,我们一同出城。”
不管是真是假,薛晋都想尽力一试,“好,一言为定。”
圆月当空,黑云满布。
黑压压的森林在暗夜中像极了蛰伏的猛兽,拥有着征服一切的力量。
一抹怪怪的黑影在近百丈高的森林上空疾驰,身后明目张胆的追兵已来了一波又一波,奈何修为不到家,不等被追人攻击,他们已从高空坠落,这等高度的轻功他们不能驾驭,更别说追人了,只能硬着头皮一波接一波的追。
朔尘缘没有心思管身后追兵有多少,只是非常珍重的抱着怀中的人儿,恬静的睡颜安抚着他躁动的情绪,眸底深处的红光一隐一闪,带着七分煞气三分魔性。
两股熟悉的气息让他皱了皱眉,眼睛终于从战莲心脸上移开,睨着下方的森林,就算遮天盖日的枝叶挡住了林中的一切,他还是很清楚是何人跟着他们,且他并不喜欢其中一股气息。
身后追击的人零零散散的少了一大半,用了三天才走完的路程,到现在为止朔尘缘已走了一大半,再疾驰近一个小时他们就能到万州城。
战莲心依旧安静的躺在朔尘缘怀里,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甚清楚。
此刻黑压压的蝙蝠群如大军压境,盘旋在森林的上空,这蝙蝠群的阻碍带宽百丈有余,然而长却是看不到尽头,血腥恶臭的气味和阴森的獠牙说明了一个事实,吸血蝙蝠。
蝙蝠闻到活物的气息,兴奋的直扑朔尘缘与战莲心,一大群蝙蝠逐渐围成一个球形的包围带,眼里的光亮透着阴寒,闪着血腥。
蝙蝠群用同样的方式围困住朔尘缘身后的几人,密密麻麻的蝙蝠群让人毛骨悚然,最恐怖之处在于数不清的蝙蝠飞离了蝙蝠带,蝙蝠带依旧没有缩小之势,反倒是越来越多。
战莲心不安的动了动身子,猎物动了引的蝙蝠群躁动起来,扇动着翅膀露出尖利的獠牙,翅膀的扑腾声越来越大,刚刚还较大的球形骤缩。
“啊……啊……救命……”
“救命……救……”
……
追击朔尘缘与战莲心的人已被黑压压的蝙蝠群围剿,反击的速度再快也不能斩杀尽满天的蝙蝠。
相比与他们的惨烈,朔尘缘与战莲心这处异常的安静,连翅膀的扇动声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战莲心依旧安静的像月光下的睡莲,此刻的她周身散着一层薄雾,与动用寒冰功时相似,这层雾气却带着浅淡的灰色。
寒气铺向四周,蝙蝠薄如蝉翼的膜翼布满了冰晶,摆动的弧度由大变小直至停止,蝙蝠就像熟透的苹果一个接一个的坠落到树枝顶端再穿过无数枝叶落到地面。
“心儿睡着了还操心。”朔尘缘单手覆上怀中人儿的脸颊,足尖一点,围困住他们的蝙蝠悉数坠落。
灼热的内力袭向蝙蝠带,延绵不知多长的蝙蝠群被撕开了一天裂缝,暗夜中黑影一闪,裂缝恢复如初。
西海祥瑞城,灵海边的小院内。
灵气逼人的女子神色不渝的坐在秋千上,周围围着好几个人,几步之遥的石亭中还一名神色悠闲的男子。
石头屋檐下坐着一名桃红色宫装女子,嘴唇不停的闭合,神色焦急又气愤。
“你是战莲心的丫鬟,你会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当真以为我好骗!”云熏染急的脸红脖子粗,手指还不死心指着双易。
双易清浅的笑道:“云姑娘都说了,我是丫鬟,那我家小姐的行踪我怎能轻易知晓!云姑娘都在这院子闹腾了快一个时辰了,怕是该走了。”
云熏染居然在这里吵着嚷着要姑母,偏偏战莲心不在遇见了糸阑珊,两人对掐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双易,你做什么这般贬低自己的身份,你与丫鬟可是大大的不同,别给那不知好歹的人留面子。”糸阑珊可不会给这个诬陷莲心的人留情面,管她是国师的徒弟啊9是什么大家小姐!
“云熏染,你作为国师徒弟,身份是西海王朝巫女,你不在皇宫潜心修炼修为,还有脸在这里闹嚷,当真以为这西海任由你横着走!就算你把当今皇上忘了,你可别忘了摄政王一向不喜宫中的女子擅自出宫,况且这还是一大早。”
她可要把大腿抱牢了,这个云熏染都欺负到莲心头上了,看她欺负不死这个云熏染!
亭中的男子听闻有人提起自己,嘴角隽起一抹笑意,眼睛静静的看着美眸微瞪的女子,他要看看这个狡黠的女子能闹成什么样。
云熏染自知理亏,毕竟她是偷偷跑出皇宫的,并没有向任何人禀报,“我……我……你是谁?你凭什么说我,你是什么身份……”
云熏染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凉风,毫毛竖立,眼睛顺着寒意袭来的方向看去,背脊一凉,遭了!“摄政王……”
听着云熏染萎靡的堪比蚊蚁的声音,糸阑珊笑的好不开心。
“她是什么身份你不用知晓,不过私自出宫,你回去领罚吧!”邪续将手中的玉筷放在桌上,接过侍从递上的漱口水,漱口、吐出,用帕子拭干嘴角的水渍,“若你再质疑她的身份,你这巫女的身份怕是要拱手让人了。”
糸阑珊心情极好,非常庆幸抱住了邪续这个大腿,真是太好运了!
云熏染不甘的咬着嘴唇,“熏染这就回去。”不仅没有找到姑母,还踢到了西海最大的铁板,好汉不吃眼前亏。
多余的人一走,糸阑珊立马蹦蹦跳跳的走到邪续身旁坐下,看着桌上似乎没有动的早膳,双手撑颚,俏脸满满的不赞同,“我说要来这里等着莲心,你也跟着来,你说你没用膳,我就让双易她们帮你做,做了又不吃!”糟蹋食物最可恶,可惜她吃饱了,不然这一桌的食物铁定进了她的肚子。
“你作为一个异国公主教训起本王来了!”邪续面色微冷,手指却拿起了桌上的筷子。
糸阑珊立马机灵的笑道:“我这是怕你没吃饱啊!”这个男人绝对的刀子嘴豆腐心。
要是伺候邪续的人知道糸阑珊所想非得吐血而死,刀子嘴豆腐心不是他们的王爷,他们的王爷压根没有心啊!
“我这地方倒是热闹。”经过一夜的赶路,朔尘缘与战莲心费了五个多时辰回到了西海的落脚点。
小院的人全都看向院门处,他们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回来了。
“怎么回事?”糸阑珊突然从石凳上站起来,疾步走向战莲心,她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莲心是在睡觉?”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朔尘缘抱紧怀中的人儿,走向屋子,冷声道:“你们先在这里等着,一会儿解释。”
双易和阜禹已近有了动作,听着朔尘缘一说,又停下了动作。
“快说吧!”朔尘缘刚刚迈出房门,糸阑珊就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莲心睡觉的模样很恬静,不像受伤也不像中毒啊!要是初曦和蕊娇在就好了,一眼就能看出莲心是否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