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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身前四个侍卫立时上前,将凌月团团围住,手中佩刀却是没有出鞘,估计是以为凌月现在手脚被锁,也是逃脱不掉的。
人墙之后司马皓正神色悠然,缓缓朝后又退了几步,嘴角的笑意更加肆虐,望着凌月,目光中戾气肆虐:“凌月,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孤,要知道就算你现在再厉害也没有用,毕竟你手脚被锁,根本逃脱不掉。孤也劝你一句,省些力气束手就擒。”
凌月的眸子里简直要喷出火气,她瞪住司马皓正,却是笑了。早知道他不安好心,却不曾想他心机却是如此之深,也罢,事已至此,于其被他司马皓正困在这皇宫中做他的挡箭牌,不如拼了这条命出去,就算最后死在这里,倒也少了给司马皓轩添麻烦。
目光扫过眼前四人,再看一眼司马皓正,此时他已完全退下亭台台阶,正远远看着他们,单手负立嘴角带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凌月心思一沉,自然知道周遭看起来一派平静,实则有不少他司马皓正的人埋伏于此,自己若是轻举妄动结果自然可见,但她现在已经不愿再做他手中的筹码,那么——
即是一死又能如何!
心下一狠,脚下撤开半步,将锁着她手腕的铁链一拉一拽,立时从地上跳起,手中铁链瞬间缠上她面前侍卫的脖子,双臂用力一拽,只听到极清脆的“咔擦”一声,那侍卫已经软软倒地。
凌月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显然是周围其他人始料未及,怔愣原地不消一刻,便纷纷抽刀防备,其中一人立时便横刀朝凌月砍了过去。
腕上的铁链还绕在那死去侍卫的脖子上,眼看着刀刃劈头而来,凌月下意识手劲一松把怀中的死尸朝那人推了过去,只听一声肃杀之音,是刀刃划破铠甲的声音,一瞬间血雾飞散而出,混合着空气中的湿气,腥甜气味扑面而来。于此同时,凌月躬身一躲,顺手已经抽走那尸体腰侧的长刀,身子一璇,手中刀刃划过一道银白光亮,血雾再度弥散而出,立时便听到另两个侍卫的惨叫声,下一刻就扔刀跪倒下去。
怎么可能!
方才还好端端的四个侍卫,现在却是一个丧命两个活生生被挑了膝盖骨,还剩一个,此时正又惊又惧又怒的瞪着凌月,长刀横于身前,沉重的呼吸之间是隐藏不住的害怕。忍不住看一眼地上躺着的三人,鲜血如同流水一般从他们身上缓缓而出,漫延至亭台边沿,顺着台沿就滴落进太液池中。
血色晕染开来,红艳艳的一片,在阳光照射之下更是显得妖娆灿烂。
“噼啪!”一声脆响,是凌月手中的长刀劈上了自己脚上的镣铐,火花四溅之下,镣铐却是粉丝未动,倒是她的脚腕被那铁铐震得微微发麻。
“凌月——”低沉阴森的声音传来,凌月立时朝司马皓正的方向看了过去,顺带扫一眼面前横刀的侍卫,脸上一片冷峻,目光中杀气未散。被她这一瞥,原本想趁机近前的侍卫动作一滞,下意识的又往后退了一点,防备更甚。
“原以为经过些挫折你能学乖,却不想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性子,冥顽不灵。”司马皓正语气似是叹息,却又多了几分狠厉,“孤自然知道你的功夫,怎么可能用一般的锁链铐你。凌月,你现在已经没有选择,束手就擒是你唯一的活路。”说完,司马皓正大袖一挥,立时从四八方汇来一众侍卫,密密麻麻,人头攒动,少说也有近百人。
只见那些侍卫先是将司马皓正护在后方,剩下的则如同蜂拥一般朝凌月所在的亭台围了起来。
凌月面色一寒,提刀身侧防备,往后退了两步。转头看向亭台另一侧,想说如果那边侍卫没到她就从那边先行逃离。
“凌月,别做无谓挣扎了。今天你是逃不出去的。”司马皓正仿佛猜到了凌月所想,一声轻笑之后开口,语气间尽是鄙夷,话落却是如同审判,“双拳难敌四手你凌月清楚的很,且不说我这里侍卫近百,单以你镣铐加身这一条你就根本逃脱不得。哦,对了,孤忘了告诉你,戮现在就在宫中,有他一人,你根本全无胜算。还要孤说的更明白些么,你现在负隅顽抗就是死路一条。”
声色幽幽,他倒是说的轻松。凌月闻言冷冷一笑,眸光扫过围在亭台之前的一众侍卫,却是在顷刻间平静不少。司马皓正说的没错,以她现在的而言,想要突破皇宫重重围困逃出生天,几乎堪比登天,更何况有戮在这,她恐怕连出了这园子的可能都没有,即是如此倒也没有拼命逃跑的必要了。可是要她继续被司马皓正抓去用作棋子,她怎么能甘心!
想及方才司马皓正所说,留她至此就是为了要挟司马皓轩退兵,届时再告密殷冥一方,他司马皓正就能作壁上观,坐等他二人相斗再坐收渔翁之利。
好妙的计策,可惜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以她为筹码的条件之上,倘若没了她,那之后的计谋便完全没了意义。
凌月啊凌月,想不到你此生竟能以一己之身影响天下大局,如此荣耀,怕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呢!
心中一阵苦笑,却是莫名生出几分悲怆。也罢,事已如此,那么就算她今日真的命丧于此,也不觉得遗憾了。只是,方楚的仇,终将是报不了了。
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声声凄厉刺耳,凌月抬头望向司马皓正,双目赤红隐有泪水,眼底是一片化散不开的决绝,轻启檀口,声音不大,却是如同魔咒,穿过眼前人墙直抵司马皓正耳膜。
“司马皓正,论是阴谋算计自然无人能及你,但你自持狂妄早晚有一天你会毁在自己手里。不信,你我就走着瞧。”我可能是看不到了,不过,都不重要了。
移目望向身后的太液池,阳光洒下粼粼波光,璨若星辰,微风浮动,沁润心脾。池边柳枝低垂,不难想到天气渐暖之时,必是葱翠一片,映着远处的花枝,必是景色喜人。如此景致,若是能够在此长眠,倒也不觉遗憾。
想及此,凌月指尖一松,长刀应声落地,再退一步,反身跃下亭台。
“拦住她!!!”
司马皓正一声断喝与凌月清冽的落水声一同响起,众人皆是一惊,围在亭台之前的侍卫愣了一刻,下一瞬就一窝蜂一般涌上了亭台,临台沿而站,却是没有一人跳水,各个倾身而探,都望着水中一波又一波荡开的波纹发怔。
此时已是冬天,太液池中水虽未结冰,但湖水冰凉却是能够想见。清风带起湖面潮气,冰凉的湿寒扑面而来,站在岸边的侍卫皆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更是没有勇气跳进水里了。
湖水冰凉刺骨,毫无缝隙的包裹着凌月身体,轻柔而绵延,寒冷从每一个毛孔渗入身体,一阵战栗之后,便是如同被点穴的麻木。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却是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脚腕上的铁链在此时仿佛一双大手,无形之中拖拽着凌月直往湖底而去。
眼睛里进了水汽,眼角一阵刺痛,想要用手去揉却发现自己的双手亦如双脚一般被铁链束缚,已经再也提不起分毫,冰凉的湖水淹没头顶,隐约可见亭台之上众人惊慌失措的表情。突然就很想笑,可是脸已经被冻得有些麻木,做不出任何表情。身子继续下坠,头顶的光源一片明灭,胸腔一阵憋闷,忍不出张口,一连串的气泡从口中吐出,溢出睡眠。
呛水的不适带起一身窒息的快感,被迫咽下一口湖水,只觉得一路冰凉从口腔直到心中。从未以这种方式如此接近死亡,无形之中仿佛有一只大手正扼住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大脑因为缺氧而开始有些晕眩。却是没有恐慌,相反却是有一种莫名的释然,正从她的心底溢出,最终汇成一声无声的叹息。
凌月想,或许从此刻之后,她此生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所有的对错与得失,所有的无奈与不甘,所有的遗憾与悔恨,都将随着她生命的消逝而烟消云散。
缓缓闭眼,却是在眼前光亮即将幻灭的时候看到了司马皓轩的脸,呼吸顿时一滞,一股凉水直接灌入鼻腔,引起更为强烈的窒息感。募得睁大双眼,感觉到眼中有炙热的液体流出,却是混进冰水之中踪迹全无。
心如刀绞。终是到了最后,她还是辜负了他一心真情,可是至少最后,她不要成为他的负累,只求她一死,能让他决心下定,进攻京城,到时君临天下,也不辜负她此时决绝。
若有来生,是以亡命相随。
这一句,此一生,怕是再无说出口的机会了。心底长叹一声,伴随意识的抽离,最后入眼的是一团黑色的影子落水而入,如同黑云压顶一般,拨开周身层层刺骨冰凉的池水,直朝凌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