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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茫茫夜色之中,只有御道边上的几盏微弱灯光驱散黑暗,昏黄摇曳之下,更是衬得此时在房顶之上两具交缠而过的身影变换游移,激起一阵阵的风浪,直扇得房下烛影荡漾,影影绰绰,杀气四射。
暗夜之中,戮的眼睛里似是染上一丝鲜红,直直瞪着玄逸之,从头至尾没有移开分毫,身影旋转翻飞,他原本丑陋的面容在光影明灭之间更显得狰狞。右手长刀握紧,左手成爪佯攻,脚下后撤一步,直冲玄逸之而来,招招阴毒,刀刀致命,仿佛下了必杀的决心。
玄逸之原本是想赶紧离开,毕竟怀里的凌月此时人事不省不知道还能坚持多长时间,倘若和戮在此纠缠下去,他怕到时候就算救了凌月回去也是一具尸体,那他此次前来岂不是没有意义?!
心头不禁一阵恼怒,眼看着戮刀锋已至自己跟前,再也无心和他纠缠。玄冥剑在他掌间翻转而过,速度快得只留一轮白光。左手臂用力把凌月箍得更紧,脚下虚晃几步,直接逼近戮的面前。玄冥剑峰贴着戮手中长刀的边沿略过,擦过戮的虎口,越过他的胳膊,直朝他的咽喉刺去。
不好!戮心头大惊,眼看着玄冥剑已经到了自己眼前,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抽刀回身侧,旋身躲过玄逸之的剑刃,左手成爪,顺势朝凌月的方向抓了过去。方才他就看出来因着凌月的关系,玄逸之手下劲道还是有所收敛,也因为要护她出招有些受限制,虽然他玄逸之武功是在戮之上,但是有了凌月这个活靶子,自然不如毫无负担来的轻便。
玄逸之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戮的意图,但是剑锋已出,现在收回已是不能,但他更不能让戮抓了凌月过去。眼看着戮此时就在身侧,猛然一急,反手握剑,横向朝自己身后一劈,顺带一个转身,已经晃过两步躲开了戮的攻击。
剑尖几乎是贴着戮胸前的衣料而过,稍稍划开了他的衣襟,剑气伴着玄逸之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从眼前激荡而过,震得他不由自主后退两步。却不想身后已经是房檐,半脚踩空,身形一晃,险些掉了下去。
稳住身形,再朝玄逸之看去,却见他正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长身而立宛如一株苍劲松柏,一身灰色长袍映着清寒的月光,泛起一层淡漠的银白,围绕他的全身,勾勒一圈柔和的毛边。夜风轻拂他的长发,丝丝缕缕飘散空中,发梢泛着点点的红光,竟是显出一股莫名的妖异,幽暗之中,他眉头微蹙,目光寒彻入骨,虽是并无太多情绪表露,却是平白之中显出威严,不怒而威。而凌月斜倚在他怀中,歪头靠着他的肩膀,一脸沉静之下,却是丝毫不觉得突兀。
他永远都是这么耀眼的存在啊!那么轻易的就能获得所有人的关注!他身上的所有都如同他那张宛如天人的脸一般,那么轻易的就能抹杀掉自己所有的一切!他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自己一直期盼的一切!为什么!凭什么!
一瞬间怒不可遏,戮攥紧了手中的长刀,劈开面前的空气,脚下借力,腾空跃起,手中招式已出,直逼玄逸之眼前。凭什么!凭什么他就一直那么高高在上,而自己却是穷极一生都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他究竟比自己抢在哪里?凭什么幻灵宫主之位不是他的?为什么天巫决不属于他?为什么玄冥剑不在他手!凭什么!
周身似是被滚滚怒火团团围住,戮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强大杀气,浩浩荡荡,如同海啸袭来,激荡的周身空气一阵翻涌,甚至在他身边形成了细小的漩涡,卷起层层尘土,顷刻间就能翻云覆雨。
“玄逸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这几句几乎是从牙缝中硬挤出来,声如乌鸦嘶鸣,刺耳且尖锐。戮瞪着玄逸之的目光中仿佛都要滴出血来,那浓烈的恨意无形中如同藤蔓一般,将他层层包裹,最后竟化作他手中接连劈出的杀招,以不可抵挡之势朝玄逸之席卷而过。
浓烈的杀意以回山倒海的姿态汹涌而来,玄逸之眉头募得皱紧,面上一片阴沉。瞬间握紧手中的剑,足尖借力,朝另一侧跃起,躲过戮势如破竹的一急,只看到自己方才站过的地方,瓦楞横飞,叮叮咚咚一阵脆响,戮已经调转了方向又朝他逼近,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他就一定要逼他么?玄逸之心中一阵烦躁,扫一眼面目凶恶狰狞的戮,再垂目看一眼怀里的凌月,却是低声叹了一口气。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戮心中所想,只是一切已成定局,现在再说什么都有了几分欲盖弥彰的意思,更何况本就是他戮心术不正在先,才惹得师父生气,最后留他虚名已属开恩,而他此时此刻还不知悔改,并将一切罪责都归于他身,这又让他如何平复。
心下一狠,心知不管如何今日他和戮的一战已属难免,自己接连退避只能让他愈发激进,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怕了他。瞬间却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想要赶快就此离开只能是让戮罢手,而让他罢手不过是伤了他或者杀了他,根本没有第二种选择。他太了解戮了,根本不明白何为迂回,只一味坚持自己想要的东西,却从未想过自己所求究竟为何。
跟他根本说不通道理,更何况在眼前情况下,玄逸之根本没心思和他说那些毫无意义的话。既然是打,那就打个痛快,要死再接连纠缠,只怕凌月真的命不久矣。
想及此,玄逸之垂目看一眼凌月,手臂一松,将她轻轻放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听身后一阵肃杀之音,杀气合着刀风劈头而下,而他却是眸光微敛,右手长剑立时举起,挡开刀刃,于此同时,翻身一转,以左手撑地,身子一横,一脚已经直直踹上戮的膝盖,只听一声极细微的动静,是膝盖骨裂开的动静。
戮吃痛立时后退几步,手中长刀随之落地,只听一声清脆,玄逸之已经翻身起来,灰色的长袍空中翻飞,宛如一大朵乌云翩然降临,周身寒气四射,凭空之间就将人逼退数步。他往前一步,将凌月彻底护在身后,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顷刻间染上一层肃杀,目光还是亦如从前的冰冷。
他静默一瞬,垂于身侧的右手缓缓举起,玄冥剑峰直指不远处的戮。有风拂过,划过剑刃留下一声细碎悠扬的低鸣,却是犹如吟诵,无形之间就炫耀了他的威力。
戮站在玄逸之面前,面上是如夜一般浓稠的恨意,看玄逸之终于举剑与他对峙,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低头看一眼自己,却是笑了,啧啧嘴,不禁感叹:“玄逸之,你明明是个魔教头子,何必做出这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纵然你再不肯承认,你这辈子也和我一样,根本逃脱不掉。劝你一句还是早些看清,那么女人是司马皓轩的人,纵是你现在帮了她,日后他司马皓轩还是会找机会铲除你的幻灵宫。到时候,你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他就是要用这些旁的话来迷惑玄逸之的思维,然后,好趁他辩解之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反正今日他已然想得明白,结果已然注定,他和玄逸之之间,必有一个得命丧于此。
等了半晌,片刻之后,玄逸之的声音才幽幽想起,依旧不含情绪的话语,却是仿佛审判:“是非不明,胡言乱语。我今日留你不得。”
话音才落,就见他脚下一阵生风,手中剑锋直朝戮刺了过去,。而戮看见他这突然一急,更是一愣,下一刻片扑向了掉在一旁的长刀。一手捞过,翻身迎向玄逸之的攻击。
一瞬之间,就见一灰一黑两个身影交缠一起,宽大衣摆带起劲风阵阵,一时间只能听到兵刃相撞之下的清冽脆响和金属摩擦而过的丝丝震鸣,火花迸溅,杀气四溢,就连一旁御道边上的烛光,最后也只是颤抖几下,最终灭了。
阴暗之中,唯听风声烈烈划破长空,更是划破这周遭如死一般的寂静。
高手过招,非死即伤。
不过一阵,玄逸之和戮已经交手上百招之多。两人原是同出一脉,自然招法上都是相通,却因为后天修习不同,才有了高低诧异。方才玄逸之是因为要护着凌月且无心杀戮才节节退让,现在安置好了凌月则显得轻松许多,面对戮的进攻就显得随意很多,倒是戮招招阴狠之下解释拼尽全力,不过一会就有些力不从心,喘息间已经透着一股疲惫。
可是愈见玄逸之冷淡,戮就是越发愤怒。明知自己全凭武功根本杀不了他,更是怒火中烧,心下一狠,想说今日就拼个鱼死网破又如何?!左手虚开一招,右手中长刀挡过玄逸之一击,暗用内力,调动暗藏体内的血蛊,汇于自己右手掌心,握刀朝他劈去,才到近前,手劲一松,掌心直冲玄逸之胸口。
若中血蛊,他必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