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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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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湾湾与平原尘贫了一会儿嘴之后,仆人将她喂养的金蚕端上来,她打开盒子,挑起其中一只金蚕,道:“我本非善类,你们非要逼我,我也不好意思不对付你们……这只金蚕,养了好久,本以为此生不会再用到它……如今看来,它还是不能安心养老了呢。”

金蚕的身体蠕动着,苏湾湾一步步逼近环佩,道:“你的苦,自己吃;他的苦,也要自己来受。”

苏湾湾一把扯开环佩的衣服,将金蚕放入他的心房处,直到金蚕爬进去,她才松开他的衣服,微微一笑道:“放心,它不会太难为你的。它只是会一步步吞噬你的血肉、肌肤,一寸一寸,直到你变成骷髅。”

金蚕在他的体内游动着,忽的咬了一口,他吃痛,却不吭声,强忍着……心里只觉得一阵发麻,仿佛五脏六腑都在被吞噬、撕咬。

苏湾湾道:“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你死的……我还要带着你回去见他,看你一心守护的皇上,呵,帝王,会不会救你?”

环佩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道:“若是如此,不用等到姑娘动手,我自己也会杀了我自己……决不会让皇上为难!”

苏湾湾“哦”了一声,道:“你高兴就好。”环佩则是忍着钻心的疼痛和苏湾湾“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冷嘲热讽。他回了一句:“哦……湾湾姑娘高兴就好。”

苏湾湾接下来的几天其实过得很清闲,早上去看看环佩被金蚕折磨得如何,终于则去守着姜玉找他聊聊天,拉拉家常,看看他能不能回忆起什么东西,奈何姜玉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刚开始还偶尔和她说两句,后面直接用仇视的眼光瞅着她。

她心里其实很难过,偶尔想起她与姜玉以前的事情,觉得师兄妹居然发展到现在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师父在天有灵会是何感慨。

想着自她来王都以后,发生了多少事……虽然如此,苏湾湾每到晚上还是守时地去平原尘的房里暖床。

“小凤凰,你今日回来晚了。”平原尘已经等在房里,正侧靠在躺椅上翻着求。

苏湾湾明显一脸的倦色,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她直直地走到他的身边,柔柔地躺在他的身旁。柔声道:“是啊,回来晚了……说好的给你暖床,变成你给我暖了……”

平原尘眼里明显的带着心疼之意,道:“小凤凰,累了啊,就休息吧,我在你身旁,你可以放心地睡。”

她又往他的怀里靠近了几分,不由得多了几分心安:“你是我避风的港湾,有你在,我觉得世界都是充满温情的……”能够遇见你,是我此生不换最大的幸事。

平原尘揉了揉她的脑袋,此刻他的心里也觉得柔情无比,就这样揽着她,仿佛是这个冰冷的冬季里最温暖之事。

两人每晚和衣而睡,不夹杂其他念头,却这样……动人。

次日,苏湾湾捯饬好了准备去看环佩仆人却突然来报,珍妃娘娘又来了,依然是跪在门口。

苏湾湾当即去书房找了平原尘和他一起过去,路上,苏湾湾问:“王爷,珍妃娘娘为何就如此执着,她知道我不会回去的……为何还要再来?”

平原尘道:“与其说是惜禾执着,倒不如说……是皇上执着,此事多半与皇上有关。”

苏湾湾道:“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再上当回去的。”

平原尘若有所思,道:“惜禾这次,怕是会以命相逼。”苏湾湾怔住,心狠道:“就算如此,我这次也铁了心不会回去的。”

平原尘紧牵着她的手,道:“我会在你身边的。”她回以他安心一笑。

惜禾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时她一身水蓝色纱衣,卸去宫装,只留一个清淡的妆容。苏湾湾瞧着她,心想,惜禾果然还是适合水蓝色的,从未觉得一个人穿上水蓝色有如此的风姿。

惜禾瞧见苏湾湾出来,站在城下道:“皇后娘娘,皇上很想见你,请跟我回去吧。”

苏湾湾摇摇头道:“惜禾,你知道的,我要做一件事就会坚持下去……我不会回去的。”

惜禾跪下道:“姑娘,你真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么?”

苏湾湾再次认真的点点头。惜禾和着小雪,眼神凄迷孤伤,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将三尺短刀架在如雪的手臂上,道:“好,皇后既然做了决定,惜禾也不逼皇后娘娘……只是惜禾若不能顺利的请回娘娘……惜禾也无颜再见皇上,惜禾愿效仿哪咤。”

苏湾湾惊道:“惜禾,你要做什么!”

惜禾怔了怔道:“姑娘对惜禾有恩,皇上对惜禾有一夜夫妻百日恩……今日,惜禾愿削肉还给姑娘,以报答姑娘对惜禾的恩情;也愿削骨还给皇上,才不负夫妻之恩!”说罢,三尺短刀之下一红一白,惜禾忍着疼痛:“这一刀,是报姑娘当年将惜禾从乱葬岗将惜禾捡回来之恩!”

苏湾湾道:“惜禾!你停下!”

围观群众算是惊呆,程国的珍妃娘娘……居然是如此有血性的人。咦,楼上的那位不是城主的新欢么?居然是当朝的皇后?城主是不是有病,居然敢和皇上抢女人?

城主大人也太生猛了吧?

惜禾不听,只是凄楚地看着苏湾湾,她就不信,苏湾湾如此绝情,她就是要和自己赌一把,如果不能顺利请回苏湾湾,她也不能当上皇贵妃。

惜禾又朝着手臂上剜了一刀,削下一块肉来,“这一刀,是谢姑娘将天一阁交给我打理……”

苏湾湾再也忍不住,捂住嘴巴跑下楼来,道:“惜禾,你不要逼我!就算我回去了,我的心也不在他的身边!你这又是何苦?”

惜禾嘲讽一笑,世界就是这么变态,她努力的想要站在平原雪身边,平原雪却从不多看她一眼,而苏湾湾呢,却不想在他身边。真是……何其可笑啊。她努力了那么久想要得到的,别人却弃如敝履。何苦?她怎么知道何苦?

她只知道,她的贞节,很重要。所以,她认定了平原雪,就是要成为平原雪身边的人,就算两个人的心无法靠近,两个人的身体、权利都还是靠近的。

她道:“姑娘。这是惜禾自己的事……反正惜禾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碰到一个对自己好的人……活下去,还有什么希望呢?”

苏湾湾走到她面前,真想给她两掌,问问她到底是不是钻到牛角尖去了……还是如师兄一般被施了江梅引。她猛地一惊,想起碧落草那档子事,说不定姜玉的存在可以让她想起来曾经……问道:“惜禾,你还记得姜玉么?我们的师兄啊……”

没想到惜禾却瞟了苏湾湾一眼:“当然记得……师兄,是你的师兄而已,我曾经喜欢过他,他却弃如敝履,把我的真心扔到地上……若不是他把我扔在宜城,我又怎么会……不过,也是一件幸事,若没有他,我又如何能遇见皇上?”

苏湾湾又是一惊:“你是如何想起来的?”惜禾露出胜利的微笑,却又显得那样凄楚,道:“看姑娘的神情,皇上跟我讲的,没有错了?你们瞒了惜禾好久!”

苏湾湾心想,平原雪这个缺货,都跟惜禾说什么了……

苏湾湾刚想解释,却又听惜禾道:“姑娘请站开些,以免惜禾的血脏了姑娘的裙子。”

说罢,她又往手上剜了一刀,“惜禾!真要如此逼我么?好!既然一定要让我回去,我回去便是!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要搞个什么幺蛾子出来?”

惜禾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来人,备马车,恭迎娘娘回宫!”

苏湾湾道:“惜禾,你先上车包扎一下伤口,我有点事要和景王说。”

惜禾道:“娘娘高兴就好,惜禾在车上等着你……”说罢她捂着伤口向马车走去,勾唇一笑。

苏湾湾复而又返回到城楼上,拉起平原尘的手,说:“始终还是……无法一直替你暖床啊,真的好想一直暖着你,让你不再寒冷。”

平原尘瞅着她半晌,把她拉进怀里,道:“只要你的心,还在我这里,我就会觉得很暖很暖。可惜的是,我们相聚的日子总是不多,而且那样短暂。”

苏湾湾轻轻抱住他:“谢谢你,一直以来都给我最大的理解与尊重,我真的很想就这样待在你的身边,只是现在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答应你,事情一处理完,我就会回来。”

平原尘不由得担心道:“万一他不放你回来呢?”她在他怀里摇摇头,“就算是死,我爬也会爬回通州。”

他心里生疼,满目凄凉,“小凤凰,我不在你身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她点点头,在风雪中留下最美的瞬间,“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你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定要长胖些,抱着没有那么磕碜。”

“你也是,要好好的长回你傲人的身材……”慕幽站在旁边,搞不懂两人到底是在生离?还是在毒舌对方?他……脱离爱情太久,开始不理解感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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