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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子清戳了戳男人的脸,指尖被一只大掌一把捉住,司昂皱了皱眉,毫无防备的用力,将她带至身侧,拉过被子挡住阳光。
棉被下,两只铁臂牢牢地抱紧怀里的女人,下巴在她头顶上蹭了蹭,含糊的低语,“怎么起的这么早。”
舒子清在他怀里挣了挣,仰起小脸,只看到男人满足的上扬的唇角,“谁像你啊,跟猪一样!”
司昂睁开眼,一只胳膊撑起上身,不满的申辩,“看来昨晚是我太怜香惜玉了,竟然被老婆嫌弃了,要不要现在来弥补一下,嗯?”
上扬的语调,睥睨的有些邪笑的眼神,舒子清一阵脸红,可怜巴巴的摇头,“不可以,我开个玩笑嘛,你司大少爷就算是猪,那也是帅的一脸血的猪。”
“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异?”司昂的眉毛抽了抽。
舒子清憋笑,这个男人还真可爱。
“李婶,我的身体素质很好,没必要喝这个!”
司昂前脚刚走,李婶就送来了‘补汤’,舒子清眼里的暖意一瞬间冷却,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黑乎乎的药液,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萦绕在舒子清的鼻尖,也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下意识的捂住腹部,仿佛在保护自己的未知的宝宝。
老爷子就站在自己房门口,眼神犀利的看着这里的情况,两道视线同时汇聚在李婶身上李婶感觉自己被两座高山压得喘不过气来,求救似的用眼角示意舒子清,“舒小姐,您不要为难我,这汤是……”
舒子清绕开李婶,踏出房门,与老爷子面对面直视,她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暗暗提醒自己。
舒子清,他是司昂的爷爷,一定要沉住气。
人心都是肉长的,老爷子也不例外,总有一天会让这位苛刻的老爷子认可她。
老爷子背脊总是直直的挺着,整个人意气风发,一声凌厉的气势,和普通的老人全然不同。
舒子清扬起笑脸,正准备跟老爷子打招呼,刚张嘴老爷子就转身回屋了。
“舒小姐,你这样,老爷子怕是要生气了,毕竟他也是好心……”李婶苦口婆心。
“好心?”舒子清打断她,有些怀疑的看着面前一脸慈善的中年女人,李婶被她看的莫名其妙,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默默地低下了头。
舒子清叹了口气,李婶是否知道内情已经不知道了。
重要的是,她不会再自卑,更不会再自我贬低。司昂在公司已经够辛苦了,作为他背后的女人,司家唯一的女主人,她不会让这个家变成没有硝烟的战场。
不论是司远,还是老爷子,甚至是司城,她不会再胆怯,司昂的女人不应该畏惧!
“李婶,对不起,我只是心情不好,你别在意。”
李婶松了口气,脸上又恢复了和善的笑,“怎么会呢,老爷子向来严肃,你们年轻人不习惯也是应该的。”
舒子清哑然失笑,低头在李婶耳边低语了几句,李婶一脸诧异,“舒小姐,这可不行,万一老爷子……”
舒子清从她手里结果盘子,握着李婶的手撒娇,“李婶,相信我,我可以的,你总不希望我和老爷子一直这样吧。”
“可是,”李婶担忧的看了一眼老爷子房间的方向,压低了声音,“万一老爷子发脾气,你一个人应付的来吗?”
舒子清眨了眨眼,“我这不是还有司昂嘛,李婶,你就放心吧,老爷子就算是块寒冰,我也要想办法把他捂化了,一天不行,那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那就一年,我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唉,你这孩子……李婶答应你还不行吗。”
“谢谢李婶!”
第二天一早,司远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老爷子黑着脸坐在餐桌旁,舒子清的脸上倒像是乐开了花,围着围裙,自厨房和餐桌间来来回回,见他进来,唇角的弧度更大了。
“司远,过来坐,我刚给司昂打了电话,今天中午我们一家人一起吃午饭。”
“哼!”舒子清话音刚落,老爷子就重重的闷哼了一声,连司远也皱起了眉,环顾了四周,也不见李婶的影子,“你在搞什么鬼,李婶呢?”
“李婶啊,我放她假了,今后的一个月里,家里的所有工作由我来做。”
“你?”司远拉了把椅子坐下,眼睛里除了怀疑还是怀疑,目光在色香味俱全餐桌上扫了一遍,全然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爷爷,毒品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毒品?
司远说的是公司里莫名出现的害司昂出事的毒品?
舒子清竖起了耳朵,老爷子阴森森的看她一眼,舒子清自动加温了老爷子传递过来的寒意,厚着脸皮坐了下来。
被司远用嫌弃的眼神盯着,舒子清催促道:“我也是司家的一份子,有权利知道实情。”舒子清拿眼神瞄了瞄司远脖子上崭新的情侣项链,示意他不要忘恩负义。
要不是她说服安雅,他现在也不可能见到安雅,两人还这么恩爱。
“是自己人干的,有机会做这件事的人不多,但具体是谁还不敢肯定,等过几天,就水落石出了。”
原来是内鬼!
司昂在公司里可信的人本来就不多,要是身边再多了个内鬼,那可就……
舒子清拧起了眉。
“查,不管是谁,都不要放过!你知道该怎么做的!”敢陷害他的孙子,就要付出代价。
老爷子阴森森的语气让舒子清不寒而栗,不难想到,这个人无论是谁,后果都将是不敢估量的。
三个人各有各的想法,一时间餐桌上倒是安静了下来。
正好,开门声打破了沉寂。
司昂和凌萱一前一后进来,看到他们三个齐聚在客厅,不免有些惊讶,他在舒子清身边坐下,在她耳边嘱咐了两句,“子清,跟凌萱上楼去,我有事跟爷爷和阿远商量。”
“是毒品的事?”
“什么都不要问,听话!”
“可是……”如果跟毒品有关,怎么可能让她不要听,也不要问呢。
两个人僵持,凌萱轻咳了声,拉起舒子清的手,“子清,男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们上楼聊会!”
舒子清禁了声,一时有些泄气,垂下了脑袋,司昂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我会跟你解释,相信我!”
“我知道了,那我先上去了。”
房门轻轻合上,阻隔了所有声音,舒子清坐在一旁,心里惴惴不安。
凌萱站在窗前,楼下正好可以看见卓坤挺直的身影,舒子清站起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难免觉得惊讶,“卓坤也来了,怎么不上他上来?”
凌萱偏头,哑然失笑,“卓坤毕竟是干爹的手下,老爷子在家,要是看到了,难免会生气。再说,他有他的原则,一些连我也改变不了的执拗的原则。”
卓坤执拗他是知道的,就凭着那些天卓坤软硬兼施的逼着她离开司昂的做法,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子清,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凌萱倚着窗边坐下,下巴枕在一条胳膊上,目光一直停留在楼下的身影上,唇角牵起的弧度唯美动人,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艺术家独有的气息。
“唉,”舒子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嘲道:“应该是我羡慕你才对,你和卓坤整天形影不离,你走到哪里,他就陪你到那里,时时刻刻守护着你,就是骑士一样,忠诚,坚贞不移。”
骑士?
凌萱好笑的回头,“应该是忠犬才对吧?”
“这样说也没错,总之,不像我和司昂,有些事他从来不告诉我,每一次出事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舒子清的声音越发低沉。
凌萱拉着她的手,仿佛知道她想要说什么,“甚至是我这个前女友,都比你这个现任老婆知道得多,是不是?”
舒子清老老实实点头,那就是她心里的真实想法,凌萱就像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时不时的就会不轻不重的被刺到,虽然不会流血,却会恐慌,深怕有一天这根刺会让她嫉妒,疯狂!
“子清,”凌萱沉了声,很不认同她的说法,“你要相信司昂,他不告诉你,只是为了保护你,有些事情知道的多了,危险也就多了。”
“危险总比傻乎乎的被人保护要好吧。”
“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凌萱郁闷的伸手,点了点舒子清的额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女人被深爱的人保护着才是最大的幸福吧,我和司昂是朋友,我们的关系也许亲密了些,但也只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永远不会越界的。”
舒子清什么,久久,她抬起头,直视凌萱的眼睛,“那你和卓坤呢,他保护你的方式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和司昂在一起,就算自己违背了司城的意愿,也心甘情愿,可你,愿意这样被他保护吗?”
凌萱没想到舒子清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楼下的人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却沉甸甸的装在她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