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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娘平日里喜欢叽叽喳喳的说话,他们已经觉得燕娘像只小麻雀了,这会还喜欢说教,他们更觉得燕娘像只小麻雀了。
看着众人与离鸽筱相处的气氛,睿德海突然觉得羡慕至极,一个公主,她有公主的威仪,有公主的骄傲,却没有公主的娇纵,这是一个难得的现象,更何况这个公主还能与下人打成一片,这更是他没见过的。
就算是一般富贵人家的主子,有几个是能跟奴才们好好相处的?不被欺负已经就算不错了,做下人的,哪里还敢要主子对自己好,可是看看离鸽筱,燕娘没大没人的说话,也不见她生气,就连飞扬将军也是,作为一个将军,他应该最清楚什么是纪律,可是他都能被离鸽筱的开明感染,那就说明离鸽筱真的不在意身份上的悬殊,又或者说她真的很讨厌宫里繁杂的规矩。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大家都不知道还有一个皇姑公主的理由,因为她不喜欢别人知道,所以并没有公布于众。
“飞扬将军,你怎么可以笑话燕娘啊?燕娘又没有说错。”燕娘不依的嘟起了嘴巴,她又没说错,她不过是说明事实,小姐的确不喜欢人家喊她公主啊!而且也不喜欢人家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哪里说错了。
燕娘委屈天真的表情,离鸽筱红唇微微勾起,难得多话的插了一句:“燕娘就一根筋,你们就少取笑她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众人点点头,离鸽筱见状,话突然转了一个弯,休息了一夜,现在也该起程了,只是……
“睿大人其实就是想问那只碗对吗?”昨日她与刘书舒同用一只碗,她活着,却有人死了,睿德海就算不问也不行,毕竟还有疑问,他也无法陈词结案。
其他人畏惧她的身份,都不敢来问,也只有睿德海不畏权力,冒死前来,看来这个睿德海的确是一个清官,与那些排挤他的官僚不一样,如此一来,那么她的决定就不会有错了。
睿德海既然敢来问话,那么他就是一个清廉正直的好官,让他坐在知县这个位置上,他应该会是百姓们的期待。
“正是,刘书舒与离小姐用的都是同一只碗,照理说如果她死了,您也难逃,可是您却好好的坐在这里,所以下……本……我实在不明白。”睿德海说到最后,本想说下官的,但他才说了一个字,燕娘那双雷达似的双眼便瞪着他,他也只好改口,可是他才说个本字,又觉得不对,离鸽筱就算不喜欢别人喊她公主,也不喜欢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可是公主就是公主,他也不能明知故犯,公主身份尊贵,他又怎能在公主面前自称为本官,所以后来他便改成了我。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燕娘没好气的瞪着睿德海,感情他是来质问她家小姐的吗?
“刘书舒本来就是坏女人,她明知道小姐已经中毒在身,所以她昨天送了一碗参汤给小姐,碗口上面一边有毒,一边没毒,然后又故在燕娘面前试喝,才给小姐喝有毒的那一边,为的就是要燕娘给她做证人,小姐就算死了,也不是她杀的,你说她坏不坏?”燕娘越说就越气,想到刘书舒差点就害死了她家小姐,她就恨不得把她的尸体拿去喂狗。
“你的意思是那只碗,就是昨日在公堂上用的那只碗?那只碗是有毒的?”睿德海闻言,总算明白离鸽筱为什么会击鼓呜冤,却又只是要求刘书舒与她喝一碗水,原来离鸽筱本身就中了毒,而刘书舒想利用这事,毒害离鸽筱,而且又有燕娘给她作证,如果离鸽筱当时死了,恐怕就要含冤莫白了,而离鸽筱昨日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可是也不对啊!离小姐与刘书舒喝的是同一个碗口,可是为什么离小姐却没事?”既然一边有毒,一边没毒,她们喝的是同一个碗边,照理说她们都应该中毒身亡了,可是离鸽筱为什么没有事?
“这个……”燕娘张了张嘴,而后看着离鸽筱。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小姐曾说过,她的身体是百毒不侵,可是这种神话能相信吗?可要是不相信,小姐为什么没有事呢?
“离鸽筱,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很想知道。”风向天也从不远处的椅子上站起,优雅的走了过来,这个问题昨日他就一直憋在心里,只是担心离鸽筱身体受不了疲劳,所以才阁着,原本今天早上想问的,然而他的问题还没有问出来,睿德海就来了。
虽然离鸽筱说过原因,可是他总觉得离鸽筱还有事隐瞒,所以他并不完全相信,他只相信她不会有事,至于其他,还要等离鸽筱的回答。
风向天他们不相信她说的话?离鸽筱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算了,他们不相信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敌人知道她的事越多,对于她来说就是多一分危险,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身上本身就中毒,而且这种毒连太医都治不了,我之所以没事,那是因为此毒的解法是以毒攻毒,而这种毒就是鹤顶红,所以刘书舒不仅没有害到我,而且还算是送了一碗‘好’汤,因为最近我刚好缺少鹤顶红,所以才会晕睡。”
她这么说其实也没错,喝了刘书舒给她送来的鹤顶红,她反而不想睡觉了,而且还精神了一少,所以她也找到了压抑困眠的状态,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而且她身上现在的确没有鹤顶红,她会说自己缺少,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那么一说,风向天一定会帮她弄到鹤顶红,那她就不用自己动手找了。
原来离鸽筱身上的毒那么厉害,竟然连太医都治不了,睿德海侧眼打量着离鸽筱,眼里有着敬佩,也有着疑惑,只是既然太医都治不了,离鸽筱自己又怎么知道如何治疗?看来离鸽筱不仅是身份高贵,也许连医术也高名,否则她也不会说得头头是道,而且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毒发身亡。
“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没有跟我们说?”想到严重的后果,风向天语气忍不住重了几分,万一他们都不知道,而燕娘又没有说,如果哪天出了差错,她还想不想要那条小命了?这个女人怎么那么不知爱惜自己。
“我说过,我不会死,因为在上路以前,我身上的毒就已经解开了,现在只要调息一下就好,没有鹤顶红我也不会死,顶多就是你们看见的,晕睡,这些都是正常现象,所以不用几天我就完全没事了。”何止是没事,其实她也很想看看日后的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小姐的身体为什么会自行修复?”清凤清冷的声音突然问出了一个令众人遗忘的问题,她记得离鸽筱昏睡的时候大夫们都说过,离鸽筱的身体并无大碍,而且从脉搏上看来,离鸽筱的身体是在自我修复当中,可是这样的状况令人觉得奇怪,一个昏迷中的人,没有用药的情况下,她为何能自己产生护体?
风向天等人看着离鸽筱,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而离鸽筱只是淡淡的回道:“宫里多得是珍贵药材,只要加以善用,就会有一定的功效,好了,我们该上路了!”
离鸽筱的话众人即使觉得有点敷衍,但也找不到更好的答案,所以只能相信她的话,在离鸽筱的一声话下,众人各就各位,恭送着贵人出门,临走前,离鸽筱白皙的手儿轻轻掀开车帘,淡如轻风的对着马车帘外说道:“睿大人,做官,要做一个好官,不要让我看错了。”
“是!”睿德海原以为离鸽筱只是要他做一个好官,不要做横行霸道的败官,然而不久后他才知道,原来离鸽筱说的是另一个意思,因为皇帝竟然下了一道圣旨,他也莫名其妙的从县丞升到了知县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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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璟宫。
香炉里的香烟袅袅上升,清淡雅气的空气里飘扬着淡淡香味,风烈焰端坐于龙椅上,埋头批阅着奏章,突然一个轻快的脚步声打扰了他的思路,他优雅的抬头,太监刘长生正大步快走了进来。
“皇上,升平镇八百里加急。”刘长生尖细着嗓音,手执佛尘的手上还拿着一份金黄色的奏折。
“念!”风烈焰淡淡的说了一个字,便拿起桌前的热茶,优雅慢品,升平镇,他们已经到升平镇了,那么他们再走一天,夜宿一休就到静墨山庄的山谷了。
“尊旨!”刘长生首先恭敬的回了个礼,然后才打开奏折尖声念道:“升平镇刘知县之女刘书舒下毒毒害公主,后被公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死在自己的毒碗之下,后刘知县欲借此事伤害公主,公主给予赐死,呃……升平镇县丞睿德海,升为知县。”
刘长生念完,看了看依然优雅冷傲的皇帝,轻声而道:“皇上,最后一行,字体秀气,看来并不像是飞扬将军霸气的笔墨,这奏折会不会是被人换下了?”
一个奏折,两种字迹,前面的字迹的确是飞扬将军的,可是后面的,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女子的字迹,总不会是飞扬将军写到一半的时候手受伤了,然后找个女子来代写吧?而且就算是如此,飞扬将军一向安分守己,他又怎么会说出如此坚毅的话。
升平镇县丞睿德海,升为知县。这可不像是请奏,更像是有了定论的命令。
风烈焰嘴角缓缓噙起一抹淡然孤傲的弧度,悠然淡语:“你觉得公主如何?”
奏折并没有被人换下,而是多了一道暗旨,他们当中,也只有离鸽筱有这种胆量,敢如此跟他说话,而且离鸽筱说话从来不会没有根据,她说话向来是话中有话,也很有道理,所以照奏折上说来,那个睿德海定然有他过人之处,否则以离鸽筱的个性,她不像一个爱理事的人,其实正确来说,是不想理,也不想管。
“公主?”刘长生一愣,随后淡笑开来:“是是是,皇上圣明,这事除了公主,还真没人有这个胆了。”
就算是偷偷跟随公主前去的向王爷,也未必敢用这种语气跟皇帝说话,毕竟君臣之礼不可废,就算皇帝再怎么宠着向王爷,王爷毕竟就是王爷,皇帝就是皇帝,可是公主就不同了,公主是皇姑,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公主还是有说话的权力。
虽然有点干涉朝政,可是以他对皇帝的了解,既然皇帝叫了公主皇姑,其实多少也有点移情的作用,皇帝幼时,香雅主公最疼着皇帝,最后还为了皇帝而死,可想而知,皇帝心里是多么的内疚与煎熬,如今好不容易老太妃有个喜欢的女儿,而且封号为香雅,其实要说老太妃留念,皇帝对香雅公主又何尝不留念呢!
公主?
乾璟宫外,皇后美丽的脸蛋布上了阴森狠辣,她眼底闪过一抹阴狠的冷光,离鸽筱竟然不在帝都皇城?而是升平镇?
好你个离鸽筱,天堂有路你不走,非要进到地狱来,好好的帝都皇城她不呆,非要走出老太妃与皇帝的保护范围,出了这天子脚下,离鸽筱要是被什么‘乱党’之类的杀死了,应该不关她的事吧!
一望无际的树林间,树树重叠,树树成山,一条宽畅的道路弯曲延伸,大自然的气息扑鼻而来,清爽自然的土香味盈盈飘逸,小鸟儿轻轻飞落在树梢呜起了自然的舞曲,清脆响亮的呜声宛如森林间的山曲,亮耳动听,天音之籁。
“驾~驾~”远远的山路间,马蹄声响,男子优雅动听的嗓音与女子清脆的声音混合在从林自然的音符中回荡。
“四小姐,过了这片树林,就到静墨山庄的领地了,只是天色已黑,山谷夜里气温低冷,而且机关甚多,夜里行走不便,所以我们还是在庄外夜宿一休,明日天亮了再进庄比较安全。”其实最重要的是他不知道今日的机关可否有改,如果改了,触动机关,他们都得死。
静墨山庄之所以难以强攻,就是因为他们的机关甚密,时常更改,而他已经有一段时日未归,如若机关已改,那他们也许就要成为肉浆,虽然他也熟悉五行八挂,要看懂什么阵法倒是不难,可是夜里行走毕竟不便,而且他不是自己,还要照应着其他人。
而且离鸽筱身份特殊,要是她在机关里出了事,皇帝与西凉王都不会放过他,也会让他们更有机会对付静墨山庄,如今大哥性情飘忽不定,所以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能不惹事当然是最好。
“嗯~”离鸽筱淡淡应了声,表示没有意见,夜君琛是庄里的二公子,到了夜里,连他都不敢走的机关,可想而知,静墨山庄的机关是多么的森严,也难怪风烈焰对它没折,费尘封也得礼让,果然是一座森严的山庄。
夜君琛的话,风向天优雅的俊脸似笑似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慵懒的弧度:“看来静墨山庄的列阵与机关果然是名不虚传,连二公子都带着几分惧意,看来我们要是自己进庄,定然尸骨无存。”
夜君琛黝黑健康的脸上映上了笑容,他并没有多说的笑了笑,他总不能告诉他们,他并不是怕,而是庄内的机关经常更改,他只是担心他们不小心触动机关罢了!而且他们似敌非敌,似友非友,庄里的事,他不能让他们知道得太多。
离鸽筱坐在简洁贵气的马车里,透过轿帘缝隙,精明的瞳眸淡然的打量着车帘外跟随的夜君琛,她深色有神的黑眸深沉深沉。
夜君琛健朗的脸上笑容明朗,从他沉稳淡然的面容看来,夜君琛并不像因为害怕才不敢走夜路,更像是有所隐瞒,其实夜君琛就算有事隐瞒,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他们这群人当中,不是风烈焰的人就是费尘封的人,风烈焰与费尘封惦记着静墨山庄这个地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加上她这个身份特殊的人,他不小心一点也不行。
穿过了那片树林,他们来到了静墨山庄分布的布庄,小小的布庄,却热闹繁华,离鸽筱首先步入了布庄,布庄内,入眼的就是几个木架,木架上,几件衣袍伸展的展示着,离鸽筱立即被一件白色衣袍吸引,她缓缓走了过去,布庄小二小林立即说道:“这位小姐可真有眼光,这件银丝衣袍可是咱们庄主亲手所制,无论是选料,绣功,都是一等一。”
“四小姐要是喜欢,那就您请收下吧!也算是君琛的一点点心意。”跟随进来的夜君琛见状立即大方的开口,离鸽筱是个奇怪的人,他问她治疗的费用是多少,或者有什么条件,可是她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房间,而且必须是隐秘的地方,还不能让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