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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托朋友好不容易找到地址,乔语却犹豫着要不要去。
去的话,秘密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结果就不是她能控制的局面了。
或许与她想象得,完全背道而驰,甚至就如好了的伤疤,再度揭开是怎样的一种疼,乔语不知道,只知道那是把各种毒药往身体上抹的感觉,生不如死,还算是轻的。
她犹豫了一个月,每天反复捏着这张纸条,捏着字迹都模糊了起来,但她脑袋里时不常的闪出这个地址:平安里186号,就如梦魇一般。
乔语想,看看也无妨,毕竟她这么多年没回去了,回去看看是起码的礼貌。
就这么想着,鼓励着自己,乔语终于在周一早上,吃过早点,她没有开车,也没有打车,而是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去坐公交。
自从莫北把她包了,她就极少挤公交,基本都是打车,因为她不喜欢公交车里一股憋闷夹杂着汗臭的味道,让她总想吐。
不想起来不觉得什么,一旦想起来就觉得蹊跷。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无父无母,寄人篱下,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就这么点汗臭味她就受不了了?
简直无法理解!
或许,她本身家境殷实,父母都是社会上的名人,有头有脸的人物,但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要她了呢?即便她的父母发生意外不幸去世,总归是有个人来收养她吧,不应该把她一个人丢在福利院里的。
但那场梦,太过真实,真实得仿若昨日。
乔语不能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来解释,她一定忘记了什么,很主要的那部分。
福利院里因为有位富商的捐助,那扇她记忆里破旧恨不得风一吹来就摇曳得吱吱作响的小木门,如今换成了一扇无坚不摧的大铁门,就像古代骑士护头的面罩,带出一股冰冷的寒意。
乔语在外面驻足了半个多小时,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行色匆匆从她眼前闪过,天气不热,才十二三度,她穿得又少,却浑身冒汗,从后勃颈直接流到腿根。
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姑娘,六七岁的样子,身穿一条麻布做得大花裙子,梳着两个小辫子,眼神中带着几分闪烁,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乔语。
乔语的心跳得极快,就像要从胸膛跳出来似的,她屏佐吸,俯下身子,笑着问:“你叫什么?”
小姑娘害羞地垂下头,小指头不停地绞着衣服,似要绞烂了一样:“阿姨,你是来领养孩子的吗?你能不能把我领走?我保证又乖又听话,我可以干家务,还会洗衣服,择菜,做饭不太会,以后会学着做得。你能不能把我领走啊?”
她扬起来的眸子就像极澈的泉水,全落在乔语的瞳孔中。
乔语有一瞬忘记了呼吸,怔怔地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
好在有人喊了那个女孩一声:“小雏菊。”
原来她叫小雏菊,多干净的名字啊,就像喧嚣都市里一粒纯洁的种子,生怕世俗把它污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