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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烟吸吸鼻子:“请问有什么事吗?”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因为情绪的低沉,她连嗝都没打了。
路逢都没正要看她一眼,开口就责怪,他那双眼睛没有温度,像一块寒冰盯着乔烟的眼神犀利而可怕:“乔小姐,拜托你下次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请注意分寸!”
乔烟根本不知道路逢在说什么,正要为自己辩解一下,路逢却不给她机会:“乔小姐,我知道总裁喜欢你这张皮相,可是,如果乔小姐再做出什么伤害总裁的事情来,别怪我路逢不客气。”
乔烟算是听出倪端了,路逢说的是今天她和秦臻羽一起出门吃饭的事情,乔烟有些生气,路逢是什么人,再说了,刚刚根本就不是他要出去的,是秦臻羽自己提出来的,他不明就里来责怪她让她觉得自己很憋屈。
“路逢,你凭什么责骂我?要出去吃是秦臻羽自己说的,如果你要骂就要骂秦臻羽!你没弄清楚事情不要像个疯狗一样乱咬人!秦臻羽也不是孝子了,他自己的情况自己不清楚吗?”
可能是他们两个人吵闹的声音太大了,书房离乔烟的卧室也不远,秦臻羽可能听到了,派了林医师过来让他们进去书房。
路逢和乔烟两人来到秦臻羽面前,秦臻羽抬头就看到乔烟一双杏仁一样的眼睛红通通的:“乔烟过来。”
路逢和林医师二人候在秦臻羽的前面,乔烟听话的过去他身边,秦臻羽把她带到沙发上,也没管路逢林医师二人,心疼的问:“哭了?”
乔烟没理他。
“还是身体难受了?”
乔烟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因为路逢?”秦臻羽耐着性子又问她。
乔烟看了他一眼,终于是不忍心他的纡尊降贵轻轻摇摇头:“都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
“总裁……”路逢想说让他不要那么宠着乔烟,才刚开口,秦臻羽就打断他:“路逢你和林医师先离开吧,这里有乔烟就够了。”
林医师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原本就压着火的路逢一下瞪大了眼睛,路逢是人高马大的,并且眼睛下有一道疤痕,因为混过社会,就算西装革履身上还是有一股蛮横冷血的气势,这一瞪好在乔烟是没看到,可是秦臻羽却是看到了,厉声道:“出去!”
路逢对秦臻羽一向是敬重有加的,他都发怒了,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咬着牙恨恨离开了。
感觉自己的腿上被一双小手扒拉着,秦臻羽低头这才看到时乔烟在拉他的裤腿,秦臻羽立刻拿开她的手:“做什么?”
“我刚刚摸到了,秦臻羽你的腿好像肿了……”
秦臻羽敛了一下眉头,好像对乔烟知道他的难堪一样透漏着不满:“不碍事。”
“秦臻羽你骗人!你干嘛这样,我又没有说要去外面吃,你当时可以拒绝我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让我有那么沉重的负罪感,我讨厌你……”乔烟说着竟然又哭起来了,一双白如玉的手被眼泪粘的湿哒哒的,秦臻羽叹了一口气,从桌上拿面巾纸帮她擦干净手,又擦干净脸蛋轻声说,声音缥缈无声:“我要给你最好的,把亏欠给你的都还给你。”
乔烟一下推开秦臻羽,嚷道:“秦臻羽你根本就不欠我,你不要把对另外一个女人的亏欠嫁接到我身上,我受不起,也不想接受,我是一个乡下的女孩子,又坐过牢,我没敢奢求以后有着跟往常天壤之别的生活,你也不用锦衣玉食的生活给我,这是我不敢想的,秦臻羽你为什么不顾顾我这种自卑低贱的人的感受……”
秦臻羽打断她:“没有人生来高贵,人时时刻刻在发生变化,这一秒可能你还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下一刻你可能就是人上人……”
“骨子里的都是卑贱,你让我怎么高贵!”
“乔烟!”秦臻羽好像是生气了。
乔烟低着头抽泣也没再说话了。
“乔烟,妄自菲薄根本不是你。”
乔烟抬头看他,终于还是低下头嗡声说:“秦臻羽,你把我错认成那个你的女孩子了,秦臻羽,我刚刚看了一篇小说,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你去把你的那个女孩找回来,你爱着她,我知道,不找回来,你会遗憾的……”
秦臻羽笑着淡淡道:“她死了。”
乔烟一滞,赶紧摇摇手:“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她忘记了这件事情,当时被她泼咖啡的男生就已经说过了,那个女人死了。是她忘记了,所以现下才又伤害了秦臻羽。
“没关系,其实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她就是我害死的。”秦臻羽仿佛失了神,微微拧着眉,那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要用他的命去换回那段单纯无欺的岁月,他不会再懦弱不争。
终于还是不敢承受他心底的秘密,乔烟逃出秦臻羽身旁躲在楼下一角,坐在花坛边上,乔烟抬头,暮色四合的这四周高贵华丽的公寓让乔烟觉得不真实,奇花异树,清澈的人工造溪哗啦啦的流着,扑鼻而来的都是清香之味,转头之间,乔烟看到了一个人。
乔烟一下站起来,那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相伴四年,分开两年的男孩,现在已然是男人模样,成为别人的枕边人,他的唇畔有胡渣,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他定定的看着她,眼里有卑微,有祈求,有愧疚。
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一如当年他在宿舍楼底下抱着一大束玫瑰花大声表白,她从宿舍楼上下来,他目光灼灼饱含着情深向她走来,他伸出手,让她走进他的世界,拥进他的怀抱。
那时候他们都是微笑着的。而如今,他们的表情已经不是言语可以形容出的复杂与哀伤。
乔烟甚至想要往后退,退到他没办法找到她,可是,她终究是没办法挪动一个脚步,无论他曾经给她怎样的背叛,她都想要听他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