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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黑色幽冥之力在身体外流转,北堂幻之缓缓转身,同时华烨袖袍一挥,地面的血迹消失不见,就连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没了。扶着苏小狸的肩膀,北堂幻之尽量放柔了自己冰冷的声线,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对她道:“小狸,我没事。我与华烨有些男人之间的事情需要处理,你不用担心。”
他才说完,苏小狸的眉头便是一皱。扫了眼北堂幻之破烂的黑色锦衣,虽然他的伤被他修复了,地面也已经没了血迹,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被华烨打伤。
“华烨,你这般无理取闹,实在是很难让人相信,你已经是堂堂七尺男儿。”她美眸含怒,瞪着华烨,责怪之色不容忽视?华烨面色微沉,张口便欲反驳,然而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硬生生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不管什么原因,你出手伤人就是不对”盯着他瞬间欲言又止的黯然风眸,更加严厉的辞藻不知怎么,竟再也吐不出来半句。
抿抿唇,她放柔了声音:“罢了,今日权当你喝醉了吧!我已经决定和堂堂在一起,以后的路不管如何艰难,我都会与他一起走下去。”
盯着她袅袅而去的背影,华烨妖娆的容颜瞬间犹如被狂风暴雨肆虐,暗淡无光下去。
北堂幻之此时心内悲喜交集。喜的是小狸心里有他,认定了他。悲的是,未知的危机正步步紧逼,他这样偷来的幸福有朝一日被揭穿,小狸该如何的恨他。
他的隐瞒,他的自私,小狸通通不知道。有朝一日,他知道了自己的真面目,她……想到那双清澈如水,满含炙热的眸子,有朝一日会冷酷的看他,他就觉得元神都颤抖痉挛起来。
没了苏小狸的空间,陷入了空寂,两个权利巅峰的男子,相顾无言之中。
“我爱她。”
华烨一愣,抬头见北堂幻之冰冷的深邃的眸看着他,那双眼睛是严肃的,是认真的。然而,就是这样的北堂幻之,却让华烨愤怒。
他不是笨蛋,相反他除了具有狐狸都存在的狡猾多变,他还有一颗玲珑心脏。既然苏小狸是封锦,苏小狸却唤北堂幻之为“赤焰”,两人之间定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认识了。
苏小狸如今十几岁的年纪,据他所知,苏小狸从未离开过神月古国,一心一意跟着苏耘。
万年前的那场灾难,封锦活下去的机会自然有。然而,却不是那样容易,能够救她的人,六界之中北堂幻之算一个。
世间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华烨绝不相信巧合。
“你爱她?你这卑鄙小人,你明明早就知道我在找她,你明明知道她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揪住北堂幻之的衣襟,华烨狭长凤眸中的狂虐之气疯狂流转肆意。“北堂幻之,我才是她的爱人,是她血脉相连最亲密的爱人。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你无耻!你有什么资格说爱她?你将她从我身边夺走,我寻了她万年,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华烨气的语无伦次,他真想立刻撕碎北堂幻之。从未有过这样一刻,他这样厌恶这个男人。然而,他也知道,若真是那样做了,小狸不会原谅他。她现在爱这个男人,方才离开之前,还那班警告过他。
“初始只是好奇,那一抹坚毅倔强的背影,让我冰冷的心脏颤动了起来。她元神面临分崩离析的惨烈境地,狐族禁术带来的后果不是她那样年纪的妖能够承受得住的。彼时,仙界正搜索着她的元神,誓要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我剥离我自己的一魂一魄,以黄泉活水替她修复破碎元神,辅以重生轮回镜能够越域面的强大能力,随她一起进入了一个陌生的未来时空。”
剥离魂魄?耗费万年修为?陪她轮回?华烨盯着他平静冰冷的俊脸,一时间愣住了。北堂幻之,你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将没了重生轮回镜墨本体留在冥界,竟因为好奇?
“异界二十多年,我始终守护在她身边。直到她的元神被完整修复,人类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她的元神之力,异界空间领域也承受不住她的存在,我不得不带回了她。将她安全送进苏小狸的身体,我离开了。然而,一种空落落脚不着地的飘忽感让我无所适从。我不知道,我爱她已久。”
怪不得,帝师府第一次见到北堂幻之,苏小狸那样会出现那样的表情。那种欣喜若狂,那种被拒绝之后的失魂落魄,他现在还记得。五指脱力的松开了手里的衣襟,华烨盯着北堂幻之的脸。
“当日,帝师府为什么不认她?她那时都快哭了。”
华烨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身子缓缓坐到了北堂幻之身侧的凳子上,表情复杂难懂。
“冥界出现叛徒,将我救治封锦的事情上报仙界。冥界因我私欲如今无法承受战火,我无法认她。也不想让她想起曾经的痛苦。她已经是苏小狸了,不再是封锦,她背负的已经太多,我只想她单纯的快乐下去。”
这是华烨第一次听到北堂幻之这样毫无保留的宣誓他的爱。这个本体为黄泉晶体的男人,冰冷无情是他的特质。他还是他,然而,每每讲到封锦,他深邃如渊的双眸总是有光芒绽放。
“仙界那些东西从未放弃寻找姐姐的下落,那些唯利是图道貌岸然的禽兽,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毁了也不会给他们。”
北堂幻之没有骗他的必要,而且他的骄傲不会允许他说谎。华烨自然相信他的话。
“华烨,现在不适合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份。更何况,还有一个画沙在这里。玉书的身份已经暴露,不知画沙是否已经将玉书的情况回报给了她的父君。”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都是在为姐姐,为苏小狸考虑。冥界危机未除,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小狸。如今秘密被揭开,华烨甚至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面对。
北堂幻之为小狸付出太多,怪不得小狸会喜欢他。他虽然和小狸是姐弟,是爱人,但是从来都是她保护他,包容他,宠溺着他。
“我爱她,我做不到为了她的幸福就放手成全你们这样大度。除非有朝一日我发现自己没有能力给她幸福,否则我绝对不会放弃。哪怕没有她弟弟这个身份,我也要她重新爱上我。”
妖娆之色魅惑人心,此时的华烨似乎又恢复了魅惑众生的华烨公子。他又是那个清贵骄傲的男人,那些低迷的情绪被深藏。
“所以,各凭本事吧!”
伸手,北堂幻之递给他。抬手轻轻与北堂幻之击掌,华烨笑:“对,各凭本事。”
茶铺老先生的事情,越发让苏小狸感觉道危险。离开房间,苏小狸便径直去了外面,找到苏耘,将自己的想法与他一说,苏耘也赞成,于是收拾行装,当夜一行人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云来客栈,离开了佛光镇。
等到一直派人监视着云来客栈的隼发现事情不对劲,踢开苏小狸等人住的房间时,已经是三日之后了。而此时,苏小狸等人已经在距离佛光镇一千多里的月牙泉了。
成功甩掉隼的监视,重获自由,却并没有让苏小狸感觉到快乐。
似乎是一夜之间,一行人的关系就变得微妙起来。
本就淡漠清冽的苏耘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不赶路休息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安静的待着,静静的像个没有灵魂生机的雕塑。他迅速的瘦下去,那本就瘦削的身子,如今那锁骨简直凸出得吓人,那本来合身的衣衫,如今如同挂在上面,仿佛风一吹便会将他刮走似的。
皇甫凛冽比苏耘的情况好不了多少。开朗健谈的他如今竟似乎比苏耘还要沉默寡言,那下巴几乎都快成了锥子,特别是那双凹进去的眼睛,呈现一种诡异的死气。
他控制不住自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至从离开客栈,淳于缇樱便被苏小狸下了言灵之术。她不让她醒过来,她便会一直沉睡。
而画沙,她时常盯着北堂幻之的挺拔的身影出神,双眸不知不觉便失了清明。
北堂幻之与苏小狸开始出双入对,他们像是回到了现代生活的相处方式。他总是将她喜爱的水果食物放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以往冰冷的双眸也总是追随着她的身影。两人偶尔四目相交的时候,那种温柔缱绻的氛围便自然而然出现。而此时,华烨总是会突然冒出来,插入他们之间。
他聪明的总是见缝插针的加入他们,不会让他们反感的缓缓融入他们。就像现在――
“画隐身咒会耗费很多灵力,今日的我来画吧!”
“不行!堂堂,你虽然也知晓那些术法是怎么回事,但是你的幽冥之力用一分少一分,不能浪费在这里。再说你也知道,我修炼的寅蒙灵诀只要有灵力的地方,便能够自行修习,崽崽会帮助我的,你无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