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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刻,是最容易让人伤感的时候。
林浅斟在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干脆不睡了,在庄园里走走也好。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师父生前的房间门前。她犹豫了片刻,推门进去。
屋里的布置整洁明了,却因一个多月未经打扫而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闻着这熟悉的气息,不禁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师父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可在她生前的几天,她的表现一如既往的平和。这样坚强的人,居然离开了,永远地离开了。谁能相信?
林浅斟叹息,她悄悄环视着房间,凝望着这些师父留下的遗物。
突然,一个缝线的本子跃入了她的眼帘。线缝得有些粗糙,可能是自己缝起来的;本子的封面就是一张微微泛黄的白纸,上面没有任何字。
这引起了林浅斟的好奇,她轻轻走过去,翻开了这个缝线本。借着皎洁的月色,她依稀分辨出这是师父的手迹,而且是有些青雉的手迹,看来是师父很早的时候写下的。
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这是师父的笔记,或者称之为日记更合适。第一篇的落款时间是十年前。
十年前,她恍然想到了什么……
辛未年一月十九:
我从来没有将东西写下来的习惯。然而如今,我不知我还能活多久,我想我只能以这种方式记录下人生最后的时刻了。
十九岁的年纪,正是对未来有着无限憧憬的年纪,我却将要赴死。他们告诉我的那些事情,就好像在说,你活着,就是为了一死。
十年前他们将我从山路边救活并带回这里的时候,我以为一切是缘,我以为是我命不该绝。原来是我错了,我活着,就是为了一死。
我想过逃跑,可是我不能。是他们给了我这十年的生命,如今以死相报,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的生命,还剩下一个月。
一月二十九:
今天慕容常似乎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很着急,却冷静地帮我想着逃脱的方法,一个又一个,都是十分缜密的计划。而我含笑不说话。我觉得他不应该是我的师弟,应该是我的师兄才对,听他叫我师姐我真是自愧不如。其实他的确比我大一岁,只是入派时间比我晚一些罢了。
最后他说完了,期待地望着我。我多么想和他说,谢谢你的提议,我会想办法离开的。但是我不能。
我不能。于是我对他说,其实也没关系,我不想逃,说不定我运气好能活着回来呢。
我不敢看他眸中的绝望和无奈。我不敢回答他的那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也许只是因为,我欠他们一条命,我得还。
还剩下二十天。
二月三:
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原来是因为一个关于天月派的诅咒,几乎每十年就得搭上一条命,还得是女的,因为女的会银针。而我将要进入的,正是一个名曰“祭穴”的地方,进去的人无一不是死就是伤痕累累。运气好的那些人,没有死,但最后也只是苟延残喘活了几年就死去。总之最长的也没有人活过下一个十年。
而且在我之前的那个女子,是十年前的当天就殒了命的,很悲催。希望我还能苟延残喘或几年吧。
师兄也知道了,他很惊讶,但是没有说什么。
我也坦然接受了,也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还剩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