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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凌傲泛冷的双眸扫过宴厅,发现绝大多数人面上皆有些许惊讶,毕竟白玉温床之珍贵在座之人皆是知道的,从他们的反应可以看出,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天楚提前送的礼物究竟是何物……想到这里,云凌傲看向熊李国使节的眼神变得凝重气来。这是……示威么?
夜晚清眯了眯眼,有些漠然的望着熊李国的使节:“本宫十分期待。”若为结盟而来,刚才这番话……是在显示自己的实力?不过……夜晚清不着痕迹的望了云凌傲一眼,只怕有人会错意了呢。
那使节却恍若未觉,待几个熊李国的侍从抬着四个红色的箱子走到宴厅中间,才起身亲自打开箱子,对着夜晚清躬身道:“此乃国主对公主的小小心意,还望公主笑纳。”
宴厅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小小心意?!
那四个箱子,并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然而那箱子里的东西却称得上是价值连城:有两箱珍珠,一箱珍珠颗颗大如鸽蛋,且表面光滑,色泽莹润,每一颗都是珍品,价值难以估算;而另一箱的珍珠虽然没有这么大,却是色彩缤纷,不单是白色的,更有粉色、橙色、紫色、黑色甚至蓝色、绿色,世间珍珠多为白色,连黑色亦是少见,更不要说这么多七彩的颜色了,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的东西!第三箱却是一匹的布料,看着不过寻常样式,但仔细看便会发现这是世间罕有的冰蚕丝织就而成布料,细致绵软却坚不可破,若用其裁成衣裳,可挡住世间绝大多数兵器,绝对是各国皇室都争相夺取的宝物,没想到熊李国国主一出手便是一整匹!第四箱则是一个黄金为底,夜明珠为缀的凤冠,摆在一套红色嫁衣之上。
夜晚清抿了抿唇,浅笑道:“国主果然慷慨大方,这几样东西皆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却仿佛没看到最后的嫁衣凤冠一般。
见夜晚清只是这样客气的说了一句话,熊李国的使臣面色一僵,他明明听说这端和长公主不过是叶将礼流落民间的独女,根本不曾见过什么大世面,可这些宝贝已让在坐的大多数人惊叹不已,这位公主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连最后一箱的凤冠嫁衣也只当是寻常礼物,并不深究,而这公主这般说,殿内之人便再也没人开口——毕竟嫁衣凤冠,熊李国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但这端和长公主不是别人,可是丞相独女,才回来几天,谁敢去提起嫁衣的事,促使公主和亲?哪怕有丞相在这件事不会成,可谁愿意在此时得罪丞相?
于是大殿之内竟是一片寂静,熊李国使臣的表情颇有些尴尬,他并不知道原本云凌傲或许会开口,然而他刚才的话却让云凌傲起了疑心,因此此时也只是静观其变——毕竟,这是熊李国送给端和长公主的礼物,而今夜的晚宴亦是为端和长公主而办,他虽是国君,也不好越过今日宴席的主角去。
熊李国的使臣觉得自己此时再开口似乎也有些突兀,但是一想到临行前自家国主势在必得的神情,以及这位公主身后的势力能为国主接下来的计划所带来的好处,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谢公主殿下夸赞,其实前面这三箱皆不过寻常物件,唯有最后一箱的嫁衣凤冠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这凤冠所用的金子乃是上好的赤金,其纯度绝非一般金子可以比拟,而这凤冠上的夜明珠颗颗都是珍品,不过最了不得还是这件嫁衣,嫁衣所用的布料乃是天山嫘氏所养玉蚕吐的玉丝织就而成,上面的刺绣则由青州明氏最出名的绣娘耗费一年时间所绣,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件嫁衣。”
在坐的夫人小姐大多露出艳羡的目光,天山嫘氏据说是嫘祖后人,精通养蚕织布,其独有的玉蚕所吐的玉丝织就而成的布细致非常,更有冬暖夏凉之效,而玉蚕不能大肆饲养,又只能在天山存活,因此传世极少,便是有人得到,也决计不可能用它做成只能穿一次的嫁衣……而青州明氏乃是这片大陆最出名的刺绣世家,刺绣手法独特而精美,又传内不传外,世有“金缕衣易得,明氏绣难求”的说法,因此熊李国使臣说这凤冠嫁衣的价值远胜于前三箱珍宝,倒也是不假。
“哦,熊李国国主实在是太过费心了,”夜晚清的表情依旧淡淡的,“多谢国主怜惜本宫自幼丧母,竟替本宫准备了如此贵重的嫁衣,本宫实在不胜感激,本宫谨以此酒,遥谢国主美意。”说完,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熊李国使臣微微一扬,便将杯中酒饮尽,却是别无他话,仿佛这杯酒已足够谢过这些礼物。
熊李国使臣彻底石化。
这片大陆临海,小国无数,然而真正可以相互牵制的只有依云国、熊李国与天楚王朝,依云国富庶,又掌握着这片大陆百分之八十的食盐,虽然军事实力远不如其他两国,却因此能与其余两国平起平坐,而熊李国虽然贫乏,却有草原万里,勇士无数,亦是不容小觑,天楚王朝虽然幅员最辽阔,人口最繁盛,军队人数亦是最多,却偏偏食盐上受依云国钳制,军事上虽然能与熊李国一较高下却又未必能讨得了好处,虽然总的来说在这片大陆上天楚王朝称得上是暂时的胜者,但是却并不是绝对的王者。
依云国自古以来土地肥沃,国民富庶,因此依云国十分注重礼教的传播和制度的完善,依云国的贵族更是三国之中最注重规矩的,素来一句话要绕做三句说才叫懂礼数,而熊李国之人习惯了大大咧咧,此次熊李国国主想要求娶依云国公主,便想着不要太直接,以免唐突了这位新晋却又身份显赫的公主,谁知这一委婉,遇上不按常理出牌的夜晚清,这戏竟是唱不下去了。
熊李国使臣咬了咬牙,打算直接开口,却不料被一个尖锐的女声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