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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焕大将军,到了,我家就在里面。”“整队下马。”“是,将军。”此时,衙门正门大开,顾家老小是阖家来迎接。不过,当老太太和青霞乡君看见了被这位平西大将军一直抱在怀中的顾明钰时,脸色发白。这?“大将军,这是家母和拙荆。”顾阳庭走上前来,他给顾明钰打眼色,示意她快下来。
“原来是青霞乡君和佟安人。乡君别来无恙?本将军儿时还常去庐阳王府做客呢。”洛焕说道。他不笑的时候不怒而威,一身气势,说话冰冰冷冷,似乎毫无半点温情!这不,青霞乡君身后的孩子、小妾个个吓得腿脚发软,幸亏被丫鬟、婆子扶住了。
“你,你……您是君芙公主的嫡子,今上的外孙。”“不错,就是我,倒是曾与几位郡主姑姑和乡君见过一面。”“对啊,那是妾身的荣幸!洛大将军,里面请。”“好。走了,小…娃娃。”洛焕并未将怀中女童放下,干脆抱了她继续前行。“青霞,什么外孙?”这消息顾阳庭却是不知道的,听到的时候又吃一惊。
“现在没工夫细说,好好招待平西大将军便是。咦,钰姐儿呢?这个淘气的,怎么还没从将军怀中下来。”“嘘,此刻不能叫她钰姐儿,她反正穿了旭哥儿的衣服,自称什么顾六。”“顾六?”“嗯,大将军以为她是男童,丫头大胆的很,一点都不怕。快走!娘,儿子搀扶您吧。”
顾阳庭简单一说,然后就扶着亲娘回内院。随即,他将其他小妾和孩子们都打发回住处,只留了算沉稳的顾明旭在身边。“洛焕大将军,这就是我家了,花花草草是母亲布置的,好看吧?我院子有腊梅,可香了,能做花茶喝,做糕点吃。”“嗯,好看。你不必拘束,喊我一声长宁哥哥吧,我年纪比你大的多。”
“长宁哥哥。”“真乖。”“咦,不对啊,你不是叫洛焕吗?”顾明钰很疑惑。“呵呵!我姓洛名焕,字长宁。十三岁时擅自参军,把舅舅气坏了。但大军启程的时候,他带了世子哥来送行,当场给我取了字。他说,若有将军戍边,国家才长宁久安!”
“长宁哥哥,你别难过嘛。我感觉,你舅舅对你很有期望。”“呵呵,你一个小不点儿,能懂什么?”“懂的,我常听故事,学到了很多道理。我也有舅舅,他对我可好了。”顾明钰的娇憨模式尽显。“好吧,或许你真懂一点。小不点儿,我只打算在清涧县只留一、两天。”
“我有自己名字,你不许歧视我。但母亲说了,不可以轻易告诉人,谁也不行。你还是叫我顾六吧C不好?既然你要留下来玩儿,我给你当小导游,爹沐休的时候常带我出去逛的,我认得路。”“呃?好啊。”洛焕嘴角一弯,他既然知道怀中的是个女娃,自然不会再唐突问她名字。
“大将军,真是不好意思,主院请。您看,下官吩咐人在内院大花厅摆宴可行?顾六,下来自己走,不许顽皮。”“爹,我在给长宁哥哥带路。”“你听话,不要胡闹了。乖一点,可不许累着大将军。”“呃?哦。”顾明钰嘟嘴应道,她便对洛焕示意想下地。
“无妨的。顾大人,本将军累不着。走吧,去你说的花厅。副将,去船上将那些东西拿几箱子过来,要有皮子的。”“是。”“呃?既如此,那就请吧。老身就托大了,今儿过年,大家都别拘束了才好。”老太太说,她看了看对面的小孙女,不过是一个五岁孩子,离‘男女七岁不同席’都早着呢,倒不太担心!
“佟安人所言极是。”洛焕说。他将女娃抱紧些,当先一步走了。“呵呵,好好好,里面请。”顾家众人见平西大将军非要抱顾明钰,一时间也没法。好在,这丫头小,损害不了什么清誉。顾明钰察言观色,忽然意识到自己举动大概很不妥,也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眼珠子狡黠一转,顾明钰向顾阳庭伸手,做出要他抱的孝子模样。众人刚松了一口气,但见顾阳庭疾步上前还没接过女儿,那位平西大将军就已抱着人更加快了步伐。“反正穿男装。阳庭,你和旭哥儿走的快,快跟上。”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岁数,虽愣了愣,但当机立断。“是。唉!”
“儿媳妇,年夜饭准备的如何,能招待吧,不能怠慢了去。”“母亲,您放心。这位虽然身份尊贵,但又与京城的公子哥儿不同。听说,这些年他多半时间是住军营。能行!”“那就好,不知道这孩子怎么就合平西大将军眼缘了?这孩子。”
“呵呵,这孩子向来有福气。”青霞乡君配合的笑笑,老太太如此说,还不是怕自己事后惩罚顾明钰。不过,她真觉得小丫头今日胡闹太过了。婆媳没说几句话,赶紧回了主院。“今儿是过年,这几箱是我打仗时在边疆得来的珠宝、皮子等物,基本能入眼吧。权当我的节礼了,望乡君、安人不要嫌弃。”
“大将军您太客气了,是老身等倍感荣幸。”此时,在主院的大花厅,平西大将军坐上首,顾家人按他的意思也分别坐下。“没什么!对了,有一箱子的毛皮,两箱子的珠宝、玩具单给顾六玩的。另外,靠最后那个有彩漆图案的箱子,里面东西给顾家姑娘们的。”
“我手上这柄宝剑名为青云!顾家小子,胆色不错,送你了。”“这?”“大哥哥,是长宁哥哥送的,你快拿着吧,我也喜欢宝剑。”“你?顾六,你还没它高。傻话!”洛焕不由失笑。“对哦。”“多谢大将军。”顾明旭上前接过。“借用小顾六的话,本将军是借花献佛。”“呃?”
“啊?”“呵呵!小顾六,你过来。”“好吧。”顾明钰望了望祖母和便宜爹,见他们点头,就小跑到洛焕身前,她并未换掉顾明旭的衣服,其实满像个小公子哥儿。“副将,打开我给顾六的箱子。”“是。”“过来看,这就是狼皮筒子,剥得时候完完整整。那是白虎皮和熊皮,盖在身上暖和的紧,铺床也行。”
“我看你有些先天不足,体内又有寒气,怕是十分畏冷的吧。嗯?”洛焕带了女娃走到箱子旁蹲下,除了将皮子指给她看,还顺道给她把脉。此女越看越眼熟,后来才想起自己曾在清涧县桃花庵后的寒潭救过一小丫头,看眉眼模样,原来就是顾六。真是有缘!不过,他懒得提起了。
“长宁哥哥,你除了会打仗,还会看病?”顾明钰非常惊讶。“治疗外伤行,把脉有些不精。不过,若你到京城玩来到平西将军府找我,我派人找太医给你看看。等治好,就不怕冷了。”洛焕是死过一次重生的人,反而对前世从未见过的顾家小女娃有几分好感。
青霞乡君几次想说话,最终却没开口。其实,她只是庐阳王府的庶女,当年不过远远的见了洛焕,也就是洛长宁一次。这位小爷是吴王殿下的嫡亲外甥,与吴王世子感情最深。后来听说,其备受圣上关爱。而吴王是元后嫡子,也是君芙公主一母同胞的哥哥。
多年前,公主、驸马仙逝,吴王殿下便将襁褓中的洛焕带回自己府中,交于王妃与亲子一般的教养长大,故而虽是外甥,其实跟儿子比也差不多了!这小爷在名义上是京城四少之首,其实应该是‘四大霸王’之首才对,长街跃马,惹祸闹事!大臣弹劾的折子堆了老高,但吴王护着,又有世子每每带人给他善后。无人敢惹!
就连宫里,因圣上一直念着嫡女——君芙公主早逝,往往对洛焕惹是生非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再说洛焕越长大,武艺也越强,自己跑去参军不说,小小年纪竟然多次将天狼国的铁骑打得落花流水!这可把圣上高兴坏了,不顾其十六岁的稚龄封了平西大将军一职,正四品。
中途,青霞乡君借口给顾明钰换家居服,让心腹王妈将其抱了出去,王妈将她带到不远处的西跨院,顾家女儿们都在哪里等着呢。“钰姐儿,你太不懂事了。怎么如此胡闹?你竟然穿了大哥哥的衣裳,跑去码头。”顾明珠训道。她自持是爹的嫡长女,自然对妹妹们有管教、指导的责任。何况,顾明钰最会惹事!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听爹讲过大将军保家卫国的故事嘛!我怎么知道老天爷会送了一个活生生的大将军来?就想看看,不做别的。”顾明钰解释道。“你还用做别的?哼,让平西大将军抱了你一路。”“爹常这样抱我。”“那怎么相同?大将军是外男。”“什么叫外男?”顾明钰刻意用无辜的眼神看顾明珠,她装无知小白兔已经很拿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