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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了月牙村,桃九嫣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不仅族长来了,村内一些有威望的长老也来了。此时他们一个个神色凝重,盘膝而坐,用探询的目光打量着桃九嫣,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样子。
桃九嫣并没有被这场面吓到,不卑不亢地站立在中央,等待他们的问话。在座的长老们无不暗暗点头,赞赏这外来小姑娘有胆识。一般碰到这场面,很少有小姑娘不心慌的,桃九嫣却还能面若安然地站立等待问话,可谓是胆识可嘉。
“姑娘可叫桃九嫣?”坐在最中间的,应该是位族长,他最先说话。
“是的。”桃九嫣温婉地回答道。
“桃姓?这个姓氏我从来都没听说过,可真是个媳的姓氏。”坐在族长左手边第一位长老开口说道。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我是来自外族,您不知道有这姓氏也是理所当然的。”桃九嫣回答道。
“桃姑娘是什么地方的人?”
“朝阳国。”
“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没有,家中只有我一个独生女儿。”
“桃姑娘为何会掉进河里?是意外还是......人为?”族长犀利地问道。
“......我天性贪玩,外出游玩时遭遇盗贼,为保清白我宁愿跳崖,幸得老天护佑流落此地被洛迦所救。”桃九嫣微顿后,半真半假地回答道。她知道族长问她掉入河中是意外还是人为,无非是担心自己是否会担心给村里带来伤害。桃九嫣这样回答,是不希望族长会赶走她,她暂且不能回去。月牙村是个隐蔽的村子,是个很好的容身之所,自己受了严重的内伤,这里是养伤的最好的地方,不仅可以躲过大皇子的爪牙,也可以寻找合适的时机回去。
众长老一阵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应该是在讨论桃九嫣的去与留。
“桃姑娘,你若留下来,是否愿意加入月牙村?我可以安排你做格桑大婶的女儿,不过,你要理当随我月牙村的风俗,与我们一同担负起村落以及家庭的责任。可愿意?”族长威严地说道。
桃九嫣沉默了。这些话,她不能答应。先不提自己是要回去,单凭抛却自己从前的身份重新加入月牙村这一点,已是万分不愿意的。她是九嫣郡主,是朝阳国的第一女将军,朝阳国才是自己的家,父王还等着自己回去。
桃九嫣略略思索了一阵,便上前一步,微微行了个礼。
“族长大人,您能收留桃九嫣,九嫣是万分感激的。但请原谅九嫣不能轻易答应您的要求。九嫣失足落水被洛珈大哥所救,九嫣是万分感激的。可是,九嫣并不想就此抛弃过去。更何况九嫣是家中独女,家中二老一定时常挂念九嫣,为九嫣担忧,或许有一日,家中的亲人会找到九嫣。所以,九嫣希望族长能多多包涵。”
桃九嫣的一番话后,那些长老又开始交头接耳,族长的眉头也开始微拧。
站在族长身边的洛珈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直地盯住桃九嫣。他很想上前和桃九嫣说上几句话,可是碍于族长和长辈们的关系,只得在旁边干着急,希望桃九嫣能暂时答应族长的要求。
“桃姑娘,你要考虑清楚。”
“......”桃九嫣轻咬樱唇,她矛盾了。她一向很遵守承若,不愿现在假装答应,之后反悔。可是若不答应,就会被赶出月牙村。桃九嫣悄悄地摸了摸别在腰间的白玉笛,心中矛盾着。
族长也看到了桃九嫣的沉默,其实他也挺怜惜桃九嫣孤身一个小姑娘流落在一个陌生的异族,确实很不易,若赶走她,一定凶多吉少。更何况他觉得桃九嫣是个挺正直的小姑娘,并没有为了暂时能有个容身之所而虚与委蛇。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怜悯之情,说道:“桃姑娘,我很欣赏你也同情你的遭遇。我答应,在你的亲人还没找到你之前,你可以留在月牙村;当你的亲人找到你之后,是去是留都随你的意愿。不过,你得答应不管你是去还是留,你都不可以给月牙村带来伤害。”
“族长大人,这不合规矩吧。”有好些长老提出异议。
族长大人却挥手阻止道:“我相信桃姑娘的为人,她不会给村子带来灾难的。”
“谢谢族长大人。”桃九嫣很高兴,族长的要求正合她意,“我不会令族长大人失望的。”
“桃姑娘,你既然同意了,我们就为你准备一个简单的仪式。”族长看了看身旁的一位老者,点了点头。老者拿出一张羊皮卷,准备记录。
桃九嫣应允:“好的。”
“请问你的年龄是多大?”
“19岁。”
“可有婚配?”
“没有。”
族长微微点点头,“桃姑娘,你可愿意被格桑大婶收留,住在她的家里?”
桃九嫣点点头,向准备在一侧格桑大婶行了个礼,说道:“很感谢格桑大婶的收留,桃九嫣定知恩图报。”
“好姑娘,快快请起。你不嫌弃我们二老,我们都很高兴了,何须行如此大礼?”格桑大婶连忙走上前扶起弯腰行礼的桃九嫣,一脸喜悦。
“好好好,就让格桑大婶为你梳头吧。”族长大笑,显然很满意。
一个托盘端来,放在桃九嫣面前。托盘里放着本族奇异的发饰和一条彩带。格桑大婶开始跪坐在她的身旁,拿起梳子边位她梳头边位她哼唱:“梳子发中过,为你理清三千丝。一愿吾女身体健康,二愿吾女幸福美满,三愿吾女儿孙满堂......”
听着格桑大婶轻声哼唱着对自己的祝福,桃九嫣轻轻地躺在她的怀里,闭上眼时仿佛躺在了温柔高贵的母亲怀中。当自己流落在这个陌生的月牙村时,是格桑大婶收留了自己,并待自己如亲生女儿般的好。自己心甘情愿做她的干女儿孝敬她,将来让他们颐养天年。若真有一日被大皇子的爪牙找到这,自己绝不会拖累格桑大婶以及月牙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