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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电脑,全部都是工作邀约的邮件。.
木棉没有经纪人也没有团队,对于所谓事业更是没有多大野心。重要的是,她重新奏响了大提琴,能让更多的年轻人因为她而开始关注大提琴,喜欢大提琴,对她而言,这便是满足感。
倏尔,一封新的邮件弹出来。
她一看,是段自毓发来的。原本是演奏会的邀请函,地点就在邻市,不过两个小时的路程。
木棉看到后,立即给他打了个电话。
接到她的电话,段自毓欣慰的笑了,“没想到你这么快会打来。”
“别把我说得那么无情好吗?”
“谁让我们商小姐现在已经成了炙手可热的年轻音乐人呢?应该会非常忙才对。”
“虽然很忙,不过是段指挥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段自毓愉悦的笑出声。
与他对话,木棉十分放松,两人聊了几句,便敲定了见面时间
挂上电话,木棉穿过空旷的大厅,来到长长一层的尽头,那里是连清和的书房,与她的琴房相隔最远,避免打扰到他。
“清和——”
她推开门,看到连清和靠在椅子上睡着了,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走过去,捡起滑到地上的薄毯 ,轻轻盖在他身上。
知道他最近夜里的睡眠不是很好,所以也没吵醒他,又不舍得离开,于是就坐在他脚边,支着下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恨不能将眼中所有有关他的画面,一帧不落的都封存在记忆里。
连清和醒来的时候,睁眼就看到了睡在脚边的人。
木棉靠着单人沙发,睡得正沉。
连清和坐直了身子,把毯子盖在她身上,望着她,轻轻将挡在脸颊上的发掖到耳后。
她这几天晚上都没睡好,只要他翻一个身,她都会立即惊醒过来,生怕他会不舒服。更好笑的是,她时不时就会试探他的鼻息……再紧紧搂住他的胳膊,生怕他会消失。
就这样,每每重新迎来清晨,她都异常幸福。
这一切,他知道,都知道。
突然,木棉像受到了惊吓,叫了声“清和”便猛地睁开眼睛。
她在愣了几秒钟后,才确定面前的人是他,尴尬的干笑几声,站了起来,“怎么会睡着了呢?”
想起什么,她忙问:“清和,有时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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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邻市的车上,木棉靠着连清和,头抵在他的肩头,胳膊紧紧缠着他的,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连清和握上她的手,“睡一会吧,到了我再叫你。”
木棉缓缓摇头:“不想睡太多。”如果可以,她宁愿时刻保持清醒,这样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就会更多一些了。
连清和没再多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终于,抵达目的地,段自毓早已等在酒店门口,婉琰站在他身侧,看到驶来的车,目光有几分复杂。
木棉下了车,生怕连清和体力不支,坚持让他坐在轮椅上。
“木棉,好久不见。”段自毓和她打过招呼后,又微笑的看向连清和,“连先生,很高兴你能来。”
婉琰对木棉点点头,看上去要冷淡许多,但实际上,她只是不擅社交和言辞。
“你们在这么近的地方举行演奏会,我怎么能不来?”
木棉笑眯眯道:“不仅我会来,还要带着连先生一起陶冶下情操。.”
连清和失笑:“我很荣幸。”
一行人进入酒店,才刚推开房门,看到坐在里面的人,木棉就愣了。
注意到她的表情,段宝璋主动开口:“是我让自毓把你请来的。”
木棉难以置信的看向段自毓,后者沉默两秒种才出声:“木棉,我是你表哥。”
表……表哥?
段宝璋、段自毓……都是姓段!她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
段自毓诚心向她道歉,“木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隐瞒的,只是怕你一时难以接受而已。”
木棉在片刻的震惊过后,脸上表情迅速变化着,连清和看过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木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摇了摇头,木棉又将视线垂落,做了个深呼吸,说:“不用道歉,你没有对不起我任何事。”
段宝璋说道:“兄妹两个没事了就好。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和木棉单独谈谈。”
连清和看她一眼,眼神询问她是否愿意。
木棉对着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我很快就出来。”
他点头,段自毓上前推着轮椅,也许,就因为这个人是木棉的表哥,连清和并没有拒绝。
室内,又是尴尬的静默。
段宝璋略微沉吟下,说:“连先生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知道他要说什么,木棉直截了当道:“您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的事没人可以干涉,我要和谁在一起,更是我的自由,希望您能理解。”
段宝璋皱皱眉:“我是为你好。”
“那就不要再来打扰我。”
木棉的冷漠,让段宝璋有些难以接受,“我是你外公!”
“外公?”木棉垂了眸光,唇角一抹淡淡的笑,“在我需要亲人的时候,您在哪?”
段宝璋想要解释什么,她却微笑着说:“想找到我,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尤其是当年我父亲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媒体每天都会有关于我们家的报道,您真的不知道吗?我想,那时候您不出现,是怕我和父亲抹黑您的名声吧。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视频火了,大家都在说有个姑娘大提琴拉得还不错,您会想要认回我吗?”
她口吻平静,像在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一个人久了,也就习惯了,所以,现在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过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朝他鞠了一个躬,她转过身就要推开门,身后的人却叫住了她。
“你不认我可以,我无话可说!可是你母亲呢?”
木棉的脚步倏地滞住。
段宝璋的态度愈发深沉,声音里还是掩不住对商倪的怨与恨,“她为了他,连命都搭上了……我的女儿又有什么错?”
木棉停滞几秒钟,毫不犹豫的推门出去。
段自毓和婉琰就等在外面,看木棉表情就知道谈得很不顺利。
段自毓望着她,颇有些语重心长道:“木棉,他不是不爱你,只是你母亲带给他的打击太大。”
木棉轻笑一声,说:“我想我和他的不同就在于,我是活给未长的,不是过去。”
而教会她这一切的,恰是她愿意用一生去回报的男人。
段自毓深深望她,“木棉,表哥只希望你过得开心。”
“我知道,谢谢。”木棉由衷的说。
虽然现在还不能把他当成哥哥一样对待,但做为朋友,她是感激他的。
段自毓一笑:“走吧,我送你们到门口。”可这时他突然来了个电话,“抱歉,稍等。”
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去了,婉琰站在木棉面前,抬眸看看她,良久出声:“上次的事,我该道歉,然后……谢谢。”
木棉摇头,“你那天说得都没错,我的确是没有考虑到别人。至于感谢,那就更不需要了。因为,你是真的非常优秀。”
做为一位年轻的大提琴手,婉琰取得的成就是毫无疑问的,木棉着实也是佩服。
木棉的褒奖,让婉琰颇为意外,她怔怔地看了她几秒钟,才慢慢低下目光,“这么多年,我听到过太多的赞誉,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让我觉得我是真的成功了。”
木棉轻笑着上前去,主动拥抱了她,婉琰一僵,似乎不太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可同是,又有些久违的被她遗忘太久的温情,在她心底悄然滋生。
木棉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和自毓真的很般配。”
婉琰的脸突然红了,低下头,“你和连先生会平平安安的走下去的。”
木棉咬着唇,笑着说:“我也相信,我们一定会的。”
两人送木棉来到大堂,连清和正在那里打电话,看到她便收线,盯着她发红的眼睛,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都解决了?”
“嗯!”木棉朝他微笑,“解决了。”
“那好,我们回家。”
“好,回家。”
婉琰看一眼站在身前的男人,难得主动过去靠上他的肩头,双眼凝望驶离的车,喃喃道:“为什么我会觉得,她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相反,她才是有资格去怜悯和施舍的那一个呢?”
她目前拥有的,是好多人穷极一生都在追求的——一份忠于自己的事业,一段至死不渝的情。时间对于她早已失去意义,她的一天,足以成就平凡无华的一生。
所以,谁才是值得被同情的那个?
段自毓收回视线,“老实说,我原本和爷爷想法一样,想要劝她从感情里早些撤出来,将精力都放在她的音乐事业上。可是现在看来,需要被拯救的不是她,而是我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
昂起头,微笑:“真好,能看到她这样坚强,我替姑姑感到欣慰。”
回程的车上,木棉一直靠在连清和身上,握着他的手,不肯撒开。
连清和回握住她,阖着眸轻问:“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亲人,真就这么放弃了?”
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他也猜得到她的决定。
木棉漫不经心的回他:“你不就是我的亲人?我粘着你就足够了。”
连清和睁开一双黑漆漆的眸,夜色一般令人迷醉,“就为我,值得吗?”
木棉不耐的白他一眼,“那你当初为我和整个舆论抗衡,又被叫回总部谈话,差点事业举,你值得吗?”
他摇头:“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值不值得,貌似都不是他说了算的。
木棉扬起唇瓣,“那不就得了。”
她今后的人生,只有两件事需要认真对待,一是商木棉喜欢的;二是商木棉不喜欢的。容不得别人在她的世界里充当守卫。
连清和挑了挑眉毛,不紧不慢道:“看来,是真的翅膀硬了。”
木棉笑眯眯的凑近,“反正,我现在是无家可归了,你得收留我。”
见他不说话,木棉愣了,“你在想什么?”
连清和抬眸,认真道:“我在考虑。”
她一滞,随即失笑,手指戳戳他的胸口,“迟了!我是铁定赖上你了!”
他无奈长叹一声,手臂伸长,将她揽过来,“真拿你没办法……好吧,让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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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推开窗户,外头飘起了雪花,这是进入初冬的第一场雪。
木棉赤着脚站在窗前,伸出手接上几片,落到手心一股薄薄的凉意,片刻化成一小滩水。
身后,有人将外套披在她身上,“会着凉的。”
木棉回头,对他说:“清和,我们出去旅行吧!”
连清和连犹豫都没有,“好。”
然后又问:“想去哪?”
木棉的眸子异常闪亮,她说:“只要是全新的陌生的地方!随便哪都好。”
他捏了捏她鼓起的腮帮子,调笑道:“好,就去陌生的地方。”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
“先吃早饭……”
“我不饿!”
木棉立即跑回房间,连清和望着,垂下目光,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小秦,帮我准备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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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一张地图摊开,连清和笑着看她,“这样好了,我闭上眼睛,随便戳个地方,不管是哪,我们就去那里。”
木棉兴奋得直点头:“这个主意好!”
“那我闭上眼睛了。”
连清和说着,拿着笔在地图上一寸寸掠过,最后圈中一块。
“这里是……”木棉愣了,“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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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直升机上,俯瞰整片白妆草原,又是久违了的心旷神怡。
不同的是,身边坐着重要的人,心便不再空着。
木棉靠在连清和的肩头,喃喃道:“不知道才让老人的旧毡房还在不在了。”
“在。”
听到他的回答,她意外抬眸,“你怎么知道?”
连清和没说话,只是伸手指向下面,木棉探头一看,果然是才让的毡房!
直升机轰隆隆的降落,掀起一阵强风。
两人下机,踩上积雪就像踩在了云朵上,尽管冷风刮得脸生疼,心却是暖的。
一个腼腆的当地酗子跑了过来,操着生硬的汉语,叫了声“连哥”。
连清和一笑,“穷达,这几天又要麻烦你了。”
穷达直摆手,告诉他不麻烦不麻烦。
这时,帘子掀开,高娃从里面出来,“呵呵,昨天接到的电话,没想到你们来得还真是早啊!”
木棉一愣,扭头去看连清和,缓缓说:“所以……所谓‘命中注定’是刻意安排的喽?”
后者很坦然的戳了下她的额头:“都多大了还信那种事?”
木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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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