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

第二天一早，陛下去早朝，而我用完早膳之后，殿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夫人，公孙夫人来了，想要见夫人。”云儿匆匆地从门外进来，不等我说话，公孙夫人已经跟着了她的身后。

“奴婢叩见赵美人。”公孙夫人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

“公孙夫人请起，是太后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是，太后请夫人前往长乐宫。”

“什么事要劳驾公孙夫人来请我？”

“奴婢只是按照太后的吩咐做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云儿，立刻前往长乐宫。”

我带着云儿，跟着公孙夫人，向长乐宫走去，其实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眉目，看来皇后也在长乐宫中了，我正想看看，她是怎样一副梨花带雨，还是多么盛气凌人。

“臣妾叩见太后，皇后。”

我恭敬地行了请安礼，以示尊敬。

“赵美人起来吧，赐座。”皇太后依旧是那副端庄的样子，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听说昨天陛下为赵美人亲自制作了一个风筝，而且那个风筝还是凤凰的样子。”我坐下后，许皇后便一脸怨气地看着我，那样子，简直要把我生吞了。

“回皇后，是的。”我不卑不亢，一脸平静地看向她。

“赵美人应该知道，自古以来，凤凰一直形容的是皇后，陛下宠爱赵美人未免有些大意，可是赵美人身为宫妃，应该知道劝解陛下的道理。”不等皇后说话，皇太后率先看向我，朝我发问。

“回太后，起先臣妾看到凤凰风筝的时候，也觉得十分不合适，并且向陛下直言凤凰是皇后的象征，臣妾不能使用。”

“不能使用赵美人也用了，你这不是欲擒故纵吗？”许皇后抢过我的话，咄咄逼人。

“请皇后听臣妾讲完，臣妾拒绝陛下的话已经很清楚了，可是陛下疼爱臣妾，陛下说他只是觉得臣妾跳起舞来，惊为天人，这世上只有凤凰才可比拟。陛下欣赏的不过是臣妾的舞姿，才做了凤凰样子的风筝，况且陛下也没有将臣妾比作凤凰，只是赠送了风筝而已。陛下已经要求臣妾接受风筝，如果臣妾还做推托，那不就是抗旨不遵了吗？”说完，我特意叩了一个头，以表示对陛下的尊重以及我内心的诚意。

“赵美人，真的是这样吗？”听到这里，许皇后的脸上已经有了些许的动容，可是皇太后依旧不相信。

“回太后，臣妾所说都是事实，太后也看到了，臣妾自入宫以来，事事以陛下为重，并且恪守臣妾的本分，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嚣张的事情，所以臣妾绝对没有觊觎皇后的想法，臣妾只愿一生陪伴在陛下的身边，别无他求。”

“赵美人这么说，孤就放心了。”皇太后啜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可是太后，就算赵美人这么说，可是她的做法还是不对的呀。”许皇后看太后松了口，急忙跪下，向太后进言。

“阿娥，你也听到了，赵美人的本意是拒绝陛下的好意的，可是陛下有心疼爱赵美人，陛下也说了只是认为赵美人的舞姿只有凤凰才能比拟，其实孤也是这么觉得的，如果赵美人再次拒绝了陛下的好意，那不就是像赵美人所说，抗旨不遵了吗？阿娥身为皇后，应该宽容大量，并且要关心整个永巷的嫔妃和宫人，还要体恤大家的难处。这件事，是陛下做的有些不合适，可是说穿了就是一个风筝，如果皇后因为一个风筝和美人动了气，那陛下和整个永巷可就不得安宁了。你是孤的好儿媳，应该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是，太后，臣妾明白了。”许皇后听了太后的话，语气也变得像从前一样温柔，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臣妾多谢太后体恤。”我再次俯下身，向皇太后叩首。

“孤叫赵美人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赵美人就可以回去了。”

“是，太后。太后，虽然陛下说了免于臣妾向太后的五日一请安，可是臣妾还是觉得遵从老祖宗定下的礼数比较好，所以想恢复向太后五日一请安。”

“难得赵美人有尊敬之心，孤会对陛下说明的，陛下和孤都不会拒绝赵美人的这份心意的。”

“多谢太后，臣妾告退。”

我走出了长乐宫，深觉劳累，和女人说话，就像男人们打仗一样，必须处处小心谨慎，才能保护自己的生命。今天为了一个风筝就闹出了这件事，皇后与美人不合，未来，还不知道要出多少事情呢。

“奴婢看夫人在长乐宫里面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夫人一定累了，奴婢扶夫人回去休息吧。”

“也没有多累，和太后说话也是有好处的，你陪我去花园看看吧。”

已经要入夏了，初春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现在一定开得十分鲜艳了。

我和云儿去了花园，当时我嘴上说和班恬的想法一样，欣赏每朵花的独特之处，其实我的心里还是偏爱牡丹，它的雍容华贵，和花中之王，让我很喜欢，在这永巷之中，连自己喜欢什么花，为什么喜欢，都不能说出口，尽说一些违心的话来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开心，实在让人觉得辛苦。

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烦闷。

“好了，回去吧。”

我和云儿刚踏入殿中，就看到一个公公，公公向我递了一个纸条。

今日朕陪伴阿恬，明日未时湖边相见。

“夫人，这是陛下让奴才送给夫人的纸条。”待我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公公向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