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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出殡遇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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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姚七相认,梁飞算是翻身农奴做主人了,不但谁也不敢欺负他了,平时还都挺敬着他的,就因为姚七拿他像兄弟一样。姚七对梁飞好,对别的犯人也不错,从来不欺负人,总是笑呵呵的,和谁都称兄道弟的,都当朋友看。一开始大家是有点怕他,但处久了就都是由衷的服他了,有几个年轻的犯人说:“七爷,就冲您把我们当朋友看,以后就是瘟神回来了,他的狗腿子都回来了,您只要喊一嗓子,不用您动手,我们就能废了他们!”常言说得好。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有了姚七撑腰,他们都觉得瘟神并不可怕。

姚七说:“算了,只要他们不招惹咱们,咱也不用理他,都是落难在这的,还争斗个啥劲儿!”

在没认识姚老七的时候, 梁飞心里老不服气,想象中总以为姚七不过就是一土流氓,像滕老三那样的土流氓。这回经过接触,梁飞是打心眼里敬佩姚七,人家不卑不亢,蹲监狱都蹲得这么潇洒,不但人仗义,长得也精神。在姚七面前,使梁飞有了一种自惭形愧的感觉,他想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白馨月这样的大美女,让她死心塌地的在家里等着他出去。

过了一段时间,瘟神和他的几个兄弟相继回来了,但这时号子里的人已经变得很齐心了,被姚老七带的一片和谐。瘟神回来,没人溜须他,也没人说是不理他,看不上他,对他就像一般的犯人一样。瘟神看出大家的态度了,现在姚七已经是绝对的老大了,再和他发难恐怕就自己在人数上也占不了优势了,何况现在管教也不怎么得意他,所以他暂时收了嚣张的气焰,姚七也总还是笑呵呵地和他说话,渐渐的他们俩的关系也缓和得多了。

转眼就又到了秋天了,到了秋收的时候了,这天姚七他们正在地里出工收水稻,一个管教站在稻田埂上招呼姚七,姚七喊了一声“到!”就跑了过去。

姚七回来时眼眶红了,他问梁飞:“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捎给你弟弟梁跃的,管教准我假,我要回家一趟。”

梁飞说:“是吗?那是好事呀!啥时我也能回去一趟就好了。”

“别傻了,不是谁都有假的,家里来信了,我妈没了,是馨月通过当地派出所给我请的假。”

“啊?”梁飞眼圈也红了,“这老太太是不是又是犯了老毛病呀?唉!我要在家就好了,准能及时把她送医院去,馨月也背不动她呀!”

“别说了,我要走了,你捎个话不?”

“捎!你告诉梁跃……告诉他我挺好的,让他……让他也好好的。”

“就这些?”

“啊!就这些。”梁飞本来是很不放心梁跃的,就怕他自己也干偷盗的事,但这些话没法让姚七捎话,因为他和姚七说自己是做小买卖的,一时起贪念才拿的人家的包被抓,要是他如实说自己就一个混迹市场的毛贼,他怕姚七也会讨厌他,看不起他。要不咋说梁飞不是一个成功的坏人呢,他这人廉耻心太强。

姚老太还真是老毛病犯了,这一入秋,天气就好骤冷骤热的,是犯老病的季节,姚老太又是半夜犯了病,白馨月急得不行了,幸好梁跃在家,她隔着墙头把梁跃喊了过来,梁跃背着老太太,一直跑的快到市医院了,才打到一辆车。

姚老太进了急救室,梁跃坐在椅子上,比上次梁飞喘得还厉害呢,他虽然个子长得挺高,但毕竟年纪还小又没出过啥体力。他一边喘一边想:今天回去一定要买两个哑铃,没事得加强锻炼,要不这身子骨太虚,要是以后小九回来了万一说我腰力不够不还得走呀!

这时小九已经走了有半年了,梁跃还是放不下这个初恋小女友,一闲下来就想起他俩在一起时的情景,晚上就搂着小九用过的枕头睡,感觉上边有小九的味道,一夏天也没有洗过这个枕套,怕失去她的味儿,但后来感觉味不对了,闻着全是自己的汗臭味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洗了枕套。

姚老太没救过来,与世长辞了,白馨月这唯一做伴的亲人都没了,伤心得不得了,幸好有梁跃跟着跑前跑后的张罗,后来邻居都过来了一起帮着操办后事。一切办值得都挺顺利,但出殡这天遇上麻烦了。

本来阴阳先生说要太阳出来以前就得启灵,可是姚七还没回来,白馨月执意要等,大家也没办法。等到快十点了,阴阳先生说再不启灵柩的话就不吉利了,旁边老桑家老两口也过来说,这事你得听人家先生的,要不找人家来干嘛?还有不少的远亲近邻,都过来说话,说留下人等姚七,一会儿他要是赶回来就带着他直奔火葬场去,兴许赶得上遗体告别。白馨月也没主意了,只好听这几个老人的,同意启灵。

灵车刚一动就又停下了,胡同口进来一辆212吉普车,正顶着灵车前边,俩车都过不去就都停下了。

王光头这时跑了过去,准备和吉普车说一声,给灵车让个道。别看王光头人品不咋地,但是谁家有个大事小情的他还挺愿意往前凑,而且还装得挺热心,总爱在众人跟前显显自己挺有能力。不过回到家坐到炕上就该说三道四了,这个怎么怎么差劲,那个怎么怎么缺德,好像全世界就他一个人是是正人君子似的。

不过今天王光头没有装好,遇上比他还能装的了,市场的霸王滕老三。这车是滕老三和两个朋友开过来的,本来要是过不去他也就往后倒了,谁能和灵车争道呀,可是王光头过来一装逼,滕老三就火了。

王光头过来敲敲车窗说:“嗨!没看见这出殡么,还往里开,赶紧往后倒倒。”

滕老三摇下车窗:“你挺横呀,和谁说话呢?”

王光头看对方气势汹汹,心里就打怵了,呲着像叼了一嘴玉米粒的黄牙一笑:“让一下就过去了,你再急还能有这死人急呀?”他一着急有点语无伦次了,这句话一说,滕老三更生气了,开车门就下来了:“哎呀你个老蹬,说话挺损呀!今天我还就不让道了,能咋地?”

这时又过来几个人说和,有两个是姚七的朋友,认识滕老三,过来也跟着劝。滕老三今天喝多了点酒,借着酒劲儿又装了一会儿,刚要走,忽然看见人群里的白馨月了,这个家伙眼睛一下就直了。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今天白馨月穿白挂素,悲悲切切地流着泪,越发显得楚楚可怜,这来参加葬礼的年轻人大多都偷偷瞄着她,看向她的眼光比瞻仰姚老太遗像的人还多,可是看归看,都是偷着看,谁也没有象滕老三这么大胆地盯着她,滕老三不但盯着看,嘴里还说出来了:“这是谁家的娘们,真他妈好看。”

他这么嚣张了半天了,没人和他一样的,但是这样公然露出轻浮相,有几个年轻人可压不尊了。这几个都是姚七的朋友,也都是年轻气盛的主儿,看滕老三露出贱相,有的就也骂上了:“滕老三你过份啦!你他妈知道这是谁吗?”

“不知道,呵呵,反正不是我媳妇。”

“操,能说点人话不,这是姚七的媳妇。”

“哦,姚老七呀!知道,不是蹲监狱呢嘛,这么好看的媳妇在家闲着白瞎了,哈哈,还不如……”他话没说完,脸上被人“咣”就打了一拳,打得他后退好几步,差点坐地上,抬头一看,一个身材高瘦的少年怒气冲冲地正盯着他,这人正是梁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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