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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梓汐再担惊受怕,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这天一大早,闫氏就召集全家人去她的院子里。所谓全家人,自从没有了姨娘,也只剩下梓汐几个孩子加上闫氏夏怀渊和薛柔了。对比别的府中的人丁兴旺,夏府中人实在是少了些的,不过少有少的好处,矛盾没那么多,算计没那么多。
古往今来,人都是群居动物,可是人少了吧,寂寞,人多了吧,吵闹。真是矛盾的很。
前些日子,梓汐的姨母薛颖来找薛柔说话,真真是倒不完的苦水。薛颖,现任的安国侯夫人,和薛柔是一母同胞,与薛柔的柔弱不同,她是个英姿飒爽的美人,骨子里透着一种敢爱敢恨。
薛颖比薛柔大了五六岁,自小就很照顾薛柔,二人关系是极亲密的。她及笈之年便嫁给了安国侯世子,就是如今的安国侯。由于祖上从龙有功,安国侯的爵位是世袭的。当时的世子没什么大志,不是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但贵在为人本分,薛颖就是看重了他这一点,才早早的嫁了过去。
开始几年也是极好的,可自从老安国侯没了,世子继承爵位之后,此人性格大变,开始什么人都往屋里拉。
薛颖本来有了儿子,也就不愿意管他那闲事,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这次他太过分了,竟然在外面养了一个寡妇。
“妹妹,你说这些臭男人当真是不要脸极了,府中已经有那么多狐狸精伺候他,他还不满足,偏偏去爬人家寡妇的院门。以前我都由着他了,可这次真是恶心死我了,你说当初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人。”
“姐姐你先别生气,姐夫虽然不靠谱了些,但我看也不至于要个寡妇吧。你也别担心,还是等查清楚再说吧。”
“妹妹,我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什么事也都不和家里说,所以你们是不知道他这些年做的那些荒唐事啊,以前我想着反正我有贤儿,怎么也能过下去,有些事能帮他瞒着也就瞒着了,我怕别人听去对贤儿也不好。妹妹可还记得当初京城都议论的那个花魁彩云?”
薛柔对这些事还是知道几分的,迟疑道:“彩云?可是那个一夜千金的彩云?当时她也是在京城红极一时的,不过后来不知怎么的这人就突然赎身不知去向了,姐姐提她做什么?”
薛颖那和薛柔有三分相似的脸上泛起冷笑:“妹妹啊,你说那不知去向的彩云如今可就在我们安国侯府呢。”
薛柔大吃一惊,瞬间站了起来:“什么,姐姐,你说什么,她怎么会在你府上呢?”
薛颖摆手让她坐下:“安卿言那个混蛋当初看上了那个花魁彩云,偷着光顾了她好几次,虽然他谨慎,可我和他朝夕相处怎么可能不发现呢?我问他,他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后来索性自己偷着把她纳了,等我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进府了,我不想和他们起冲突,就忍了这件事,反正我早就对他没感情了。彩云就是现在我们府上的云姨娘呢,很是受宠,他认识那寡妇之前十天有八天都是去她那的,去年还生了个儿子。”
薛颖虽然嘴上笑着,可心中的酸楚几人能知。本以为嫁个没本事的男人就会安稳,谁知道越是没本事花花肠子越多。
薛柔十分怜惜这个一向强势的姐姐:“姐姐啊,你怎么能让他这么胡来呢,这勾栏里出来的怎么能进府?”
“唉,我也是没办法啊,夫妻感情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这次我倒是要去会会这个寡妇了。”
薛柔知道薛颖忍不了了,她一向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忍了这么久已是极限了,但还是劝道:“姐姐,你可千万别冲动啊。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为了那种人不值得的。”
“我知道,你放心妹妹,我不会怎么样的,我就是想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把他迷的连家都不回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未来的夫婿决定了她的一生,遇到了好的,不求飞黄腾达,也能安安稳稳,夫妻和睦。遇到个不好的,一辈子就毁了。就连现代的女人不也是吗,都说做得好不如嫁的好,可是有几个真正嫁得好的呢。
薛颖来发发牢骚也就走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翌日清晨,丫头便来报说闫氏请全府的人过去,她有话要说。梓汐叹了一口气,该来的躲不开,一定是抚养初晓的事情了。
众人齐聚闫氏的院子里,梓汐看到了夏梓欣得意的笑容,还有那毒蛇般的目光,不禁心里一颤,她何时变得如此可怕。
“今天我把你们都叫来,是想说说我抚养初晓的事。我年纪大了,就想过几天含饴弄孙的日子,梓欣也不小了,不能时时陪着我,所以我想把初晓抱过来抚养,毕竟他是咱们家的嫡孙,别人养我都不放心,所以想问问你们的意见。但是你们放心,等他到六岁我会把他还给你们的。”虽是询问的话,语气却是独断专行的。
梓汐心里不屑:说的倒是好听,等到六岁,初晓的基本性格已经形成了,要是让她带歪了该怎么办。还有那个不安分的夏梓欣,难保她不会害初晓。
“母亲说的是,儿子本应听从,可您也说了初晓是我和柔儿的第一子,也是我们家的嫡子,我们想亲自教导。而且您年纪大了,初晓还太小,照顾他难免劳累,儿子实在是不忍心母亲再操劳了。”
闫氏看夏怀渊为她着想,顿时眉开眼笑:“渊儿放心,我虽然老了,可是不还是有这些丫头婆子吗,再说了当初我自己不也是把你拉扯大了,还做了官,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就说行不行吧。”
听闫氏的意思,她只准备闲暇时候逗弄下初晓了,这哪里是抚养,明摆着抚养事假,不想让薛柔痛快是真。薛柔心中早就按捺不住,出言道:“老夫人的苦心我们是知道的,可是初晓毕竟还小,有些事丫头婆子是做不来的,所以初晓还是我亲自照料吧,我会经常带着他来看望您的。”
“薛氏,你什么意思,你是怕我亏待了初晓?别忘了,他也是我孙子。还是你觉得我没资格照顾你的孩子?”闫氏已然薄怒,梓汐心里不以为然,难道不是嘛。
“媳妇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了。”
“没有就好,放心吧,初晓是我的亲孙子,我能亏待他不成?别忘了,你相公这个将军也是我教出来的。”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定了吧。”说着她就使唤丫头去抱薛柔怀里的初晓。
薛柔抱着初晓不愿不放手,闫氏更是愤怒:“薛氏,你干什么,把初晓给丫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这个闫氏真是不要脸了,怎么如此过分,强抢人家的孩子,梓汐很不满:“祖母,你要抢初晓吗,不是说商量吗,母亲还没答应呢。”
薛柔哀求了:“儿媳不是不想把初晓交给您,可是初晓还这么小,在母亲身边抚养才是。”
“母亲这话就不对了,难道祖母会亏待弟弟吗?”夏梓欣添油加醋道。
这个夏梓欣真是阴魂不散,反观夏梓瑶,夏梓木二人就像木头一样,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姐姐,此言差矣,祖母与母亲自然是不同的,而且祖母年事已高,怎敢让她再如此劳累。”梓汐出言反驳,不让薛柔孤军奋战。
夏梓欣想回嘴,被夏怀渊打断了:“你们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初晓还由柔儿自己抚养,梓欣你虽然过继了过来,家中之事还是少些参与,母亲,您只要颐养天年就好。”他一直冷眼看着诸人的表现,自己的母亲这样跋扈,他是有责任的,可孝道大于天,他只能说几句话,却不能做出任何补偿。而且他已经看出来闫氏执意抚养初晓是夏梓欣挑唆的了,说的话也是极重的,只见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也不知当初过继是对是错。
就这样,夏怀渊一锤定音,初晓的抚养权争夺完毕,这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如此受欢迎,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逗别人玩。梓汐让匠人给他做了一些现代孩子有的小玩意,主要是积木,手推车之类的。他用着能方便一些,可能是天性如此,他对梓汐比其他人热情的多。而他最讨厌的人是夏梓欣,夏梓欣来看过他几次,也拿东西给他玩,可他都置之不理,看来孝子天生就有趋利避害的本能。
夏梓木虽然开始有些排斥初晓,但初晓还是挺喜欢这个哥哥的,因为他感觉到了,只有他们是同性,以后可以一起玩,慢慢的,夏梓木每次过来也会给他带一些小玩意,对刘姨娘的死也释怀了许多,人也没之前那么阴沉了。
一切貌似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着。薛颖的事情也有了结果,那个寡妇最终被抬进了安国侯府,成为了花姨娘。
话说那日薛颖去找她的时候,安国侯也在,薛颖还没说话就被醉酒安国侯给了一巴掌,直说是薛颖跟踪他过去的,并说要把那寡妇纳为妾室。薛柔看着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枕边人,顿时心灰意冷,也没了探听的欲望,直到那女人也没有喝她敬的茶。后来又传出了花姨娘早已有孕的事情。
薛柔带着梓汐去了安国侯,也见到了那一府的人,光姨娘就有七八个,还有孩子十几个,只有安贤是薛颖亲生的。这个安贤也是个俊秀的人物,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在御学读书,准备参加明年的科举。
虽然安国侯不喜欢薛颖了,却是极重视这个唯一的嫡子的。传说中的花姨娘也出现了,果然是身怀六甲的,不过看日子是进府之前就有的。薛柔和薛颖正在聊天,梓汐在旁边旁听的时候,这个花姨娘就过来了。
她挺着高高的肚子对薛颖俯身请安,那表情虔诚的很,根本看不出来是个有心机的女人:“夫人安好,奴婢给夫人请安了。”薛颖表情很僵硬也很恼怒:“不是早就免了你的请安吗,你还过来干嘛,快回去吧。”
“妾身虽怀有身孕,可是也知道礼不可废。咱家老爷可是最重礼数的人了。”
梓汐被她恶心的心颤,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女人说谎脸都不红一下的。薛颖的表现就没那么含蓄了,丝毫不给她留情面:“哼,你要是知礼的也不能以寡妇之身和老爷无媒苟合,又珠胎暗结了。你也少在我这装可怜了,有时间装给你家老爷看吧,我看了恶心。”
花姨娘立马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变脸速度之快让梓汐咂舌:“夫人,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我肚子里的虽比不上贤哥儿尊贵,也是老爷的亲生骨肉啊。您怎能这样说他,这孩子到时候还得叫您一声嫡母呢,我们都是做母亲的,就不能互相体谅一下吗。”
薛颖一听她提安贤,瞬间暴怒:“你不配提我的贤儿,你这个贱妇,你肚子里的野种怎么能和我的贤哥儿比,快滚出去。”
“怎么就比不得,花儿是我心爱之人,我们的孩子自是不一样的。非得你生的孩子才尊贵吗?”这时安国侯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梓汐看着花姨娘得意的表情便知道了,她是故意提表哥来激怒姨母的,正好让姨夫听到。
“薛颖,夫妻多年没想到你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连个孩子都不愿放过,还贬低花儿,在我心里她可比你高贵多了,你还是自己好自为之吧,哼。”安国侯说完便抱着如若珍宝的花姨娘走了。
看的梓汐是大跌眼睛,这是被灌了迷魂汤吧,那个花姨娘不过姿色平平,脸上的粉都能刮几层大白了,和姨母根本没法比,竟然还有人喜欢,真是重口味啊。梓汐不禁想起了前世看过的电视剧《新月格格》,当时看的很多人都是五迷三道的,她却不以为然,小三上位害得人家抛妻弃子还能博取同情,真是太恶心了。
再看看薛颖的表情,无喜无悲,早已是心灰意冷的了。“今天让你们看笑话了,这对狗男女就是这样时不时的出来恶心人,别的我都能忍,最怕的是影响我的贤哥儿。好在他大了,不用我操心,妹妹,这事切记不要告诉父亲母亲,他们年纪大了,断不能再为我操心,这日子是好是坏,我都得过下去不是吗。”
薛柔握住薛颖的手:“姐姐,你受苦了,这种男人不要也罢,可我们薛家的女子是不准和离的,免得让父母操心,还好有贤哥儿,你的好日子在后头呢,且让她们得意几日吧。”
薛颖笑了笑:“我知道的。”
姐妹二人哀叹了一会儿,还得各过各的日子。
这段时间夏梓欣活跃的很,薛柔平日里总是带梓汐赴宴的,这种在外的应酬都是当家主母参加的。而自从赵姨娘去了家庙,薛柔偶尔也带上夏梓瑶,夏梓瑶再没有了往日的嚣张,变得很是沉稳,待人也十分有礼,薛柔看了很欣慰,毕竟出去了就代表自己家的脸面。
其他夫人看到夏府的情况,总是羡慕的,有一种心照不宣的快感。确实,这时候没有妾室的官员,夏怀渊是头一个了。而且薛柔儿女双全,夏怀渊也没有纳妾的打算。其他夫人都很羡慕,可就有一个人看薛柔总是不顺眼的。那就是秦逸阳的母亲孟氏。
话说这孟氏也是京城里面的传奇人物了,当年夏怀渊和秦晋瑜二人在进京赶考途中相遇,自此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后来又分别在文举武举取得了名次,同时入朝为官。夏怀渊当时已和薛柔定下终身,秦晋瑜则由于人长的封神俊秀又文采斐然被当时的朝云公主看上了,秦晋瑜也有了尚主的意思。
可这时孟氏从秦晋瑜的农村老家杀了过来,非说二人是早有婚约的,这事因为涉及公主,闹得很大。直接上报给了京召尹,京召尹不敢对当今公主和状元郎做什么,只能审问孟氏。
审问当天,京召尹府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上了,皇家的八卦百姓可是很有兴趣的。京兆尹惊堂木一拍直接问道“大胆孟氏,你说你与状元有婚约,可有婚书?”
这孟氏也是个有胆色的,从贴身穿的小衣里拿出了包裹严实的婚书。大红的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事情的真相,京召尹一看属实,也就把秦晋瑜叫过去了。
秦晋瑜看这孟氏不过眼熟罢了,早就没了印象,便问道:“我们何时何地定下的婚约?”
孟氏波澜不惊的回道:“天和十一年,在你家,我爹和你爹定下的。”
秦晋瑜若有所思,也就回忆起来了,小时候娘亲确实隐隐约约说过这件事,不过那家人早就搬走了,家里也没人把这纸婚书当回事了。
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秦晋瑜直接就定下了娶孟氏的日子。
后来才知道这孟氏家里已经没有别人了,爹娘去世的时候怕她没了依靠,就把婚书给了她,让她找秦家。当时十里八乡的都知道秦晋瑜中了状元,她也就找来了。只可惜了朝云公主和他有缘无份,一气之下嫁去了东庆国,再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