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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云修遣散了守城的士兵,亲自登上了护城河的城楼,下面的四国士兵和主帅都抬首望着他这个亡国之君。
他的深色晦暗不明,过了好一会儿才朗声对着下面高声喊道:“朕——是东庆国主云修。”顿了顿,他继续道:“朕——知道下面的都是四国的英豪将领,也知你们在此的目的。可这帝都之城只有一座,朕愿亲自奉给天下之主,让你们其中一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入主东庆。”
闻此言,四国之人皆不明所以,这个亡国之君是疯了吗。
云修好似看出了他们的想法,道:“五国纷争,你们先瓜分了我东庆,那下一个会是谁呢?”他的目光一一滑过下面人惊疑不定的脸。又道:“这场战争不会止于东庆的灭亡,而我国的国土也只会奉给真正的王者。晁梁将军,你敢独自上来吗?朕——有话对你说。”说完,他便背过身去。
其他几国之人纷纷把目光望向晁梁,他也高声回复:“东庆王是个好汉,我晁梁愿意奉陪。”说完,他便顺着城墙飞身而上,一转眼就到了云修面前。
云修眸子晦暗不明,最深处是浓重的无力感。望着他:“晁将军,你们天盛马上就要成为最后的赢家,我东庆的国土也大半归入了天盛,贵国君主雄才大略,在下佩服,佩服。”
晁梁善于领兵,但是不善于心计,对他的话不明所以:“东庆王,你若是主动放弃,在下自会请求圣上饶你一命的。”
云修讽刺大笑:“那朕——谢过晁将军,不过——不需要了。”亡国之君,苟延残喘也只剩下任人践踏了。
说完他把目光又转到了下面,震声说道:“寡人已经认定天盛君主便是能统一四海的王者,所以甘愿把帝都奉上,同时也把我东庆宝藏奉上,还请天盛王笑纳。”话音刚落,他便迅速的从城墙一跃而下,快的让晁梁来不及反应。
胜败已定,天盛果然不费一兵一卒的得到了东庆帝都,而至于那宝藏之事云修只字未提,晁梁在心腹的提醒下才知道他的目的。
云修明面上是尊天盛为天下之主,实则在天盛和其他三国之间竖了一道隔膜,至于那虚无缥缈的宝藏,更是他妄图引起天下纷争的手段。
晁梁在营帐内狠狠地击碎了手下的桌子,愤恨出声:“这个狡猾的云修真是死也不消停。”他如何和陛下交代。
楚望霄自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明白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在这么敏感关键的时刻,其他三国一定会对付整体国力比较强还富有宝藏的天盛的。他先派了部分文臣去东庆协助晁梁打理新得的城池。
而后便是应付其他三国。以西凉为首的三国声称天盛私藏东庆余孽,要求天盛交出云赐。
楚望霄怎么可能就范,以德惠乃是天盛公主,云赐乃是他的外孙反驳西凉。而后不出所料,西凉、北仓的兵马直接压在了天盛的边境,这场战事——无止无休。
南平君主是个老狐狸,也想打打秋风,打着保护天盛的名义也没离开,若是西凉胜了,他们就瓜分天盛,若是天盛赢了,他就瓜分其他两国。
这算盘打得好,楚望霄却直接派遣了龚渠和南平人接洽。要求把南平军队交于龚渠手上表达他们帮助天盛的决心,这样南平怎么可能同意。至此,天盛正式站在了三国的对立面。
当初派给晁梁的三十万兵马留在东庆十万,剩余的二十万已经回归天盛,而夏怀渊手里还有二十万兵马。一国对三国,暂时旗鼓相当。可夏怀渊已经收到密报,因为天盛比东庆国力强盛,所以三个国家都有增兵的打算,但是各国都不愿意暴露真正的实力,所以都按兵不动。
而这种互相猜忌正给了天盛的契机,三国联兵固然强大,但是其中信任也是岌岌可危的,谁都想多分一份,却又都不愿意浪费实力。
西凉
容郇的相貌比几年前又阴郁了许多,当年他以三个城池易回容已,现在终于到了雪耻的时候。
“容寻,这次要夺回三城,我们有几分的把握。”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问着自己的弟弟。割城之事,无论哪朝哪代都是奇耻大辱。
容寻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作答,他的这个兄长,是越来越残暴,他也越来越看不透了。当初容已被赎回,还在惊魂未定的时候就被他立斩与剑下,那眸子睁得大大的,是死不瞑目的不甘心。
当时他就在边上,也是他葬的容已,在那之后,他就越来越怕容郇。
听不见他的回答,容郇冷笑:“容寻,你在恐惧。”不是疑问,是确定。
容寻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慢吞吞的回道:“不……不是。”
容郇还是那样漫不经心,就在容寻以为他已经躲过一劫的时候,容郇手中的杯子却如同惊雷一般崩裂在他的脚下。他立刻站起又跪下:“陛……陛下。”
容郇也站起,表情如同一个暴怒的狮子:“容寻,我要把楚望霄千刀万剐,你即刻再调兵二十万去边境增援,滚……”他不信,难道他此生都只能是那人的手下败将。
容寻连滚带爬的离开,恐惧下面却是深深地担忧,这个时候增兵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可……他也不敢再回去劝谏了,这西凉……真的是气数已尽了吗?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下去点兵去了。
一个月后,楚望霄受到消息,西凉增兵二十万,瞬间双方兵力悬殊一目了然。天盛再强大,也猛虎难敌群狼,这次真的是到了存亡危急之秋了。
一连数日,楚望霄都宿在了隆正殿和大臣商讨对策,此时,收复的东庆土地也有着不大不小的骚动,天盛危矣。
“夏爱卿,西凉、北仓、南平的后方具体兵力现在打探清楚了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回圣上,西凉增兵之后,北仓和南平也有所动静,大约有七十万的兵马聚集在我国边境,城中的官员已上疏多次请求救援,城中百姓也都纷纷离开逃难去了。可就算现在派兵前去,怕是……也挡不住七十万大军的脚步。”将近一半的兵力差距,无异于螳臂当车。
楚望霄眉心已有深深的纹路,这是他一统天下的第一个滞碍,不能不除。
“龚渠,朕派你带领二十万大军前去钳制住三国的脚步,不求战胜,务必保住城中百,若是岌岌可危,可弃城。秦逸阳,朕修书三封,派你去游说三国君主,务必陈情利弊。”
“臣遵旨。”
“臣遵旨。”
现在三国的兵马就是在他卧榻旁边的猛虎,一代英主,卧榻旁边岂容他人安睡。
“陛下,皇后娘娘来了。”他已经多日不见梓汐,此时她来的正好。
梓汐端着她亲手煮的银耳桂花莲子羹,让红豆给众大臣一人盛了一碗,那些大臣也是几日不曾合眼了,都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体贴下臣,都纷纷谢恩。
秦逸阳望着手中的玉匙久久没有动作,更不曾抬头,她——不属于他,他——不能贪恋。
而梓汐亲自盛给楚望霄的却是玉竹老鸭汤和几块点心,她的语气嗔怪:“你这几日不见,可是老了许多,也不怕桂花糕见你认不出了?”
楚望霄尴尬的摸摸鼻子:“朕今晚就去看他。”有了他们母子,他就算拼劲全力也要把三国打回去。
下面的大臣眼观鼻嘴观心的不说话,问世间情为何物,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秦逸阳却好似整颗心泡在黄连里面,连带着嘴也苦涩了起来,一声咳嗽,口中竟然有了丝丝腥甜的味道,他奋力咽下,却再也尝不出其他的味道。
兵贵神速,龚渠即刻就带兵出征,他是西凉的老对手了,可这次不同,他将面对的是更为强大的敌人。
与此同时,秦逸阳也出发,他先去的便是西凉,这个天盛的老对头,也是最为难啃的骨头。
容郇亲自接见了秦逸阳,没等秦逸阳开口,便召来了歌姬舞姬,开怀畅饮起来,对兵戈之事只字不提。秦逸阳几次想要开口,都被服侍之人挡住了口。
容郇大笑:“秦大人果然少年英才,如此年轻便担任使臣,为此当浮一大白。”他举杯,秦逸阳自然附和,如此一来,一整夜秦逸阳也没交出楚望霄所写的书信。
一连数日,容郇更是不提此事,秦逸阳连面见的机会都没有。他清楚这是西凉王不愿意谈及此事,更不愿意退兵的表现。
最后他求见了容寻,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上弟弟,容寻心里明白就是这场战役西凉胜了也会损伤惨重,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西凉未必能是最后的赢家。
可是按照容郇如今的脾气秉性,就是他上前劝诫也是无用的,恐怕还会赔上一条性命。所以对秦逸阳他也是爱莫能助:“秦大人不必多礼。众所皆知,我国君主对贵国当初割地之事,一直难以释怀,所以还是得从根上解决,秦大人还是自便吧。”
他这么说,秦逸阳也不好多留,只能告辞。可没走几步,容寻就唤住了他:“秦大人,秦大人。”
秦逸阳回头:“容大人还有事?”
容寻思量半晌,决定还是帮他一次,也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秦大人可以去寻求一人的帮助。”
秦逸阳不解:“还请大人赐教。”
“此人名唤媚姬,说来惭愧,此女出身十分不堪,可深受陛下宠爱,对其百依百顺。此女重利,尤其喜爱锦衣华服,若是秦大人投其所好,也好周旋一二。”
秦逸阳道谢:“在下谢过大人了。”
容寻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神色晦暗不明,他抬手望向天空,低喃道:“这西凉……怕是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