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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离开大厅后,也不知道去哪儿,她想只要找个人少一点的地方呆着就好。于是,她在园子中一处垂挂着藤蔓的墙垣后面的秋千上坐着。
她慢悠悠地荡着秋千,这时,墙外好像走来了一群人,只听见一个人说:“相邦夫人,今天相邦大寿,咱主子郑夫人不能出宫来亲自给相邦贺寿,派锦葵出宫送上贺礼一份。”
“郑夫人真是太客气了,臣妇就恭敬不如从命,代相邦收下了。”那个相邦夫人说。
“相邦夫人不必太见外,咱们主子说,她虽不是相邦的亲生女,但也是从相邦府进宫的,相府就是主子的娘家。”那个锦葵说。
栀子听到这儿,不禁感到惊讶,她知道她们所说的郑夫人就是秋棠夫人,没想到秋棠夫人也和相邦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王宫朝廷的关系还真是复杂。
栀子正想着的时候,发现她们正穿过墙垣走过来,栀子突然想起那个锦葵是见过自己的,于是,她立即起身向后走去,可是她的动静引起了那边的注意,她们看见一个女子的背影在藤蔓中匆匆离去。那个锦葵说:“相邦夫人,那个女子为什么要跑,她难道是听见我们的谈话所以要跑吗?”
于是那个相邦夫人喊道:“站住,站住!,来人,给我追!”
栀子什么也顾不上,她不能被发现,于是她提起裙子跑得更快了,在一个拐弯处,她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栀子急忙抬头,震惊住了,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成蛟。
成蛟见到栀子,自然也是极其吃惊,他日夜思念的人,没想到不经意间就撞在了自己的怀里,成蛟惊喜交加地喊道:“栀子,真的是你吗?”
可栀子来不及说其它,她只是说:“成蛟,我是悄悄地溜出宫来的,我不能被发现,后面有人追我,你帮我解围好吗?就说我是你家的丫环。”
栀子正说着,成蛟就见后面有相府的侍从追了过来,成蛟连忙将栀子推到背后,对那些人说:“你们干嘛要追我的丫头。”
那几个侍从见是成蛟,连忙行礼道:“拜见成蛟公子,是相邦夫人叫我们追的,夫人说她看这个女子在园子里鬼鬼祟祟地跑,所以叫我们把她抓回去回话。”
成蛟气愤地说:“你说谁鬼鬼祟祟呢?”
“不敢不敢。”那几个侍从忙说。
“你们回去回禀相邦夫人,我刚刚正和我的丫头在这儿捉迷藏呢,她被我找到的话会被我处罚,所以她才会跑,你明白了吗?”成蛟说。
这说法非常合情合理,于是那几个侍从好不怀疑地回去回禀相邦夫人了,相邦夫人对这个说法也深信不疑。只有那个锦葵心中仍然有疑虑,因为她总觉得那个女子不可能是个丫环,虽然只见到背影。
将那些侍从打发走后,成蛟急忙转过身来问栀子:“栀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栀子说:“我们先换个地方再说。”
于是,他们来到相府的玄边坐下。栀子说:“我觉得宫里太闷,于是偷偷跟茜草出来散散心,刚好在街上看到相府办寿宴,我和茜草又溜进了这里,我们是偷偷进来的,不能被发现。成蛟,你呢?你也是来给相邦贺寿的吗?”
“是的,我本不想来的,后来又鬼使神差地来的,看来我是注定要在这里遇见你。”成蛟说。
栀子听他这么说,不好意思起来,只好笑笑。
成蛟看着她那明媚姣好的面容,说:“栀子,你说在宫里闷,你不喜欢宫里的生活是吗?”
“是不太喜欢,我喜欢自由一点的生活。”栀子说。
“如果你是跟我在一起,你就可以过这样的生活,栀子,我觉得我更适合你。”成蛟说。
栀子没想到成蛟会说这么直白的话,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沉默了一会说:“不管怎样,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我现在是陛下的夫人。”
“那你喜欢他吗?他喜欢你吗?”成蛟问道。
喜欢?怎样才算喜欢呢?栀子心里不明白。
“你心里也不明白,是吗?”成蛟也看透了她的心里。他说:“他一定抱过你吧,这样,栀子,你也抱一下我,你就能分辨出哪一种才是爱的感觉。”
栀子惊诧地看着成蛟,成蛟被她的如清泉般的目光所吸引,伸手揽过她的腰,拥她入怀。成蛟的身上熏染着醉人的熏香,栀子一时间为那种香味所陶醉,她喜欢各种香味,而成蛟身上的这种香味她从未闻过,她仿佛感到自己置身于一片芳草鲜美的旷野之中,阳光明媚,清新的芳草香味随风飘来。
“栀子,你感觉怎么样?”成蛟的声音极其温柔。
“很好。”栀子不禁喃喃地说道,是的,那种芳草鲜美的感觉,那种如风一般自由的感觉,真的非常好。
听到她这么说,看着她低垂眼帘仿佛入睡一般的慵懒姣好的面容,他的心也醉了,他确信,她就是自己在理想的境界中寻寻觅觅要找到的那个美丽的倩影,而自己也是最适合她最能给她幸福的人。
那个锦葵,因为一直心里存有疑惑,她若不探个究竟便觉得心里放不下,她跟相邦夫人告别后,在园子中四处寻找那个女子。这时,她看到了湖边有两个人相拥,其中那个身着粉衣白裙的女子就是她要找的人,锦葵想要看清楚那个女子的面貌,但是那个女子的脸埋在男子的怀中,她看不清楚。于是她藏在一棵树后,等着那女子抬起头来。
沉浸在幻想中的栀子突然意识到不对,她立即清醒过来,从成蛟怀中挣脱出来,一脸惊恐地说:“成蛟,不要这样,我不能这样。”
“栀子,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你不要回避你的心。”成蛟说。
“我没有。”栀子说,她心里非常紧张,忙站起来,想要离开。成蛟一把拉住她说:“栀子,但愿你记住此刻的感觉。”
栀子忙挣脱成蛟的手,跑了。
藏在树后的锦葵早已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会是紫微殿的白夫人,而那个男子竟然是长安君成蛟,她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竟然有私情,还跑到这里来约会,这岂不是惊天的秘密。于是,她连忙悄悄退去。
栀子来到大厅外面,她想叫茜草出去,在这相邦府实在是处处惊心。大厅里应该是开宴了,侍女们秩序井然地端着盘子给里面送菜。
栀子拉住一个送完菜出来的侍女,问道:“请问茜草公主在里面吗?我是她的丫环,我在找她。”
一个侍女说:“公主在里面用餐。”
栀子瞬间无语了,没想到她竟然跑到里面用起餐来了,她不会把自己溜出宫的事都禀告了吧。栀子心里正心焦着,这时,看见茜草从里面出来了。
茜草往栀子这边跑了过来。栀子一把抓住茜草,拉到一个墙角隐蔽的地方,“茜草,你怎么还在里面吃起饭来了?你是不是把我出宫的事都告诉陛下了?”
“哎呀,还不是怪蒙恬那个该死的,是他把我供出来的,然后陛下和吕不韦就让我在那儿用餐,我现在还在担心我爹回去会不会教训我。不过你放心,他没说你,陛下不知道你也在这里。”茜草说。
栀子想也是,如果他知道自己也在这里,现在就不会这么平静了,“那我们赶紧出去吧,在这里实在太不安全了。”
茜草说:“你不是还没吃饭么,要不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我叫人给你送饭来。”
“茜草,我哪有心思在这儿吃饭,赶紧走吧。”栀子说。
这时,墙外传来一个年轻男人声音:“不用担心,吃了饭再走嘛。”
栀子吃了一惊,向墙边看去,只见两个人从墙边闪出来,是蒙恬和王贲。栀子担忧地看着他们后面,生怕秦王政也会从那里走出来。
蒙恬抱着手臂依靠在墙上说:“放心,他没在。”
栀子放下心来,微笑着摆摆手同他们两个打招呼,说:“你们千万不要告诉陛下我在这里。”
王贲也回报以微笑地说:“夫人放心,臣绝对不会的。”
蒙恬却说:“但我可不能保证。”
栀子嗔怪地看着蒙恬,茜草却不以为然对栀子说:“你放心,他不敢的,他要是敢,我先在这儿灭了他。”
“就凭你?”蒙恬轻蔑地说。
茜草走过去攀着王贲的肩说:“还有贲呢,贲,你会帮我们的,对吧?”
王贲微笑地点点头。
“贲?”蒙恬为这称呼惊到了。
“怎么样啊,恬?”茜草又调戏蒙恬。
“恬,不如叫小甜甜吧。”蒙恬简直要撞墙了。
这时,墙后又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谁是小甜甜?”
栀子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是秦王政的声音,栀子深吸一口气,愣在那里不知所错,蒙恬一挥手示意她们赶紧走,于是茜草立即拉着栀子的手向后面跑去,她们刚刚折进一堵墙后,秦王政就出现在了蒙恬和王贲面前。
蒙恬和王贲连忙向秦王政行礼。
秦王政说:“免了。”
蒙恬便仍然靠着墙壁,而王贲也一本正经地站在那里,秦王政左右看看他们两个,说:“你们两个大*在这角落里干什么?”
“谈情啊,是不是,贲?”蒙恬说。
王贲讪讪地笑笑。
秦王政瞬间很是无语,他盯着他们两个看看,结合这奇怪的情景,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他又问:“那个,小甜甜是怎么回事?”
“陛下,这个你得问贲咯。”蒙恬说。
于是秦王政看着王贲,王贲忙一脸无辜地解释道:“陛下,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真不是我。”
秦王政用异样的目光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拂袖离去。
这边躲在墙后的茜草和栀子在心里几乎都要笑疯了,这情景实在太搞笑。
栀子和茜草随后从侧门离开了相府,茜草得赶紧把栀子送回宫去,因为秦王政马上就要摆驾回宫了。回宫也一如出宫一般顺利,茜草将栀子送回紫微殿后,便立即回家向她父亲平安君解释去了。而栀子回到紫微殿后,连忙换了衣服,梳好头发,施好妆容,等着秦王政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