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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然哪里还有时间和严学山解释事情的经过,丢下这一句话就跑出去发动车子。
见到沈嫣然着急的样子,严学山也不敢再耽搁,一把拉住走路还有些瘸的严涵:“嫣然现在不适合开车,你也跟着去。”
扔下这句话,严学山也急匆匆的跟了上去。看着两人的背影,严涵眼中露出一丝欣喜之色“方逸呀方逸,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宁海市城东分局,审讯室。
老周一边整理着刚刚做好的笔录,一边对方逸笑道:“基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等会我把笔录拿给陆队长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就可以走了。”
“麻烦您了。”
方逸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客气什么,这都是分内的事情。”一边说着话,老周拿着笔录转身离开审讯室。
方逸注意到,在老周起身的一瞬间,他左腿的膝盖部位轻微的抖动了一下,眉头也在同一时间皱起。看着老周略微有些蹒跚的背影,方逸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刚刚打开审讯室的门,老周就看到,包括陆欣在内的所有警员,全都围着一台监控的显示屏盯着看,很多人口中都不自觉的发出惊呼之声。
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老周也向着人群走了过去,当他透过几个脑袋的缝隙看到监控显示屏中,那明显被放慢了近十倍的画面时,眼睛也瞬间睁大,一抹惊骇之色,不可控制的出现在他的脸上。
此刻,显示屏中展现出来的正是方逸脱手甩出银针,将那二十几个打手制服的画面。
尽管放慢了近十倍,画面中方逸的动作依旧很快,老周只能勉强看清他的动作,以及银针飞行的轨迹。
当他看到那二十几枚银针,几乎在同一时间,刺入每一个打手的同一个穴道时,老周不自觉的惊呼道:“这,这是人能做到的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正在观看监控的陆欣惊醒,转身看了老周一眼,陆欣问道:“笔录做完了?”
将目光从显示器上收回,一脸惊叹的将笔录递给陆欣:“做完了,从他的描述和目前掌握的证据看,他的确属于正当防卫,我正打算放他走呢。”
“谁说要放他走了,先关他一段时间再说。”一边翻看笔录,陆欣一边冷声道。
“可是……”见到陆欣还不肯放人,老周有些为难了。
“可是什么,这是规定允许的,出了事情我担着!”
见到老周似乎要为方逸求情,陆欣柳眉一挑,直接把他的话给堵了回去。
作为同事,老周很了解陆欣的脾气,见到她的反应就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改变主意了。只能轻叹一声走回审讯室。
“怎么,我还不能走?”方逸老神在在的坐在靠背椅上,看着走进来的老周道。
从老周的表情,他就已经猜出了七八分。
“方老弟,其实按照你的情况,做完笔录以后你就可以离开。可是你之前得罪了陆队长,所以只能受点委屈,在这多待一段时间了。
不过你放心,陆队长脾气虽然大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过一会等她消消气,我在去劝劝她,应该不会有问题。”
见到方逸已经猜出结果,老周苦笑着说道。在他坐回到椅子上的时候,左腿再次抖动了一下。
“这个小娘们还不讲理了,找机会我非要教训他一下。”
老周的话让方逸咬牙不已,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现在自己犯到了人家的手里。
“方老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通过飞针,将那二十几个打手制服的?”
见到方逸不说话,老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到。
这话才刚出口,他左腿膝盖的位置就传来一阵疼痛,让他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手也放在膝盖的位置揉了两下。
“周大哥,你的腿不舒服?”
没有回答老周之前的问题,方逸端起自己身前的水杯喝了一口道。关于老周的这条左腿,他已经注意很久了。
“十几年的老毛病了,在我刚当上刑警不久的时候,有一次出警抓捕逃犯,那个逃犯的身手很敏捷,几乎将所有参与抓捕的刑警全都甩掉,只有我紧跟在后面。
后来为了甩掉我,他竟然从三楼跳了下去,我当时也没多想,跟着就跳了下去,谁想到这一跳,就落下这么个毛病。
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从第一线退下来,现在只能做些闲散的差事。”
听到方逸提起自己的腿,老周长叹一声,将自己故事说了简单的说了一遍。脸上满是惆怅之色。
“能让我看看么,或许我有办法治好。”
看着老周脸上的遗憾,方逸心中的柔软被触动了一下,虽然和老周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方逸知道,这是个好警察。如果有能力,他不会让老周,带着伤病过一辈子的。
“你还会看这种病?”
听到方逸的话,老周疑惑的问了一句。
“别忘了,我可是医生,虽然只是个实习医生。”
方逸笑着说了一句,言语间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那就麻烦老弟了。”
看到方逸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老周将手中的烟掐灭。
“需要我怎么配合?”
“您只需要将裤腿挽起来,露出受伤的地方就好。”
方逸说着话,取出一个扎满银针的布袋,眼神也变得认真起来。
“你是中医?”
看着方逸手中的布袋,老周有些惊讶的道。
“没错,我是中医。”方逸笑着说了一声。
说话的时间,老周已经将自己的裤腿挽好,方逸清晰的看到在他左腿膝盖下方大约一寸的位置,有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紫色皮肤。
这一块皮肤并不红肿,看起来反倒有些干瘪,透着一股子腐朽的味道。
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一块黑紫,又伸手在黑紫周围的几处穴道按压了一番,方逸的眉头微微蹙起,老周的伤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不但黑紫那一部分的肌肉和骨骼已经近乎完全坏死,就连那周围的穴道也已经受到了影响,几乎失去了作用。
“怎么样,我这伤还有的治吗?”
看着方逸蹙起的眉头,老周有些紧张的问了一句,这十几年来,他也遍访过不少名医,用过不少的偏方,可治疗的效果却很不理想,至多也只能缓解疼痛,却始终无法根治。
虽然方逸只是一个‘实习医生’但只要有一丝希望,老周也不愿意放弃。
“有些麻烦,不过有七成的把握。”
反复的观察了几遍,方逸给出了结果。
“七成!”听到方逸的回答,老周脸上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以前看过他腿上伤的医生,至多也就说有三成的把握能治好。这个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真的有把握能治好么?”
“七成的把握是低了一点,主要是你的伤拖得时间太久,要是早几年被我遇到,就有九成左右的把握了。”
方逸见到老周的反应,还以为对自己所说的七成把握不满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句。
“不低了,七成不低了!”
老周搓了搓手,神色激动的说道,左腿上的伤,已经困扰了他十几年的时间,而这十几年也是他人生最好的一段时间。
在多年求医无果后,他本已经心灰易冷,认为自己这辈子也只能拖着条伤腿,在警局做些无关痛痒淡的闲散差事,蹉跎此生,谁想到,就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夜晚,有一个人对他说,自己的腿有七成痊愈的把握。
如果不激动,那才真是怪了。
看着老周一脸激动、希冀的表情,方逸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全力将他的伤治好。这是一个医生不容推卸的责任。
行医多年,方逸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自己病人在痊愈的时候露出的笑脸。他也希望,这种病情康复的微笑,能够出现在老周的身上。
“准备一下,咱们这就开始吧。周大哥,你这里有酒么,度数越高越好。”
轻呼一口气,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方逸向老周问了一句。这次治疗,他需要酒精的配合。
“有,五十二度的。”
老周闻言,连忙从抽屉里取出大半瓶白酒。因为腿上的伤,他经常在酒精的作用下,才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方逸接过酒瓶,点了点头:“过一会,你可能会感受到很奇怪的感觉,也会看到一些危险的画面,但不要紧张,这一切都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
“放心吧,我老周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
听到方逸的叮嘱,老周认真的点了点头,同时对方逸的信心也更多了。
方逸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并指如剑,在老周那几个受损的穴道上点了几下。
方逸这一次出手的力道极大,每一指点出,都有数十斤的力道,巨大的力道,让老周本已经麻痹的穴道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阵钻心的剧痛,混合着酸麻的感觉同时传进大脑。
饶是老周提前做好了准备,也忍不住痛的闷哼了一声,额头上溢出了豆大的汗珠。
不过虽然十分的难受,老周的眼中却迸发出了惊喜的神色。左腿受伤的这十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从受伤的部位感受到知觉。
“这个年轻人的治疗真的有效!”
在感受到疼痛的一瞬间,老周看到了康复的希望。
在听到老周闷哼的那一刻起,方逸就知道,自己的治疗起到了效果。
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方逸向着老周轻喝一声“忍住了!”话音落下,方逸骤然出手,右臂在空气之中划出几道残影,在不到三次呼吸的时间,出手近三十次,按照特殊的计算方式,分别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力道,不同的次数刺激着老周那几个坏死的穴道。
方逸的手,每落在老周的穴道上一次,老周的身体都会因为剧痛而轻微的颤抖一下,不到三次呼吸的时间,他近乎经历了这四十几年的人中当中,最大的痛苦。
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可为了不打扰方逸治疗,他愣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甚至连自己的手指甲,因为拳头握得太紧而刺破皮肤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