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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阳衡量再三满足了温易灵的要求,温易灵道谢之后就吩咐老何开车去了季阳所说的地方。温易灵一路喷嚏不断,车里很温暖,她的头发和衣服也不再那么湿冷,说话也有了力气,等到老何将车开到那栋高档住宅楼下时她甚至能够敏捷地下车。
老何在车里等,温易灵站在小区入口跟当班的安保人员交涉,这里是地方权贵的聚集地,寻常人很难得到通行权利,更何况温易灵这会儿如此狼狈,那些保安难免会轻视她。温易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坚持,她就是想见到齐杨航对着他一阵痛骂,不管他有没有意见,不管他会不会一生气对她做出点儿什么事儿来,总之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再忍了。齐杨航可以羞辱她,可以嘲笑她,就是不可以践踏她的尊严。
温易灵站在避雨亭子下跟保安人员做了最后的交涉,对方很坚持,只是一再说着“抱歉,您不能进去”。温易灵在电话号码薄里翻找出齐杨航的号码拨过去,响了一遍又一遍愣是没人接,温易灵就一遍一遍地打。
齐杨航已经回来好一会儿了,他正坐在落地窗前抱着一杯热咖啡听音乐,其实楼下的动态他也都知道,早在他带着女伴开车离开时他就嘱咐人跟着温易灵,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等她觉得孤立无援急得跳脚时再适时出现送她回去,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像一个泼妇一样不依不饶地追到这里来。
不过这样就有用了吗?齐杨航冷眼瞧着远处几乎要缩成小白点的温易灵,他晃晃杯子,在电话响了九遍之后慢吞吞地接了电话。
“齐杨航,你下来!”温易灵仰着头对着电话怒吼:“你要是男人就下来给我一个交待,你在怕什么?有钱就了不起了吗,你以为别人都是没有尊严的吗?”温易灵说话间打了个喷嚏,齐杨航隔着听筒嫌恶地将电话拿开一段距离:“怎么,是谁说她家里有的是钱来着?你温易谣可是众所周知的拜金女,说这种话来数落我似乎并不合适吧?”
温易灵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她哼了一声之后齐杨航继续说:“还有,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要是你考虑跟我合作,完成三年的契约婚姻,我说不定还可以考虑对你好一点,不然的话就算你天天跑去告状也没用。”
“既然是抱了这样的态度,为什么还要结婚?我要是真的去找你爷爷评理,你就不怕把你爷爷气出个好歹吗?”温易灵一手叉腰继续说:“齐杨航,保安拦着我不让我上去,你下来,无论如何,我想跟你谈谈,别太过分,知道吗?”
齐杨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微微跳跃的小白点上,他喝了一口咖啡舒服地呼了一口气:“我凭什么要下去?你不是能耐吗?好啊,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能在那里站到天亮,我就考虑跟你走得认真一点。”
齐杨航也只是随口一说,他自认为对这些富家小姐还是了解的,她们平时连路都很少走了,哪里能吃得了这个苦啊。别说是站一夜了,这会儿雨这么大,她又不是拍苦情戏,怎么会做得到?
“走得时间更长一些?”温易灵重复了一下这句话:“你觉得这是我媳的?更长一些是多久?”温易灵反问,齐杨航放下咖啡杯子满足地呼了口气:“你说个时间限制我听听。”
温易灵仰头望了一眼二十多层的楼宇气呼呼地说:“现在我还没想好,不过你不能再提什么契约什么三年四年的,如果我真的在雨里站到了明天早上,离婚的时间就由我来定!”温易灵理直气壮地说完齐杨航在脑子里飞速算计了一番,他只是吃准了衣着单薄的温易灵不会站到明天早上,雨势渐起,温易灵恐怕站到前半夜就要吃不消了。已经很久没人跟齐杨航打这种赌了,齐杨航也觉得这种游戏可以说算是平淡生活中的消遣故而大方应答:“好,都依你,千万别让我失望啊亲爱的易谣!”
齐杨航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着高家的司机下车来拉温易灵走,温易灵不知道是怎么跟老司机交涉的,总之最后的结果是老司机开着车走了,而温易灵走到了院子的中央站直了身子任由雨水冲刷。温易灵能进到院子里来也是齐杨航跟保卫科打了招呼,保卫科的人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在玩儿什么游戏,不过作为这个小区的开发商,齐杨航说什么就是什么,别人哪里敢多问一句。
温易灵觉得豆大的雨滴敲击着脑袋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虽然说她从小也是吃惯了苦的,不过能这么坚持地在大半夜站在雨里还真是第一次。刚才老何走的时候执意要拉着她一起走,她只好将实情告诉了老何,老何也知道温易灵和高家的合作关系,也知道她的尴尬位置,只好嘱咐她凡事小心,温易灵点头之后老何就驱车走人。
温易灵觉得这一夜自己唯一觉得幸运的事情是没有落冰雹下来,她不住地打着喷嚏,雨水顺着发梢眼角流下来,她觉得自己有点睁不开眼睛,只是坚持看着十八楼那个唯一亮着灯的窗户,她甚至还可以看到窗口那个模糊的身影。他在楼上,她站在雨地里忍受寒风侵袭,隔着这么大的空间默然对视,他们看不到对方的神情,可是各自坚守着自己的执着。
齐杨航喝完咖啡觉得有点困倦,他跟别人不同,咖啡不是用来提神的,而是用来催眠,想要站起身来却丝毫挪不开视线,只是愣神注视着楼下的身影,他倒是希望自己可以胜出,他有七八成的把握这个女人站不到天亮就会倒下或者离开,这种看笑话的心态支撑着他一直坐到了天亮,他甚至翻找了一本诗词出来细细品读,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天边已经蒙蒙亮,碍于还在下雨,天色尤为昏沉。
温易灵最烦等人,也最烦无所事事地站着,可是这一晚她必须和自己做斗争,双腿抖得几乎站立不住,脸色惨白,浑身湿漉漉的,想要握紧拳头都早已没有了力气,只能一分一秒等待着天亮。这又不是在演苦情戏,哪里来得那么多凑巧的设置,比如说有私家车要开出去溅了温易灵一身的泥水,再比如保安人员抬了东西路过的时候刚好撞到温易灵,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单手支撑着地面所以才没有摔个狗吃屎。
温易灵想拿出手机拨电话给楼上的万恶男人,可惜手机经过一晚上的雨水浸泡这会儿连机都开不了了,温易灵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房间号,只是知道他住在十八楼,况且就算是知道房间号没有指纹识别她也进不去的。只能等着齐杨航下来了,温易灵暗暗给自己分析,最终缓步走到了楼门口。
齐杨航在认识温易灵之后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人的爆发力,这个女人还真的站到了天亮,想到自己昨晚所说的赌注,齐杨航开始有些懊悔,他答应了她要将离婚的决定权交给她,这样一来原先的计划都被打乱不说自己在这抽姻里就会变得被动了。
齐杨航也在原处坐了一整夜,熬惯了夜的他还是觉得精神有点不济,再说他也从来没想过要下楼去面对她,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季阳。按理来说这会儿季阳也还在睡觉,不过听到齐杨航的声音之后季阳立刻就清醒了过来,她清清嗓子问齐杨航有什么事情。毕竟是私人事务,齐杨航有点不好意思,语气也有些犹豫:“你要是方便的话就过来一趟吧。”
季阳一下子就完全清醒过来,她坐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发问:“怎么了?”想到昨晚温易灵问她齐杨航的地址,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吧。齐杨航没有帮她答疑解惑,只是粗略地说了句:“你过来送那个女人走。”看来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齐杨航不想说的事情季阳也不敢多问,齐杨航发脾气的样子她见多了,知道怎么能够尽量顺着他。
“好,我立刻就过来。”季阳挂了电话慌忙起床洗漱,训练有素的她五分钟之后就换了鞋子利落地出门,开了车子一路往齐杨航那里赶,一进了小区的大门就看到楼门口处的温易灵。季阳解开安全带开车门下车,她一路小跑着到了温易灵面前,温易灵没有化妆,不然这会儿就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楔猫了,不过她显然是冻坏了,嘴唇青紫,连给她挤出一个笑容都变得异常艰难。
季阳也不傻,她担忧地扶着温易灵:“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这里站了……一夜?”简直不敢置信,可是看着温易灵轻轻点头她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先扶你上车,先回去再说吧。”说着季阳就要扶温易灵上车,温易灵没什么力气,她巴着门框摇头:“我要等齐杨航下来,我还有话要对他说。”
季阳抓着温易灵的臂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温易灵咬着嘴唇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季阳:“请你打电话给你的老板,我要见他。”温易灵垂着眼没有任何表情,季阳也不好再劝阻,只得拿了电话拨通,齐杨航接了电话之后她出声道:“你太太要见你。”
太太……初从季阳嘴里听到这个词汇,齐杨航只是觉得陌生,他甚至想不到这个太太是谁,下一秒就清醒了过来:“我不想见她。”季阳小心翼翼看了看一旁的温易灵,温易灵从季阳手里抢过了电话:“齐杨航,麻烦你下来一趟,我有东西要给你,是你爷爷临走时要我交给你的。”温易灵说完之后挂掉电话,季阳心里不无疑问,她上下看了看,温易灵哪里有什么礼物放在身上。
齐杨航站在沙发旁将手机扔在一边,温易灵的声音全然不像是撒谎,想到昨晚他带着别的女人离开将她一个人扔在大马路上确实有点多分,再想想她是在雨里站了一夜,还是下去看看吧。齐杨航不是个可以硬着心肠的人,他无法做到不闻不问,就算他面对着温易灵时可以冷着脸说出刻薄的话,不过心里还是会犹豫,也会微微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