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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那你可不要忘了,到时送我一盏花灯,”凤栖得寸进尺,“我还要你绘的图,还要你题的诗。”
“好。”苍云代点头,一一应下。
泠溪进来的时候,苍云代的‘好’尾音刚落,只是见凤栖一脸的欢喜。嘴角的弧度不变,他走到苍云代对面坐下,正好对着刚刚受袭的船板。那里,傅易烜收了长剑,吩咐了暗卫几句,转身也进了画舫。
在十里桃林呆着的大部分都是官家子女,她们的身边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两个暗卫跟着,不会有事,再不济也就是受点小伤。
但不管怎样,他们这一画舫的人最好就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现在离开。
凤栖心里清楚明白,不管这次暗杀的对象是谁,都不能是这里的其中一位,尤其是苍云代和泠溪。星渺的瑾王世子和泠渊涧的少主在凌天遭逢暗杀,这可不是小事。
凤栖明白,傅易烜更是清楚,他不经意地扫了安静品茶的苍云代和泠溪一眼,心里打了好几个结,想着回去一定要跟太子皇兄好好商讨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画舫渐渐驶入主道,抬眼望去,两岸最多的就是各色花灯,将整个京城点缀的五彩斑斓。除了各色千种的花灯外,自然也有商家借此盈利。一应能卖的东西应有尽有。
比花灯更多的,还是人。人山人海,难以形容。
画舫上的小厮将泠渊涧的花灯点亮,暖黄色的烛光与满江美景交织,落在凤栖的木槿紫的云罗锦上,灿如朝霞。
她半个身子趴在栏杆上,看着岸上来来回回的人挤人,又回头看了眼各坐一边喝茶的三人,吐了吐舌头,还好他们是直接从城外的河道过来的,要不然非得被挤成肉饼不可。
再往前一点就看见了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两层楼高的样子,周围挂着几盏明亮的花灯,将高台照得亮亮的。
画舫又向前驶了片刻,周围的画舫也渐渐多了起来,每艘画舫上都挂着各府的铭牌。
凤栖约摸看了下,发现京城中说的上来的府邸都来了人了。比起记忆中要热闹些,毕竟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花灯节的重头戏并不在这些表演上,而在稍后的十里桃林里。
“果然是太久没回京了,什么时候花灯节千篇一律的表演也这么能吸引人了?”凤栖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傅易烜坐到了她的身边,单手撑在栏杆上,画舫外暖黄色的烛光洋洋洒洒地落在在他身上,更添了几分风流。
“这大概是泠少主的功劳吧。”苍云代放下杯盏,走到另一边的空位旁,明白的锦绣云衫染上烛光,减了几分清冷,“玲珑锦绣久负盛名,却不传于世多年,如今经泠少主之手重出,注定引人瞩目。”
傅易烜听言嗤笑,“沽名钓誉。”
凤栖眨眨眼,之前好像听谁说过这件事啊,复又转头看向泠溪。
泠溪没有理会傅易烜的嗤笑,反而看向凤栖,半似解释道,“玲珑锦绣本是我一知己之物,当年临别戏言要我将这曲子改编,我左右闲着无事,便编来玩玩,想着等她再来之时与她看看,却不想一别数年,再无她的消息。”
“所以泠溪哥哥才将这旷世奇曲放在凌天瞩目的花灯节上,想着那位知己如果听说了,会知道你在找她?”
“是。”泠溪看着凤栖嫣然的笑脸,点头。
“看来这人不止是泠少主的知己这么简单吧。”问是这么问,但苍云代的语气确实肯定的。
凤栖了然地点点头,道,“这人肯定是位妙人儿。”她看向泠溪,黑眸亮亮的,“她是女子吧。”
见泠溪点头,凤栖更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看来泠溪哥哥对这名女子有意啊。
泠溪自然不知道凤栖想什么,只见她见他点头后便不再言语,只亮亮的眼珠子咕噜噜转着,像极了一只正在算计什么的悬狸。刹时,心里有个地方化成了水一般柔软。
苍云代不说话,将视线从凤栖的身上收回,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
表演用的高台下围着几艘较为华丽的画舫,左丞相府,康炜将军府,芮王府,宁国公府,赵尚书府,依次排开。
高台是临江建的,隔江正对着谢芳阁,因着沫家老祖宗,右丞相府在芳清园定了三楼的席位,定下的画舫只空着听着岸边。
芮王妃的母妃未入宫前曾教养在老祖宗的名下,芮王妃作陪,芮王府的画舫此时也是空的。
凤栖想着凤鸣是太子,虽是是小辈但身份尊贵,太子府的画舫想来也该是在最前面才是啊,可她左瞧右瞧,就是没看到凤鸣那传说中的天幕垂画舫。
凤栖有些失望地扫了那些画舫一眼,顿时全无兴致了。
台上的表演是往年的旧曲,并没有什么新意,不说凤栖全然没有兴趣,就说傅易烜未离京前是个闲不住的主,一般纨绔子弟会的,除了嫖之外,他是无一不精,这曲目他早几年前就在戏楼里看腻听腻了,如今也是兴致缺缺,靠在一边半阖着眼。
泠溪依旧坐在那品茶,一盏茶,好似有千般滋味般品之不尽。
苍云代立于凤栖身侧,迎江吹来的风掀起他明白的衣角,两岸灯火阑珊,人声鼎沸,他好似遗立于外一般,周身清冷寂寂。
对岸的芳清园上,右丞相府虽只定了几方席位,但前来作陪或问候老太君的人不是皇子公主就是有品级的夫人小姐,寻常百姓见此阵战,纵使芳清园占着最佳观赏的地理优势,也不敢轻易上来。
于是,芳清园三楼虽未被包场,但此间的人,也无非是那几个。
凌天民风虽然开放,但这种宴会一般都是男女分席而坐的,更何况来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公子小姐,沫府最是看重礼教,如此一来,男左女右,分占一席,倒有些分庭抗礼之嫌了。
只是不知是谁惊讶地说了一句“那不是九公主吗?”瞬间惹来了众人的侧目。
“的确是九妹妹呢。”三公主走上前,楼外灯火落在她脸色,晦暗不明。转瞬,她巧笑盈盈,“我还以为九妹妹没姑姑一同前来拜访老太君,是身子不爽利呢,原来是与云世子一同出去玩了呀。”
芮王妃听言一怔,想明白三公主话里的意思后,柳眉微蹙,刚想说话,就被六公主酸酸的话语截了话头,“姐姐真是说笑了,看她那样子哪里有半点儿不爽利的样子,我看她是身心舒爽,喜乐着呢。”
三公主看了一眼画舫里的人,语气不疑,“九妹妹尚且年幼,贪玩些是应该的,六妹妹就不要再说了。”
六公主撇撇嘴,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就她小,不懂事。谁不知道九妹妹喜欢云世子多年,明知道云世子不喜欢她还硬缠着云世子,半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丢尽了我们皇家的脸。如今有只顾着与云世子玩闹,连拜访老太君的是都能抛在一边,真真是……”
见六公主越说越过分,芮王府动了动嘴角,本想呵责几句,不想三公主先她一步,不只斥责了六公主,还代凤栖向老太君请罪,却口口声声直道自己教妹不严愧当长姐,只言不到凤栖的不是。
对此,老太君倒是多看了三公主几眼,只道皇家四女,就她见过的三公主六公主以及九公主,也就只有这位三公主当得起皇家典范了,比那九公主不知高出了多少。
只可惜她的母亲只是妃位,妃位再高贵,那也不过是皇家的妾,是庶出,比不过身为皇后嫡女的凤栖身份尊贵。
一想到凤栖,老太君冷哼一声,对坐在男子一席的孙儿道,“言儿,既然云世子和泠少主到了芳清园,就去请他们上来一叙吧,远来便是客,总不能怠慢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就没从凤栖的脸上移开过。
沫耿言听言顺着老太君的目光看去,随即起身,“是,孙儿这就去。”
沫耿言一走,众人的视线重新投放在临江的那一艘画舫上。
临江两岸灯火璀璨,江水粼粼。游江的画舫不在少数,大多是名门高府在花灯节前定下装扮好的,皆是璀璨华丽,说是各领风骚都不未过。
但这样的情况下,泠渊涧的画舫还是被人一眼认出,不只那艘画舫,还有画舫里,掩在帏幔后看不太真切的泠溪,半靠半坐着假寐的傅易烜,还有趴在栏杆上,盯着江水灯火倒影说着什么的凤栖和,偶尔应她几句的苍云代。
江水波粼,两岸灯火,阑珊远望处,公子如玉,美人如画,风华绝代,天下无双。
这一幕,看在眼里的人又有几多心思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一艘挂着右相府铭牌的画舫缓缓靠近,有人从里面出来,“耿言见过九公主,小王爷,云世子,泠少主。”
暖色的灯火落在他锦制的长袍上,平添几分儒雅,虽然眼前的四人身份地位皆在他之上,他行为恭挚,却也不过是礼制需要,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