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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白云曦大吃一惊,“是什么样的毒药?你有办法解毒吗?既然找到病源,那其他人不会再染病了吧?”
“白姑娘。.”程素素冷眼瞥过她,眉头紧蹙着,显出淡淡不悦,“饭要一口一口吃。”
这是怪她一口气问太多问题?
白云曦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这个严肃的姑娘,放软了语气道,“好吧,我一口口吃饭,你一个个问题解答。”
“我在酒庄上风处找到部分病源,还在下风处化粪池附近也发现被人洒过毒粉痕迹。目前导致多名患者出现类似疫病症状的,并非单纯一种毒药。”
白云曦呆了呆,忽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程姑娘什么意思?是说毒药混杂,目前只发现病源还没法制出解药帮助患者?”
程素素皱着眉头看她一眼,“大概是这么回事。另外,病源虽然找到了,却未必就能遏止其他人染病。为防止更多人发病,当务之急你该先让人清理那两个地方。我会重新研究那些毒药,看能不能尽快研制出治病方子来。”
白云曦立即道,“好,那你详细描述一下发现毒药两个地方的位置,以及清理时的注意事项,我立刻让人去办。”
程素素不太喜欢说话,想了想,转身回屋拿笔刷刷写了起来。
一会之后,她吹了吹墨迹,将纸递给白云曦,“你要的东西都在上面,你让人照着办即可。”
白云曦按她叮嘱立即吩咐人去做办,末了,又问道,“程姑娘,你可还需要其他的药材?”
程素素摇头,“我看过了,你这里的药材很齐全。”
白云曦松了口气,药材暂时不缺就好。
“白姑娘,常世子要求见你。”刚安排好工作,就见大掌事愁眉苦脸的又急匆匆跑来。
“他想干什么?”
大掌事抹汗,心想白姑娘为人亲切,奈何她身边那位气势太强,让他不自觉心生紧张,“他说想跟姑娘你谈谈。”
白云曦冷笑,“没什么好谈的。”那个阴郁的男人想借着这把柄从中拿好处?趁早做他的大头梦去吧。
大掌事一脸苦哈哈看着她,“白姑娘,他说你不愿意见他的话,他不介意直接带人冲进酒庄。”到时他就算再能说会道就算再长出三头六臂,也没法再安抚得住工人的恐慌情绪。.
“常遇之这个混蛋!”少女握着拳头,怒气冲冲的往酒庄大门走去。南宫无殇朝一脸无措的大掌事摆了摆手,“你忙去吧,我会看着她。”
常遇之就守在酒庄外,隔着一堵墙一扇门,无论如何也不肯踏进酒庄半步。
白云曦恨不得摔门而出,不过想了想,门是她自己出钱造的,真摔坏了心疼的还不是她。若是可能,她真想直接摔坏常遇之那张可恶的脸。
“常世子好雅兴。”出了酒庄大门,白云曦在空地盯着常遇之冷笑,“连这等粗鄙之地常世子都肯屈尊驾临,还真让人受宠若惊。”
“白姑娘好说。”常遇之阴恻恻看着她,“若不是白姑娘本事大,我也没有机会到此长见识。”
拐弯抹角冷嘲热讽?
白云曦一点跟他耗的耐性也没有,寒着脸,直接道,“常世子有何见教请直说了吧。”
常遇之掠四周一眼,冷冷低笑,“白姑娘是聪明人,不是看见了吗?”
少女装出吃惊模样,“让常世子率兵替我守庄,我怎么敢当!”
“你——还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常遇之眯眼盯住她,咬着牙根恨恨道,“有人密报你的酒庄出现疫病病人,我奉命前来围庄。一旦情况不对,必要时候可不择手段屠庄。”
他说得残忍肆意,仿佛几百条人命在他眼里连脚下的蚂蚁都不如。
白云曦听着“屠庄”二字,觉得全身血液都轰的冲往头顶。
“密报?”她愤而冷笑,“常世子好灵通的消息,只可惜这栽赃跟栽树不一样。”
“我能不能问常世子一句,你奉的是谁的命令?什么情况叫不可控?”
“常世子既然有备而来,难道没将御医一齐带来?”
“为了让常世子切身体会什么叫情况不对,不如请常世子跟我们一起进庄里面好了。”
一句句,很轻很快,但字字掷地有声。
偏偏常遇之一个问题也回答不了。不是不懂回答,而是不能回答。
白云曦看着他青着脸哑口无言的憋屈模样,心里并不觉快意,反觉异常沉重恼火。
“常世子带来的御医呢?”白云曦才不会因为他不吭声就放过,木着脸又冷声催促,“请御医与常世子一道进酒庄吧。”
“实在抱歉,白姑娘,”常遇之悄悄退回人群里,勾着冷酷阴鸷笑意斜睨她,“我虽早有心想见识一下白姑娘所建酒庄的神奇,不过可惜我今天奉命来这围庄,实在不能违令擅自行事。”
他眼睛一转,往人群中瞟了瞟,“听闻白姑娘的酒庄出现疫病病人,御医自然少不了。就他们几人,都随白姑娘你进庄给患者诊治吧。”
白云曦愕然眯了眯眼,她还以为常遇之会抵死不从,半分也不肯让步。想不到,他竟然真同意让御医入内?
可转念一想,她反而有些犹豫了。
若这些御医是带着“政治任务”而来,她让这些人进了酒庄,就算患者染的不是疫病,只要某人需要,他们也会将病症说成疫病。到时候,一旦被确认酒庄的病人会危及京城安全,那么屠庄并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事到如今,她若拒绝让御医入庄,只怕常遇之这混蛋定会千方百计不同意。
唯一能够堵住这些御医的嘴,不让他们乱说话的办法就是——。
白云曦眼光掠过躲在人群中的常遇之,心下怒火大盛。她算看出来了,常遇之分明知道酒庄里面没有疫病,不然以他抵死不肯进庄的惜命个性,哪肯与她近距离接触。
这么说,他带来的御医十有八九暗藏猫腻。
“常世子好意,我岂敢不领。”少女冲他点头,面无表情道,“还请常世子让各位御医跟我一起进庄吧,病不等人。”
常遇之一个眼色,藏在人群的几个御医便立时越众而出跟她进入酒庄。
“白云曦,看你这回还如何跑出我的手心。”他盯缀缓关起的大门,轻啐一声,阴狠的笑了笑。
然而,得意忘形的结果,最容易造成乐极生悲的下场。
“常世子好魄力,那就让本王见识见识一下常世子这好大的手心。”低沉声音忽响在耳畔,常遇之还来不及回神,就见南宫无殇绷着脸一手拎住他领子。
“宁王殿下?”常遇之大惊失色,这个杀神不是离开京城了吗?怎么突然在酒庄现身?
南宫无殇冷笑一声,“常世子眼睛还正常,认得出是本王。”
“殿下,殿下,能不能先将臣放下来。”常遇之心头大恨,却不得不暂时低头伏小低声哀求。他一个大男人,被人拎着脖子训话,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
“放你下来可以。”南宫无殇将他往地重重一掷,“不过你得跟本王进庄子坐一会。”
常遇之跄踉站稳,心里恨不得将南宫无殇千刀万剐,但面上只能露出恭敬谦卑的姿态,“不是臣不愿意跟殿下你进去,而是……臣奉命领这千余兵马在外头守着,不敢擅离职守。”
南宫无殇环顾四周一眼,傲然一声冷笑,“奉命?本王记得常世子担任文职并无领兵之权。再则,这些兵马是隶属哪一部哪一司的人?又是谁拔给常世子你统领至此围庄?”
“本王好心好意请常世子入内,常世子莫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云曦不懂京城各种兵马的隶属体制,南宫无殇长年在军营摸爬滚打本又出身高贵,自是一眼便看破其中猫腻。
只一句话,就让常遇之冷汗涔涔嗫嚅半晌再也吭不出半点声音来。
“本王耐心有限,常世子你动作最好利索些。”南宫无殇掠他一眼,冷峻眉梢自流荡出隐含凛冽的寒光。
被他眼刀射到,常遇之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当下再不敢迟疑,连忙招来几个副手将一系列指令传达下去。南宫无殇就在旁边站着,他半点坏主意也不敢冒,只让副手好好管束兵丁,在庄外坚守岗位不得擅动云云。
待他交待完毕,几乎立即就被南宫无殇手下给押进酒庄。
一入酒庄,南宫无殇也不含糊,押着几名御医与常遇之直接就往患者集中的屋子而去。
常遇之让几个御医先进庄,本来有其他目的;可眼下见这几人竟跟自己一样,半分自由也没有,更别说有机会混入厂房……。
心下哀叹此行不利,又隐隐有些佩服起白云曦来。
他带兵在外面围住庄子之后,就故意让人大叫大喊,好引起里面工人恐慌惧怕。
然而,他入得庄子以来,目力所及,诺大的庄子里,一切还是平静如昔;就连工人们,都继续待在厂房里有条不紊各忙各活,似乎半分也不受疫病影响。
“殿下这是要将我们带到哪去?”
回过神,常遇之看着他们离厂房越来越远,心头莫名有些不安。
南宫无殇耐人寻味打量他一眼,“常世子很快就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