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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我睫毛轻颤,带着一丝我以为忽略的惆怅,轻笑:“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现在有着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交际,自己的追求,还要个叫Angel的未婚妻,你觉得我还有理由去见他?见到他又如何?”
空气里,刹那间凝聚骤冷,我知道男人不高兴,每每提到行川,他都是这样,要么发飙疯狂,要么寂静不说话。
“这么替他着想?”许久,我以为男人睡着了,他开口说话。
“没有,眼前的事实就是这样。”
“很好,你总是很容易的惹我生气,一直都是。我真恨不得亲手把你的心给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
“反正不是黑的。”我幽怨的叹息:“你自己找气受,还怪我?”
“真想掐死你。”男人似乎释然,声音瞬间又温顺了起来:“星月也会随夏允诺从国外回来……”
“倒是想那孩子了,尽管她那么爱哭,阿姆也很想她。不知道阿姆在缅甸那边怎么样了。”
“她很好,只是还是不愿意跟我回成都……”男人低头在我的脸颊印上一记湿吻,揉搓我的发丝:“夏家那边一直都在追问孩子的生母哪去了,你猜我应该怎么说?”
我有些不祥的预感来袭,脱口而出:“你又想干嘛?”
“在过些日子,我就可以将孩子的母亲公布于众了,多希望那个人,就是你。”男人谄媚的一笑:“想当初,女人,你可是一直巴望着要做那孩子的母亲,我如你所愿,可好?”
“不好。”我斩钉截铁的打断他,怒火乱窜:“只要是跟你们夏家有关系的人,统统都不好,除了那孩子。”
“啊……”手臂似乎要背男人捏碎了似的,夏景轩总是这样,毫无征兆的使用暴力:“疼。”
“疼?原来你也知道疼?这就疼了?”男人顷刻间松开我的手臂,声音黯哑:“夏家所有的人可以都跟你没关系,唯独我,不可以,也只能是我,不可以,听明白了吗?苏晴,不要在伤我的心了,它比你要痛上百倍……”
男人忽然捉住我的手,缓慢的移上自己的胸口,我怔了怔,有一丝动容,掌心可以强烈的感受到男人强有力的心跳。每一下,砰砰砰的声音,似乎都能通过我的掌心,穿透我的胸膛,在这一刻,我们好似彼此达成了一种默契,前所未有的沉寂,漫长的等待。凝固的气息,也只是为我们而存在……
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夏景轩这一觉睡的特别沉,就连我不小心将水杯打翻了也没能吵醒他。
我轻手轻脚的将玻璃渣清理完毕,天还未亮,复又翻身上床。男人睫毛轻颤,翻了个身习惯性的将手耷在我的腰上,我歪着脑袋借着微弱的光,惊奇的发现他跟夏行川睡着的样子惊人的相似,同样有着一副挺直好看的鼻子。
不知不觉记忆飘向远方……
那天本来是周末,我原本打算睡个醉生梦死的,后来却被王雪韩莹顾倩拉去图书馆看书。
尽管不情愿,但是还是飞快的将自己收拾的亭亭玉立,只因为听到王雪顾倩她们议论师哥夏行川也在那。
图书馆里的人不多,稀稀疏疏就的坐了几个人。
我放眼望去,几次搜寻以后,确定并没有看到自己想看见的身影,有些落寞的垂着下巴磕,头歪耷耷的倒在一页也没翻动的书面上。
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儿。
没多会儿半寐半醒的时候,书桌轻微的颤动了一下,本以为是王雪韩莹顾倩她们找书回来了,便没在意。不过片刻的功夫,就觉得不对劲,她们仨不可能这么安静。
我慵懒的将头倒向靠窗户的那一侧,夏行川从书本中抬起头,一道柔和的目光投射过来,我只感觉自己的脸颊迅速绯红,干巴巴的弯弯嘴,努力的笑出了一个弧度,微微的点着头。
夏行川抬起好看的手,指指我,然后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最后终是没有做任何表情,又低下了头……
我狐疑的盯着那道柔和飘逸出尘的身影,难能自拔!他是真的好看,从眼眶到鼻梁在到嘴唇,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我心里这样下定结论!
他看书的模样,安静的仿佛跟我们不是在同一个世界,阳光洒在他的身上,熠熠生辉。
心中微微悸动,我快速的在笔记本上圈圈画画,留下了一连串的数字,鼓足勇气将写好的纸条放到他的面前,不敢去看他疑惑的眼神,转身飞快的逃出图书馆。
纸条上写着:我叫苏晴,不是胖企鹅!你一个球将我打了,所有你要对我负责到底,下面是我电话!
回到宿舍以后,心里七上八下的开始忐忑,就连鼻尖上的黑色墨水笔的印记也是后来室友提醒告知的。
……
现在想来真是又滑稽又好笑,这样想着不禁笑出了声。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边上的男人像个地狱恶魔一般突然爬起,敏感的问我,“连觉也不睡了?”
我将身后的枕头靠平,扭头看着黑暗中的那颗灼灼的眼神,心想当然不能告诉你:是因为你安静熟睡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我爱的男人。
我心里这样想着,却不着痕迹的说:“你打呼,像头野猪。”
只见夏景轩信以为真的顿了顿,说,“嗓子疼!”
活该,谁叫你拿酒当水喝。我披了件衣服下床,终是没忍心那么说:“等着,我去给你拿个热奶!”
“啊,嘶……”
“怎么了?”身后的男人紧张的腾起身子探过头来问。
“脚被扎了!”我说。
几秒钟以后,室内灯光大亮,男人光着脚丫子一下跳到我的面前,连忙捧起我的脚,仔细研究了半天,迎着灯光将玻璃碎片拔了下来,这才放下。
“疼吗?”男人微着眉头,轻轻的对着出血点温柔的吹了吹,“怎么会有玻璃碎片?好在扎的不深。”
显然这样的姿势比较暧昧,我抽回脚,幽怨的指着地板说,“这还不都赖你,好好的地板非要铺上绒绒的地毯,杯子摔碎了,小碎片肯定不容易清理。”
“你将我送你的杯子打碎了?”对方眼神开始不好看,愠怒的说,“这可是我亲自跟师傅学,专门给你烧制的。碎了,你一点也不心疼?”
不就一个破杯子嘛,又没人求他费那么大工夫还专门给我烧。
这样想着,转脸却讨好的说:“我不是故意的。马上新年又要到了,我送个礼物给你权当是赔罪了。”
“好!”男人一扫阴霾,咧嘴笑着说道,“坐好,我去取药箱!”
…………
这是个有雨的傍晚,我撑着一把纯白的小洋伞,驻足在车窗外,挥手对男人告别,男人清晰美艳的笑脸挂满惜别与惆怅。
男人晚上七点半的飞机,飞往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为即将到来的逃离,我暗自窃喜。
“今年过年不能同你一起,女人,你是否伤心?”男人将车窗摇的更低,探出脑袋,完全不顾细雨扑打自己的脸庞。
“伤心……”我顿了断,禁不住逗他:“我说伤心,你也信?”
“信。”
男人如墨如星辰的眼眸瞬间溢满光彩,伸手探向我的双手,揉搓了几下,轻笑:“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一阵恍惚……”
“昨夜没有休息好,可能……”我将伞靠近车窗,举过他的头顶,掠起袖子将他脸上的雨水擦净:“走吧,再不走,时间来不及了……”
“你乖乖的等我……”
“好,替我好好的照顾星月……”我浅笑,带着几许酸涩:“如果有可能的话,找到小雪的生父生母,我想小雪,也算是能在天堂安息了……”
“还用你说,啊塞布达,已经着手去办了。”男人桀骜的大笑,神情镇定,似是开玩笑:“我总觉得,你最近太过于温柔了,不符合常理。”
都说女人有第六感观,看来,在男人身上,一样灵验。我是表现的不够自然么,这么轻易的就引起了他的怀疑,他的猜忌……
“咳……”我掩着口鼻,假装打喷嚏,故意将伞倾斜,雨水顺着脖颈,冰凉的滑入衣领。
“刚说你温柔,现在就开始犯傻……”男人眉头轻蹙,将头颅缩回车内,远远的看着我,扬起手,温和的说:“赶快回去吧,别淋着了,我可不希望,每次回来,都被你吓的惊天动地的……”
“嗯。”我脸上依旧挂着迷死人的笑容,轻吐冷气,浅浅的应了一声。
“好了,走了。脚上的伤口注意。”
男人说完,不复柔情,将车窗摇上,随着一阵马达启明的声音,向高高的汉白镂雕的大门外驶去。
车子渐行渐远,雨也下的越来越大,冬季的冷意一阵盖过一阵,我索索脖子,将头埋的更低,衣领的温度传来阵阵暖意。
我转身,不带任何的留恋,向身后的别墅大步迈去。
我想,灵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会如约的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