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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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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宣旨的高公公走进兰漪阁,君瑜见跪着一院子瑟瑟发抖的宫女,那领事宫女见了高公公忙跪下。

“奴婢无能,夏才人并不让奴婢近身。”那领事宫女低声道。

高公公看了君瑜一眼,“一切都拜托司徒小姐了,咱家这些年还从未见过陛下对后宫嫔妃如此尽心过。”

君瑜忧心忡忡,却还是颌首答应了,她与谷雨一同进去,只见夏尔岚躲在床榻上,昨夜的发髻都散落了,luolou在外衣裙外的皮肤上斑斑点点,听有人进来,似乎变得歇斯底里,“不是说了吧不许你们进来!”

“阿岚。。”君瑜出声,才发觉自己也已是哽咽不成,一旁的谷雨早已泣不成声。

“姐姐?姐姐救我。。”夏尔岚抬头,似乎看到救星,豆大的眼泪从脸颊滑落,想要下床榻却力不从心又跌了回去。

君瑜忙上前将她抱在怀中,轻声抚慰,“没事了。。”

夏尔岚终于放生大哭,从昨夜遇到皇上到今早,她都不敢流一滴眼泪,在她心目中温和的大叔变成了霸道的帝王,又强占了她,这样的变故叫她根本无暇反应。

在君瑜怀中哭了许久后,夏尔岚终于断断续续地讲了她与肃帝认识的经历,又说了昨晚肃帝是酒后失德,强行占有了她,与她认识的那个大叔全然不同。依兰花茴香酒固然能催人心神,但肃帝对夏尔岚怕早有了意思,这傻丫头竟然瞒了她这么久。

“谷雨,你去问领事宫女汤浴可准备好了,”君瑜安抚了夏尔岚半晌,对一旁的谷雨说道。

谷雨领命去了,君瑜则帮夏尔岚稍稍整理,“阿岚,如今一切都不能改变了,你已是陛下的才人了。看得出,陛下很喜爱你,这兰漪阁本是正三品九仪才有的待遇,陛下都赐给你了。且,一般良家子入宫若非家族强大,诏封都从宝林开始,陛下却给了你才人的名号。”

夏尔岚被她扶起来,身子却软软地靠在她的身上,“姐姐,我好怕。。。”

“不必害怕,在陛下面前你只需要做最真的你自己就好了。”肃帝怕也是看重夏尔岚的纯真才对她有好感的,宫中莺莺燕燕良多,只有保持自己的特色才能宠而不衰。

扶着夏尔岚进了汤浴,君瑜示意谷雨留下,叫其他人都退下了。她下了池子亲手帮夏尔岚沐浴,但当她看到尔岚身上的青紫瘢痕时,还是忍不住落泪。

“姐姐不要哭。。阿岚不哭就是了。”夏尔岚帮她擦了擦眼泪,“有姐姐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是我害了你。。”君瑜侧脸,不知该如何面对夏尔岚,“是有人要害我。。却。。”

断断续续地向夏尔岚讲了昨夜之事,君瑜早已分不清脸上的是汤浴的水蒸气,还是泪水。

“姐姐,昨夜之事是造化弄人,怎么能怪姐姐。要怪就是那幕后主谋最可恨,知晓姐姐与白大人相熟的人宫中除了紫蔻就是与姐姐之前熟悉的李雪晴,定然是她与袁思真联合起来,上次她们害姐姐不成,这次又来。姐姐若失神于陛下,最大的获利者不就是袁思真么?”也许经历了世事是让一个人成长最快的方式,夏尔岚心底清明对君瑜毫无怨言,但她却嗅到这其中的不同寻常的意味,从一路来被众人嘲笑,到宫中为众人为难,没有君瑜的庇护,她可能早就受不了了,“姐姐,我们因为渺小心软一再被她们欺辱,从今天起,我们都不可以再逃避了。我与姐姐同心,那些害我们的人总要付出些代价才是。”

在兰漪阁陪了夏尔岚两日,君瑜见肃帝每日都亲自过来查看尔岚,各宫封赐不断,心下便对自己之前的猜测更加肯定。在教授了谷雨一些在宫中需要注意的事宜后,君瑜便先回翠轩阁,毕竟她这样在兰漪阁待着,总是不便夏尔岚与肃帝培养感情。

回到翠轩阁,如兰领着宫女们给她拜别,上元节之后,便是良家子们入各宫娘娘名下伺候,不再在萼华殿待着,而夏尔岚因品阶不够并不能叫她相伴。现如今她不论被哪宫娘娘抽中都不是好事,不论是淑妃阵营还是袁贵妃阵营,她的位置都很尴尬。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竟是太后亲下懿旨,让她在千秋殿伺候。

在翠轩阁的最后一夜,薛紫蔻带着点心来看她,与她促膝长谈。原来,上元节后,淑妃,穆贵嫔还有袁贵妃都点了她的名字,三人僵持不下,太后为了平衡六宫关系就将她直接要到了千秋殿,也算因祸得福。

且王辅在太医院查出近来曼陀罗花提取的单子,是户部尚书之女张碧华在练舞时不慎伤了脚,为了减轻疼痛御医便开了能让人痛感麻醉的曼陀罗花汁液给她,所以阖宫上下有曼陀罗花的只有张碧华。

见君瑜一头雾水,薛紫蔻叹了叹气,又解释道,“张碧华也并不是没有任何动机,她一向针对你,大概你都以为她是跟着王芙蓉罢了,其实是另有隐情的。”

“我想王芙蓉等人再看我不顺眼,也并不会使用这种法子。况且,张碧华与袁思真想来交恶,也不会。。”君瑜思索着。

“张碧华喜欢白大人,”薛紫蔻取了一块点心放在口中,一边又道,“你这两日不在,我特意查了翠轩阁的宫女与太监们,真被我发现有一个小宫女与伺候张碧华的宫女走得很近,两人是同乡。再说,我私底下特意去问过如兰姑姑,你房中的花都是谁在照看,果不其然是那个小宫女。”

君瑜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妥,却又想不大明白,一切似乎都太天衣无缝了,近乎完美却有些不对劲。

“只是,从此以往你需得留意身边人,那两个小宫女的事情我会派人去盯着的。”薛紫蔻见她依旧忧心忡忡不禁劝慰她道。

“劳你烦心了。”君瑜依旧有些沮丧,半路杀出的张碧华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是良家子中唯一进得千秋殿的,如今宫中上下都在议论呢。说翠轩阁在萼华殿位置虽偏,风水却是顶好的。尔岚成了良家子中头一个册封的,且位分并不低。你去了许多年都不曾管理后宫的太后娘娘门下,比起在淑妃娘娘与贵妃娘娘两大阵营里被连轧,太后娘娘那里可算是清静多了。”薛紫蔻又宽慰她半天,见天色不早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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