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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先闯进来的!”四月握紧了粉雪似的小拳头,愤怒的水眸已快喷出火来,“今天本来应该是我和无疾哥成亲的日子,你为什么要特意挑这个时候来?”
他瞥了她一眼,并未说话。
“你回答我啊!为什么不说话?”四月的情绪开始激动,好像已把一辈子的勇气都提前宣泄了。
除了她的声音,四周静得连一粒鸟屎掉下来都听得见,远远围观的众人都像变成了青蛙的表亲--双眼瞪得几乎向外凸出,嘴巴张得老大。
每个人都不无遗憾地想:这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完蛋了!
她肯定活不过今晚--噢,不!十有八九连下一个时辰都活不过!
她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难道嫁不成,连命都不要了?
但是,很快所有人的青蛙眼都变成了两倍大,而且几乎充血,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实在大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那白衣男子居然看着新娘子,平静地回答:“这场比试是他约我的。”
“不可能的!无疾哥明明知道今天要和我成亲了,怎么还会跑去跟你约比剑呢?”四月的声音由最初的高亢转为了低低的呢喃:“……就算约了,也绝不会是今天啊……你、你胡说!”
“这日子的确是他定下的。”白衣男子冷冷地负手而立,神情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动怒。
四月呆呆地仰望着他,目光中混合着痛苦、失落、愤恨、不解和一丝迷茫。
无疾哥明知今天是他们成亲的日子呀,他真的会跑去跟人约比剑吗?
对方的身上却忽然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森厉可怖之气,语气不耐且阴冷,“你不相信我?”尤其是那双深沉如子夜的黑眸,幽冷寒酷,似两股利刃直刎入人的心底。
众人随着他的话语又倒抽了一大口凉气,一时间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无比,以至于一根原本在空中飘浮着的白色小羽毛,随着众人的抽气声,直挺挺地掉落下来。
“三年前,”他第一次主动开口对人解释:“三年前他定下比剑之期,就在今日,我既然答应了他,就绝不会失信于人。”
他的回答换来的却是四月痛苦的绝望,“你胡说……胡说!”
“我从不说错一个字。”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孤绝、冷傲,就像他手中的剑,他的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四月忽然扑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臂,苍白的小手不顾一切地紧紧抓牢,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嚷道:“你知不知道,他很快就要成为我的丈夫了呀……”
白衣男子嫌恶地推开她,任由火红色的娇美身躯跌落在草丛中,“这我管不着。”
冰冷的声音,冰冷的回答。
“你--”四月被他冰冷迫人的气势吓呆了,水眸无神地仰望着,娇怯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他忽然紧握住剑柄,眉尖紧蹙,整个人就像面临一场大战似的神情紧张。
而他一出现这样的情况,在场所有的人也立即分秒不差地跟着在心里擂起了战鼓,“咚咚咚”,擂得震天响!
他们无一例外地都在害怕噩运会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孰料那年轻人在紧张过后,却只是自言自语地道:“唉,我饿了,还是先回家吃饭吧!”
“扑通!”
已经有几个人承受不住这样巨大的落差,而很没水准地歪倒在地上。
白衣男子抬脚就要走,却再次蹙起了眉。咦?脚上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重?不耐烦地低首,才发现原来是那个娇怯怯的新娘子抱住了他的一条腿。
“……你不可以走!你赔我的无疾哥来……”她的脸隔着外袍贴在他腿上,柔弱的双臂不避嫌的紧紧环抱着,像一条小狗般的姿态娇弱凄怨得可怜。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你放开手。”声音冷酷得就像从地狱深处传来。
他的耐心已快被磨光了。
“小狗”居然不理会。
他恼了,半俯下身一把将她抱离自己,毫不客气地扔在近旁浓密柔软的草地上,草色碧绿,裙裾艳丽,苍白的容颜更是娇美如画,却打动不了他的心。
“触犯了我禁忌的人只有去阎王那里报到一条路。”他冷冷地看着她,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顿了一顿,“我姓杜,单名一个仲字,你若是想报仇,尽管来找我。”
第2章(1)
窗外,仍是晴空万里,春光灿烂。
窗内,却早已是一片拨不开的愁云惨雾。
“月儿……”冯夫人看着四月正在打点包裹的手,怔怔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娘——”四月回身看着她,美丽的日艮眸里又流下泪来,她扑入冯夫人怀中,哭得伤心,“月儿虽然不是你们亲生的,但在月儿心里,早已把你们当成了自己生身父母一般……”
她哭得打了个嗝,“无疾哥是被那个恶人杀死的,月儿亲眼看见了……我、我一定要为无疾哥报仇!”
“月儿,你这又是何苦?”冯夫人心疼地抱紧她,老泪横流,“娘舍不得……
孩子,你从小身子就弱,又根本不会拳脚功夫,你拿什么去报仇啊?对方、对方可是有剑的呀——”一想到那把夺走她亲生儿子性命的寒剑,她就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我不怕!”贝齿紧咬,娇美如春花初绽的容颜上写满了决绝。
这时,另一个有些苍老又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孩子,你绝不可以去!”
四月转身,轻轻地叫了一声,“爹爹”
“嗯。”冯家的大家长,冯世环微微颔首,面容沉痛,“月儿,这个仇你不能去报!”
“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一个女孩子,男人的武力世界你一窍不通。”冯世环看着她,目露怜爱之色,继而又深深叹了口气,一字一顿道:“姓杜的那小子根本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冷鹤山庄更是江湖上令人提起就心悸的地方,你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娃娃去那里报仇,谈何容易。”
“是啊,月儿……”冯夫人插进来附和着,眼含泪光,“只怪无疾这孩子命苦,我们虽然没了这唯一亲生的儿子,但也绝不忍心看你为他陪葬呀……”
她用绢帕抹了抹眼泪,才幽怨着继续道:“你要是去了,一定会被他们活活杀死的!”
“何止被杀死,她根本连那里都到不了!”冯世环有些气冲冲地更正。
“是啊,”冯夫人赶紧顺着丈夫的话,“江湖凶险,这路途上会有数不清的危难降临……你要是真离开了家,孤身在外,又有谁会来救你、助你呢?”
四月纤瘦的小身子轻颤,如花娇靥也已惨白了一大半,“我、我会自己保重的。”她忽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冯家二老的面前,流着泪咬牙道:“爹、娘,月儿心意已决,求爹娘莫再劝孩儿了。无论如何,无疾哥他从小待我那样好,把我当亲妹妹一般,如今他这样无端端地惨死,月儿不能为他报仇雪恨的话,即使活着,一辈子也不能原谅自己!”
“月儿——”
冯夫人吓得弯腰搂紧了她,两人在地上哭成一团。
剩下大家长在旁边又心痛又无奈,兀自曦嘘不已。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根长长的铁棒从门口伸了进来,握着它的一只小手颤颤巍巍,然后一枚梳着羊角髻的小脑袋伸了进来,原来是小菊。
她好不容易把又长又笨重的铁棒从门外拖进来,睁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赶紧说:“……老、老爷说小姐手无寸铁,我、我就给小姐找来了一根铁棒……”
“胡闹!”冯世环转头看了小菊一眼,皱着眉又是一声冗长的叹息。
咦,不是这个意思吗?
小菊战战兢兢地杵在那里,一脸如丈二金刚。
室内气氛一时凝重沉闷到了极点;
忽然,又有一个小丫头急匆匆地跑进来,“老爷,老爷,你等的两位客人已经来了!”
冯世环一听,似是松了一口气,又急急吩咐道:“快,领他们到前厅,奉茶。”
“是,奴婢知道了。”小丫头衔命而去。
冯世环却转身向四月道:“月儿,你既然执意要报仇,就随我一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