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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顺一声令下,阿里铁牙、萧千钧二人立即拨马回走,西夜琴勒马按刀,看着杨延顺一言不发,心中却早已百感交集。而后者却是一脸的笑意,催马来到近前,傲然道:“琴公主,你还不下马投降吗?”
西夜琴紧咬红唇,一双美目尽是怨恨:“杨八郎,少说废话!我岂能归降于你!”话音一落,手中绣绒刀一晃,直逼近前。杨延顺摇摇头,叹道:“哎!非得让我对你动武呢!”说完也提起银面抹月刀,迎战西夜琴。
话说二人也非第一次交战,彼此已深知对方底细,杨延顺自是不会怕她,九耳八环银面抹月刀耍的哗哗作响,目不暇接。西夜琴却是难以消受,本就惨败于三合玄襄阵,阵亡十万大军,副将如今也只剩三人,心中悲痛自然难以释怀。更要人命的是面对眼前之人自己还怀有满腔爱慕之情,真可谓是恨不成恨,爱亦难爱。本就不是他对手,如此一来,更是招架不住,自一开始,便始终落于下风。
再说杨延顺,心中可没有如此复杂的情感,他一心只想生擒西夜琴,然后顺势西进,助耶律休哥一举平息西域叛乱,廓清边境局势,早日班师回朝,好尽早卸了自己这一身的甲胄戎装。故而手中大刀毫不留情,招招凶狠。却哪知西夜琴今日不似往常,刀法略有懈怠,缓慢无力,全无凌厉之风,与那日的她迥然不同。
不过此时杨延顺也无心思去揣摩个究竟,只道是她因战败而乱神,这对自己来讲却是件好事。打得三十回合,杨延顺觑得时机,掌中大刀一晃,直击西夜琴头上莲花遮月盔。西夜琴早有教训,见状连忙低头闪过,哪知大刀尾随而至,向下砸来,速度之快,难以闪躲,只得提气在胸,准备硬扛这一下。耳轮中只听一阵金戈铮鸣之声,大刀正砍在锁字连环粉龙甲上。杨延顺力度掌握恰到好处,大刀破甲,立即一拧,刀锋贴着西夜琴背后金丝软甲而过,收刀再攻。
西夜琴在马上坐好身形,只见自己的盔甲已落,只剩贴身的金丝软甲,不禁心生惊惧。手下的三员副将一见公主受难,连忙拍马来战,却被谢君飞、邦古哈、萧千钧三人拦住去路。再说杨延顺,马到近前,大刀一扬,猛然劈下,西夜琴连忙举刀去挡。哪想杨延顺此招用尽了十分力气,加之银面抹月刀刀锋锐利异常,两刀相接,绣绒刀杆直接被斩为两段,抹月刀威势不减,直奔西夜琴粉颈而来。后者一声惊呼,再想闪躲也已来不及了,一时间万念俱灰,防佛又回到了那日杨延顺刀削帅旗之时,不过这次,她心中却是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倍感欣慰,“八郎,死在你刀下,我亦无怨无悔。”
这句话声音极小,杨延顺并未听清,不过手中大刀却是及时转向,再一次削落莲花遮月盔。杨延顺本就一心想要生擒于她,自然不会让她死在自己刀下,而且对于西夜琴的三千银发,自己有莫名的好感,自上次一见,心中已有烙印,终于今日又得尝夙愿,得见银丝。
眼前之人三千银发披肩,左耳金环,右耳玉坠,眉间紫砂一点,风雪之中,恍如谪仙飘落人间。西夜琴红唇一张,满目惊慌之色,任谁都无法不生怜爱之情。可杨延顺却处处异于常人,他只偏爱那一头银发,至于这如花美貌,却是毫无兴趣。只见杨延顺收刀催马,二马错镫之时突然出手,一把将西夜琴揽过怀中,只觉那人柔若无骨,娇躯一颤,又一股芳香扑鼻,不禁打了喷嚏,“啊。。。啊啾!”
杨延顺生擒西夜琴,剩下的三员副将哪还敢抵抗,当即下马受降,被辽军绑了。楚封关此时也打马来到近前,一脸的不正经,笑道:“哈哈!杨大人好本事,若是我等必被她美貌所迷,不忍下手,倒是大人你心狠手辣。。。辣手摧花,才能生擒于她!”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杨延顺一眯双眼,鼻子一耸,又打了喷嚏,不禁在马上忖道:这个西夜琴没事把身上弄这么香干嘛!随即把手一松,怀中的西夜琴当即失去平衡,摔落下马,好在地上雪层不浅,这一下并未摔伤。
杨延顺:“铁牙贤弟,给我把她绑了!”
阿里铁牙应了一声,翻身下马,拿着绳索上前,却不防西夜琴死命反抗,铁牙不忍心动武,若是将其生硬捆绑,恐伤了这貌美花容,故而看着杨延顺,一脸的无奈,意思是:还是八哥你来吧,我下不去手。
杨延顺硬眉一皱,嘴中嘟囔道:“祸国殃民。”当即翻身下马,接过绳索,亲自绑缚。西夜琴这下却是没有反抗,只是满眼的幽怨看着杨延顺。杨延顺倒是毫无反应,除了多打几个喷嚏外,便是面沉似水。想不到身为全军参谋,亲自上阵杀敌不说,还得自己绑缚敌人,啧啧,手下养了一群见到女人就怕的废物啊!
另一边,楚封关站在阿里铁牙旁边低声问道:“铁牙大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杨大人如此英雄,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大惕隐管的太严吧!”话一出口,阿里铁牙便后悔了,自己怎能在人前说出这种话呢!当即一瞪楚封关,你小子瞎问什么。
楚封关立马心领神会,连忙岔开话题,“铁牙大人刚刚真是英勇啊!让我不禁想到了那句“银戟不断,铁郎不败!我楚封关最为敬佩的两人便是你和杨大人了!”
阿里铁牙闻言一笑:“那你不敬佩大惕隐吗?”
“敬佩!”楚封关连忙答道。
阿里铁牙:“那我们三人,你最敬佩哪个呀?”
“呃。。。这个,这个嘛。。。我。。。当然是铁牙大人了!”楚封关答道。
阿里铁牙:“哦?为什么?”
楚封关:“铁牙大人最年轻!”
两人在一旁打着哈哈,杨延顺却是押着西夜琴,走进了乌铩城。城内街道上跑来一人,见了杨延顺便一把抱住,“啊呀我说杨大人呐,想死我啦!你有没有受伤啊?辛苦辛苦啊!呦!这不是琴公主嘛!”
杨延顺一把推开面前之人,仔细一瞧,一张大圆脸,紫脸膛,两道扫帚连鬓眉,蛤蟆眼,狮子鼻,鲶鱼嘴,满口歪歪斜斜的大黄板牙,除了密斯托哈还会是谁!原来,楚封关奔袭乌铩国,正是此人带的路。若不是他,自己还会有很多难以克服的麻烦。想到此处,杨延顺面色一缓,笑道:“密斯托哈,这一路辛苦你了X去找大惕隐要赏去!就说我杨八郎答应的!”
密斯托哈连连称谢,又突然上前,伏在耳边低声讲道:“杨大人,西夜琴可是西域的明珠啊!不但人长得漂亮,更是才智无双,她可聪明了!您可要看好她呀,千万别让她跑了!”
杨延顺闻言点点头,当即道:“来人,把西夜琴押入参谋大帐!我要亲自看管她!”
入夜,风雪渐停,乌铩城破,又平了一国之乱,班师回朝之日,当在不远!杨延顺命邦古哈领一队骑兵回南兜城报信,自己转回帐中。一进军帐,便见一柄短剑狼牙短刀抵住自己咽喉,不禁笑道:“看来密斯托哈所言非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