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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杨延顺跟着型尚来到扬州城内的一处名叫洞香春的楼前,但见门前有人不断进进出出,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原来这是一家青楼,怪得不型尚站在门前不敢进去呢。.
杨延顺有心帮他,便走上前来,笑问道:“小师傅,看你愁眉不展,似是有难解之事呀,不知在下可否帮得上一些忙?”
那型尚一见杨延顺和自己说话,却是把粗眉一皱,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他,显然是有些意外,不肯轻易相信与他。杨延顺见状,双手一抱拳,道:“常言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小师傅莫要多疑,在下文桀,只是想与你交个朋友,顺便帮你一个忙而已。”
型尚闻言应声答道:“交朋友倒不必了,施主若能帮小僧这个忙,也算是功德一件了,小僧亦是感激不尽!”
杨延顺:“小师傅但说无妨,你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型尚想了一会儿,便给杨延顺说道:“这扬州城外三里处有座梨花村,村尾有一户人家,这家男主人早年下世,剩下老夫人刘张氏把儿子刘一拉扯成人,并为他娶个妻子,可这刘一每天都到赌场去耍钱,回来便打骂母亲,十分不孝,恶名远扬,但对妻子却是特别恭维。其妻恪守孝道,常常劝他改过,但他不听。”
杨延顺听罢不禁冷笑,未做评价,型尚则继续道:“今日我来到梨花村化缘,正撞见刘一之妻坐在门前垂泪,上前询问缘由,原来几日前,刘一打骂其母,她劝解不成,只得将怀中儿子摔落至地。.儿子疼痛而哭,刘一方才住手,拿了家中银两,奔扬州城而来,这一去便是三日未归。她本欲进城寻夫,奈何脱不开身,家中老少皆须自己照料,故而小僧前来,替她寻回自己的丈夫。本来已经在赌场前将他拦住,但却被他诓骗,使其再次逃脱。方才又被我撞见,他却躲进这青楼之中,教我无可奈何。”
杨延顺叹道:“其妻能摔子劝夫,当真称得上是深明大义之人,可这刘一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师傅你便告诉我他长得什么模样,我进去把他给你抓出来即可!”
型尚点点头,道:“那人长了一张黄脸,尖嘴吊梢眉,更有一处与众不同,两眉间长了颗痦子,穿了件褐色短袍。”
“嗯,我记住了,小师傅在此等我片刻”,说罢杨延顺一转身,去寻那人,迈起一步刚踏进洞香春,便嗅得一股纸醉金迷的胭脂味。对于这种风月场,杨延顺也是颇为陌生。虽说当初在汴京城没少与郑昭明等人厮混,但还从未去过青楼,毕竟杨府的管教十分严格,若是让爹爹杨继业知道自己去青楼寻欢作乐,他非打死自己不可。
话说杨延顺走进洞香春,但见满堂的客人笑声不断,发着春的窑/姐个个花枝招展,精明的侍女在人群中快步穿过,皮笑肉不笑的老/鸨一边从客人手中接过银两塞进自己的腰包,一边用老母鸡下蛋的嗓音招呼着楼上的姑娘们赶快下来接客。
由于杨延顺进来时正有两三个富家公子打扮的‘贵客’走在自己前面,加上他衣着普通,并未被人所注意,这令他十分庆幸,他可不想被那个老鸨“招呼”着。
杨延顺站在堂中角落四处搜寻刘一的身影,不多时便被他找到了。这个刘一正笑眯眯地和一个窑姐插科打诨,杨延顺来到其身后,一伸大手探在刘一颈后,稍一用力便将其抓了过来,面露凶相,低声道:“跟我走一趟,莫要挣扎,否则叫你死在此地。”
那刘一哪里经得住杨延顺恐吓,当即瘫作一团,任其摆布。洞香春内其他的客人见状,无人言语,毕竟在此等场所常见有人寻仇闹事,尽皆见怪不怪,杨延顺便将刘一拽出洞香春,交付于型尚手中。
刘一一见型尚,当即面色一变,一张黄脸如同蜡纸,抖如筛糠,看来早就知道这型尚是来寻他回家的。再说那型尚见到杨延顺将刘一抓了出来,心中甚是高兴,再三拜谢之后便要带着刘一出城归家,杨延顺想一同前去,型尚自然不会拒绝,故而二人结伴,一同押着刘一向城外梨花村走去。
话说这刘一不守孝道、打骂生身之母,本就是一个丧尽天良之人,如今被杨延顺二人押着回家,自是心中生恨,不知悔改,更是生出逃跑之心。三人来到梨花村村口之时正遇一名妇人怀中抱着孩子迎面走来,刘一眼珠一转,心生诡计,待到那妇人走过身旁时突然上前一步抢过那孩子,紧接着向远处一抛,竟将孩子丢了出去。、,紧接着自己拔腿便跑。
这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杨延顺始料未及,尚未做出反应,那型尚竟已跳出一丈,妇人的叫声还没停歇,型尚便已将孩子接住,杨延顺这才长舒一口气来,随后硬眉一拧,面露杀气,这刘一真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竟做出此等下贱之事,自己岂能饶他?扭头看去,刘一方才跑出不远,杨延顺方欲抬脚迈步去追,只听得耳间一声巨响,平地一声雷,响彻九州,仿佛震得大地都下沉三尺。
这一声旱天雷实在是太响了,莫说那路边的妇人,便是杨延顺此等虎将魁星都被吓得双腿发颤,动弹不得。过了半响,杨延顺方能张口问道:“小师傅,这是哪里来的雷声,竟能如此震人心魄?”
型尚喘了半天的粗气,叹息一声,答道:“此乃天雷!”
“天雷?”杨延顺环顾四周,突然大叫不好,道:“我太大意了,竟让刘一这畜生逃脱!气死我也!”
型尚摇摇头,道:“他并没有逃脱。”
“哦?那他在哪儿呢?”杨延顺问道。
型尚将怀中孩子交还给妇人,随后双手合十,叫了一声佛号,道:“天公作怒,降神雷除之。至此魂飞魄散,化青烟灰尘。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作孽呀作孽!”
杨延顺闻言一愣,看着远处那一缕飘散的青烟,倒抽一口冷气,问道:“你是说。。。他。。。被雷劈死了?”
型尚:“五雷轰顶,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