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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离开的时候,仿着凤九歌的样子捏的那泥人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变,神情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这种表情,却是从来没有在女子脸上看到过的……
那种样子,可以称之为“高兴”么?
长孙无忧神色一动,随手将它拔下来,不怕脏的揣在怀中。落在泥人身上的眼光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
凤九歌回到夜神殿的时候华灯初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奴婢们全都在院中长跪着,瑟瑟发抖。
千夜的大嗓门夹着怒气从垂华门内传来,震得人耳朵生疼:“……你们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连老子的重华你们都敢怠慢!哪天还不得直接将老子睡了?!今夜重华若是有什么不测,老子要了你们的命!”
走进已经被砸的一片狼藉的正殿,只见千夜正气鼓鼓的背对着跪在门外的一群人发脾气。细弱的小身板一颤一颤,颇有些我见犹怜的味道。
凤九歌本来想提醒他“胆大”和“将他睡了”根本是两个层面的东西,不能拿来浑比,然而将人转过来时却对上了对方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
暴露了形象的千夜懊恼的挥了挥手,大门应声关闭,不让外面的人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小千你这是……哭了?”凤九歌看着千夜好似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挑了挑眉。
“靠,老子才不会有那种娘们一样的举动!喂你别摸老子头啊喂!”千夜不耐烦的举手挥落了凤九歌伸过来的手,白了她一眼,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越来越弱:“……老子忍住了没掉,所以才憋成这样的……”
凤九歌见他一副心碎的样子,继续重复白天的疑问:“重华是谁?”
千夜闻言扁了扁嘴,半晌后终于定下了心神,朝身后的案上指了指。
凤九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盆很是繁茂的花草正搁在案头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茂盛的枝叶全都蔫了下来,无精打采向下垂着。
凤九歌褶了褶眉:“就是它?”
竟然将一株花草当神明一样的供在一座宫殿里?怪不得那个婢女吞吞吐吐的不肯告诉自己,一定连千夜自己都知道自己的举动太……才警告别人不许说的。
千夜闻言不满的皱起了眉:“靠啊,你那是什么表情?老子喜欢一盆花很奇怪么?”
凤九歌仍旧歪头看着他,不发一言。
千夜显然已经得到了答案,丧气的垂下了肩膀。双眼通红的样子看起来说不出的落寞:“算了,反正人都不在了,老子留着一盆花也没什么用……”
凤九歌见状收起了玩味的表情,上前查看那盆花草。
细长的叶片此刻已经乱糟糟的乱成一团,花穗也开始变得枯黄。但是凭着生长状态看来依稀可见之前生机勃勃的样子,显然被主人侍弄的极好。
也正是因为长得太好,凤九歌思考了片刻才分辨出来,这并不是多么名贵的品种,而是一株大街上都随意可见的狗尾草。
光是那天她从崖顶掉到谷底后见到的野花都不知道要比这些稀有多少倍,那时却不见千夜瞥它们一眼。
不过这样的植物也有它的好处,那就是不论怎样恶劣的环境都很容易成活。屋檐的瓦片里有时都会蹿出一两丛,更可况是被千夜这样悉心的养着……
凤九歌看了一眼它格外硕大的花穗,粟米一样大小的淡黄色花朵此刻已经萎蔫。
即使是一时半会长得不好,也不该连最顶端光靠吸收根茎养分就能成活的花朵都变成这样,这颗起着人名的狗尾草,死得尤其有些奇怪。
凤九歌捋过一小丛枯黄的叶片,语气淡淡:“它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千夜揉了揉发疼的眼:“今天下午老子忙着赌钱的时候。都怪老子没有按时回来给它浇水,不过我想着昨天才喂它吃了老子的精元,应该没事的……是我太大意了。”
凤九歌皱了皱眉,这只脑残的狐狸竟然用自己珍贵的精元喂养一株随处可见的狗尾草……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它的死才变得更加离奇。
“你的重华绝不是自己枯死的,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凤九歌声音有些冰冷。
千夜闻言顿时火冒三丈,红红的眼睛活像一直被惹急了的兔子:“谁?!”
凤九歌勾唇一笑:“不管是谁,无缘无故害死一株花草,就必定有所图谋。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揪出凶手!”
千夜看着女子自信的笑容,有些怔住了。
这样的凤九歌很耀眼,很漂亮,很……要人安心。
“那盆花是我十三岁时姬兰送给我的……”千夜忽然瓮声瓮气的道,听起来有些闷:“不过都过去了。重华都已经死了,就代表一切都是天意,老子决定,再也不想着她了……”
男子难得柔顺下来的样子看起来更像个风华正茂的美人,只是美人落魄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让人心酸。
千夜抽了抽鼻子,慢慢走到凤九歌跟前,忽然伸手抱住了她:“女人,借个肩膀给老子靠靠。”说完将头埋在了凤九歌的肩窝里,缓缓闭上了那双勾魂摄魄的眼。
凤九歌伏在自己身上细弱的肩膀,并没有推开他,反而趁机抚了抚千夜光缎一样银白的长发,好像在摸一头宠物。
她觊觎这把头发可是很久了呢……
然而在她背后的大门内,长孙无忧坚冰一样冷冽的眸穿过微敞的门缝落在两人重叠的身影上,随即涌上了炽烈的金芒。
握起的手掌微微用力,不知何时捏在手中的泥人就变得粉碎。破碎的笑脸落在地上,蒙上了一层灰尘……
不同于此刻柔肠百结的神君殿下,借出肩膀的凤九歌此刻却有些心不在焉。
她原本是打算找千夜来打听一下白天那个壮汉的身份来历,但是以他现在的心情看来,似乎是很难套出什么话的。
忽然,凤九歌眼中染上一抹狡黠的色彩,伸手拍了拍男子的肩:“小千,起来。”
“都和你说了不要叫老子小名!”千夜不情不愿的抬起了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未免也太好闻了吧,人类身上都是这么香的么……
“小千神君,”心中早有打算的凤九歌从善如流决定顺应美人这个小小的要求,邪邪的勾起了一侧的唇角:“我们去喝花酒吧!”
千夜别扭的皱了皱眉:“烟花之地浊气太重,有辱老子的清名。你少带坏老子……”
凤九歌笑得更加柔和,卖力引诱:“只是去喝喝酒,听听琴,顺便见识下你们雪狐谷最漂的女子是怎样的倾城绝色。分散注意力之后你心情也会好很多,古人不都说,一醉解千愁么?”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盘算着怎样将对方灌倒。即使从他口中问不出那男人的消息,妓/院酒楼一样的地方向来鱼龙混杂,信息量最广,肯定能有什么收获。
千夜被女子说的松动,果然上钩:“老子也就算了,可是你一个女人……”
凤九歌勾唇一笑,三分冷媚,七分帅气:“你等我下。”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凤九歌就已经换好了一身男子的衣衫凑了出来。墨色的长发全都高高束起,羽扇纶巾,活脱脱一个俊美率性的美男子。
千夜不服气地歪了鼻子,妈的,为什么一个女人扮起男人来都要比自己男人的多!
凤九歌懒懒的走到他身边,瞬间换了一副样子,单手环过千夜的脖子,与他勾肩搭背。嘴边还挂着一丝轻慢的笑,看起来真个是个风/流不羁的贵公子模样。
“小千兄弟,请吧。”凤九歌挑了挑眼角,顾盼之间落英缤纷。
虽然明知道她这个样子是演出来的,千夜仍旧禁不嘴了脸,白皙的面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离老子远一点,老子对男人可没兴趣!”说罢率先向门外走去。
凤九歌在他身后邪魅的一笑,随即跟上了他的脚步。
朱色的大门外,一道幽灵一样的白色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脚下的泥人被云靴碾成了尘土。
凤九歌半拖半拽的将千夜拉近了白天进过的烟花巷,夜里的生意果然比白天要好得多,处处都是丝竹管弦,欢歌笑语还有不堪入耳的调笑之声。
两人均是容貌出众,身上的衣料、配饰又全都是出自夜神殿,都是一等一上贡的货色,那些勾栏女子全都生着一双眼睛,见这样都连忙迎上来,一口一个大爷的喊着。
凤九歌看着千夜白净的脸羞得绯红,暗自笑了笑,开口道:“要去我们就去见最美的女人,才不算是白来一趟。”说罢拉着千夜往看起来最豪华的一家青/楼走去。
抬头看了看偌大的金子牌匾,写着“羽化阁”三个大字。明明是个文雅的名字,对上这样的地点,却又变得无尽的香艳。凤九歌暗中点头,来对地方了。
正所谓消费档次不同,格调也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