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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说。”古映雪将刚刚收到的信与礼物分开放好。“说了,以后大家都只托我送信,不就什么都吃不到了。”
“也对。不过……”谢依萍瞄了眼地上那个用超大黑色塑胶袋装着的礼物。“你就不能用好一点的袋子装吗?搞得好像装垃圾似的。”
“我也想,但找不到像这么大的袋子了。”
的确。
谢依萍看着看着,双手一摊。“关学长不愧是我们高中的风云人物,功课好、体育好不说,连外貌也好得不像话。若不是对人冷淡了点,真想不出他有什么缺点。”
缺点可多了,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古映雪在心中嘀嘀咕咕着。
“怪不得连国外名校都来抢人了。”谢依萍做了结论。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谢依萍有些讶异,依古映雪跟学长的关系,不应该不知道的。
“你最好快说喔。”古映雪握起拳头作势威胁。
“别闹了。”谢依萍挡开她的手。“去年学长不是代表学校去国外参加发明奖得了冠军回来?”
“嗯。”是有这么一件事,当时她老妈还开心地四处对家族中人宣传呢。
“今年听说学长写了一封e-mail给电脑软体公司指出他们电脑程式的错误,要他们尽速改善以免影响消费者的权益。”谢依萍说得一脸崇拜。“这件事造成的轰动可大了,不但国外各大名校都来电询问,连软体大厂都亲自找到学校来,还说愿意等学长完成学业呢。”
“嗯?”这件事她怎么不知道?甚至连一丁点风声都没有听当事人提起过。
“喂,学长有说要选哪间大学吗?”
“咦!”选大学?
“咦什么!”谢依萍没好气地伸指点了点古映雪的额。“像学长这样的天才与人才当然是保送就读,而且学校还任他挑选,你到底知不知道学长有多厉害?!”
“嗯……”想想,好像是还满厉害的。“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你忘了我爸是学校的教务主任吗?”
“对厚……”
“依我看,学长近期就会做出决定了,不然会错过学校的申请时间。”谢依萍用手肘推推古映雪。“你知道哪一所学校之后别忘了先告诉我。”
申请学校?古映雪的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就读国外大学?
离开台湾到国外念书?
离开……她身边……吗?
那她……
“喂,上课钟响了,别发呆了。”谢依萍拍拍她的背。“我回座位了。”
点点头,古映雪茫茫然坐回位子上。
他要离开了……
是啊,这件事她早该要想到的,怪不得老妈总是说她不长脑。
但是怎么办?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
这么突然,这么仓促,这么不留时间给她,亏她还这么好心帮他整理情书跟礼物,他竟然这样对她!
可恶!可恶!可恶!
可恶到她眼眶泛红、胸口发闷、心里发酸。
他要离开了!
与她分隔两地,无法见面,甚至连说话都看不到彼此了。
那……
谁来陪她慢跑?
谁来教她令人头痛的数学?
谁来帮她的武术比赛摄影?
谁来纠正她成语不是那样用的?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才好?
第2章(1)
十年后。
“喔嗨哟!”闹铃声刚响起便立即被人按停。
坐起身,他闭着眼深呼吸两次,浓黑的眉舒展着,长睫静静地敛着,厚薄适中的唇则抿着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似亲切又疏离。
睁眸的同时他已起身步入盥洗室,毫无赖床的坏习惯,连一丁点的“缓冲”时间都没有,干净俐落得可以。
从浴室镜子的反射,他看见了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站立的粉红色helloKitty限量闹钟。
拿存了三年的零用钱,不畏风雨排队三个小时,好不容易买到的闹钟是他的十二岁生日礼物。
虽然真实性已不可考,至少当时送他礼物的人是这么说的。
“这个闹钟有超人性设计的三阶段赖床装置,可依照想赖床的时间做调整,超棒的。”当时,对他说这些话的人,眼中真的写满了“赞赞赞”。
“这是替你自己买的生日礼物吧。”粉红色helloKitty?
“我是很想要,不过你的生日到了,先送给你。”她笑得有点心虚。“改天我需要时再跟你借。”
结果那一借就是好几年,一直到他学成归国之后,才发现那不曾叫他起床过的闹钟竟站在他的床头柜上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归。
当时的他楞了一下。
他还以为“它”必定会随着那每天嚷着没有它会完蛋的人一起飘洋过海的。
想起方才“喔嗨哟”闹铃发出的机械声音,他露出了难得的温暖笑意。
当年的她真的将这“贴心”的赖床设定运用到了极点了,无奈每天除了那个罪魁祸首之外,其他人早早就被惊醒了。
他不懂,好好一句客气温柔的“喔嗨哟”不听,她硬是要逼到淑女发飙泼妇骂街时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掀开棉被,弄得连邻居都知道她有一个很会“骂”喔嗨哟的闹钟。
调回视线,他擦干双手转身进入与浴室相连的更衣室。
清一色的白衬衫、黑西装。
也许他自己尚未察觉,单调的颜色穿在他身上不但不显呆板,反而更衬托出他那沉稳高雅的气质。
取下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下楼的他立即赢得餐桌上两人的注视。
“爸、妈,早。”
“这么早就要出门吗?”妈妈看着他略显消瘦的脸颊担忧着。
“是。”他对着妈妈微微一笑,那是面对家人时才会显露的难得笑容。
“还有一些程式要修改。”
“可是昨晚你忙到半夜才回来,今天是假日,应该好好休息的。”
“有你这样为公司卖命的员工,我是很高兴没错。”换爸爸开口了。
“但你别忘了,在身为员工之前,你可是我的儿子,顾好身体才是你的首要任务。”
“是啊。”妈妈连忙从厨房端出一碗刚炖好的鸡汤。“丫头每次拨电话回来都是交代要我好好替你补一补,可是像你这样早出晚归的忙,我炖再多鸡汤也补不及。”她看着他一口一口将鸡汤喝下。“我看你这两天还是好好休息吧,不然万一丫头回来看到你这模样会怪我的。”
“爸、妈,别担心,我身体好得很。”仰首喝完最后一口鸡汤,他还想说一些安抚的话时,手机传来了简讯。
再熟悉不过的来电号码,让他的心掀起一阵骚动。快速按开对方传来的照片图档,停留在手机萤幕上的指隐隐发颤。
入眼的是一张写着“生日快乐”的卡片,然后是一头又黑又直的发。
“这丫头,怎么每次传来的照片都将脸遮着?都几岁的人了,还像孝子一样爱闹。”妈妈一起看着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不过还好,至少不会忘记你的生日。”散漫的丫头,幸好还有值得夸奖之处。
勾了下唇,他面容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将视线停留在照片上好一会儿后,将照片存起。
十年了,他年年收到她祝他生日快乐的照片,也年年都见不到她的脸,他甚至连电话都没跟她说过几次,彼此的联系居然是靠简讯居多。
他曾对她说,就算在北极也可以开视讯会议,而他不相信美国有这么落后的地方。
她则对他说,她不能视讯,不能听他的声音,若看了、听了,她怕她会……
她会如何?
她最终仍是没有说出口,只对他说了一句——我一定会保护你。
这七个字让他失眠了好几晚,为了那纠结在胸口无法厘清的闷胀感。
想了想,他回传了简讯:真有诚意,“生日快乐”这四个字请亲自到我面前对我说。
收起手机放入西装口袋,他知道她不会回复他的。
“来,先吃点猪脚面线,免得你又忙到天亮错过了。”妈妈端出一早就准备好的美食。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丫头说了一句:过生日可以没有蛋糕,但是绝对不能没有妈妈的猪脚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