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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一阵一阵的开始发黑,本来亮堂堂的客厅里,那灯像是接触不良似的,一明一暗地晃的人几乎脑袋都疼了。
不住地闭眼和轻晃脑袋,秦阳那被汗水黏湿的身子也开始无意识地晃动着,像一颗悬崖边上的枯草一般,终于在眼前一个猛然漆黑的时候,深深地跌入深渊里面……
齐慕繁皱着眉看向怀里昏过去的人,这几个小时里他虽然一直在看东西,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其实自己压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他的整副心思和注意力都在眼前的秦阳身上呢。
所以,他才能在他昏迷的时候,立刻的接住他,不至于让他摔在地上。
好吧,您老都把人罚站罚到昏迷了,再摔一下又会怎样呢?
……
“……”
喉咙里像是火烤似的,干的仿佛开了裂的田垄一般,出于身体对水的本能渴望,秦阳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听见床上的动静,不远处书桌边的齐慕繁缓缓朝着床边走过来,面色温良如常,不带半分的危害。
想起昨晚自己硬生生的晕倒,秦阳身子微微一抖,却又不敢不回答,只得点点头“恩”了一声。
那声音一出口,干哑的仿佛冒了血似的。
齐慕繁皱着眉,径直从一旁倒了杯水,秦阳一接过来就咕咚咕咚地下去了个底朝天。
“谢谢。”
欲起身将杯子放回去,这一动弹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一阵滞障,非但如此,自己藏在被子下面的身体,竟是未着寸缕,秦阳的脸色刹那间一白。
“昨晚给你洗过澡了。”
“恩……”脸几乎要滴出血来,秦阳默默地点头应声。
无视于秦阳的苍白,齐慕繁拿过杯子放在一旁,一边挨着床边坐下,同时掀开被子将秦阳的双腿扯了出来搁在自己的腿上。
浑身一紧,秦阳几乎下意识地就要弹开,奈何齐慕繁抓着他腿的双手却仿佛铁钳一般。
“别动。”齐慕繁握着他双腿的力道微微加大。
“你……”算不上疼痛,更多的则像是单纯的禁锢而已,秦阳的心几乎悬在了喉咙里,后背一瞬间开始冒冷汗。
这个人,他又要干什么?
那双手紧紧地贴在皮肤上,那感觉实在算不上半分的美好,就仿佛一把巨大的剪子一般,似乎随时都会碾碎他双腿一般。
秦阳知道不该这么幻想着自己吓自己,但是昨晚活生生站到晕倒的经历实在算不上美好,想着和这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他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在害怕?”齐慕繁怔了怔。
“……”身子又是一抖,秦阳没有说话。
“别怕。”齐慕繁轻声回答着,一边开始动手按压着秦阳削瘦的双腿,一边开口说着,“昨晚站了那么久,腿肯定有些不舒服,揉一揉就好。”
心重新掉回胸腔,但秦阳心里却忍不住一阵苦闷。
这个人,他怎么可以这样?
前一天晚上还可以面无表情地让他站到晕倒,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居然可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给他缓解肌肉疲劳。
典型的打一巴掌给颗糖的行为,秦阳知道,可知道又能如何,他除了受着,没有任何的对策去反抗。
“……”
卧房里很安静,清晨独有的宁和仿佛一道浅金色的光晕,静静地笼罩在两人身上。
齐慕繁的动作很细致,手法更是精准独到,那手指间一下下的力道,就仿佛是经过无数次的训练一般,不一会儿,秦阳就感觉着自己的双腿活络了过来。
“谢谢。”秦阳出声谢谢。
事实再一次证明,齐老大一巴掌给颗糖的方法,再次奏效。
齐慕繁微微一笑,手接着在小男生那如同丝绸一般的皮肤上又揩了好几把油,直到秦阳面色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你的衣服待会儿才有人送过来,先穿我的吧,穿好了就出来吃饭。”
“恩……”
主卧有里外两间,里面是休息的地方,外面则是用餐的饭厅,穿着齐慕繁的大睡袍,秦阳到餐桌边的时候,齐慕繁早已经坐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听见脚步声,齐慕繁这才放下手里的报纸,下意识地看向秦阳,目光微微一怔。
秦阳面色通红,餐桌上的齐慕繁现在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他就穿个大睡袍的确是有些不雅观了,可这其实也不能怪他啊。
他的衣服又不知道昨晚被这个人丢哪里去了,而齐慕繁的衣服,那压根就不是他的尺码啊,就算衬衫可以将就吧,可是裤子呢?长度可以将就,可是腰围呢?
他总不能只穿个衬衫,不穿裤子吧?
“……”齐慕繁暗咳了两声,摸了摸鼻子,盛了一晚粥在秦阳面前。
“昨晚没吃饭,先喝点粥养养胃。”
“谢谢。”秦阳咬了咬嘴唇,想起昨晚,心里微微一怔。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就先将就吧,以后想吃什么提前跟厨房说。”齐慕繁微笑着夹了个小笼包在秦阳面前的碟子里,自己也开始用了一些。
他用餐的姿势很好看,细嚼慢咽,像是一个与生俱来的贵族一般,举手投足间无一不是恰到好处。
反观秦阳,那默不作声的样子,的确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可那又怎样,人家齐老大喜欢的就是这个调调,谁敢说一句不服试试……
“别光顾着吃,喝点牛奶,你浑身跟营养不良似的。”
“恩。”秦阳立马开始喝面前他向来不怎么喜欢喝的牛奶。
昨晚几乎是凌晨三点多才睡觉,所以起床的时间本来就不早了,而现在说是早餐确实是有些勉强了。
好不容易用完餐,秦阳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温和的斯文强盗,似乎从今天早上自己睁眼开始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不同于昨晚的冷漠和疏离,现在的他看上去无疑就是个好说话好商量的斯文人。
而每次,也似乎就是这样的时候,齐慕繁才会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