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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应的心情,“能说说这枚胸针吗?”
范错为神情微冷,“你想知道什么?”
“你妈明显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这件事没有比较婉转的说法,她只能直白了,“你卖出创作曲时,应该很兴奋吧?怎么会想到要买东西送给她?”
“我想找人庆祝,希望有人跟我一样高兴,那时我们还没有进展,要是贸然送你什么,会被你骂回来。”
他说得没错,她真的会冷眼瞪他。“但,在送她之前,你应该知道她不会给你太正面的响应吧?”
“她一向如此。”
一向?她忍不住要问清楚,“这种事发生过多少次了?”
他耸耸肩,“不知道,没数过。”
“那你为什么还要送她礼物?”她很困惑。“你不怕再被损吗?”
“她令人生气,但毕竟是我妈,虽然希望渺茫,但我仍希望她为我高兴。试了,很可能失望而回,但如果不尝试,就一定没有希望。”
她听得心口塞痛。“她那时对你说了什么?”
“要我专注在家族企业,打进权力核心,顺便嫌嫌这枚胸针不够气派,不拉不拉不拉。”他从她手里拿过胸针,端详着,“我挑中它的精致、优雅、低调,确实不符合她的性格。”
“好过分!”她生气起来,“她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你?你根本不该送她礼物!你当时在想什么?”
他扣上盒盖,神情冷静,“她会不会为我高兴是一回事,我想让她知道、想给她个小纪念品,又是另一回事。”
即便如此,他还是受伤了!
她不会被他此时的淡然朦混过去,她见过那一晚的他,独自坐在小包厢里,闷闷不乐,破例点了一瓶酒。如果他不是那样落寞,她也不会违反本性,自动上前去跟他说话。
那时,他需要的是个及时的摸摸,玛丽乔却当头泼他一盆冷水,有多难受,她可以想象。要是她早知道这种情况,一定摒除一切心防,更热切的对待他。
她的愤慨,令他心中最后一丝不快得到升华,“反正那不是第一次。”
“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她试探的问。
他摸出烟盒,拍出一根烟,咬在唇上,“是最后一次。”他点上火苗。
她就是想听到这个答案,但一听他真正说出来,她仍呆住了。
“以后,我不再干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他将她的脖子勾过来,“我已经找到陪我高兴、陪我难过的人了。”
他的表现明明很明显,她却想听他大声说出来。
“谁呀?”她故意要问。
“你。”范错为将烟喷到一边,低头拥紧她,“我要你和我有福同享。”
“阿为,”她忽然有点害羞,但心中有些话,她一定要说,“我会当你最坚实最可靠的后盾,我永远不会像她那样对待你。无论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都在,我会为你加油打气,永远站在你这边。”
范错为低头看着她。
蒂珐的两颊升起两朵小小的红云,万分可爱。她不是情话绵绵的女人,更多时候,她用有点冷漠,有点抵抗,甚至是有点挑衅的方式与人交流,也因此,显得这番话格外情真意切。
没有确切证据能证明,但他就是知道,蒂珐这辈子只会对他一个人如此在乎,她的心不会再容另一个男人进去。
他也是,没有人能够取代蒂珐。
得天之幸,他们的无名指已套上了互属的戒指,接下来,只要好好度过未来几十年就很完美。
他们能幸福的。
范错为看向窗外。好好的假日,只用来打扫,未免无趣。
将她打横抱起,他往主卧室走去。
那枚铃兰胸针孤伶伶的被遗留在地板上。
对讲机响起时,蒂珐正准备去上班。
手边的情况有点混乱,她的手上交替拿着隔离霜、彩妆刷,以及煮汤的杓子,不停在房间与主卧室跑来跑去。
婚姻生活上手后,她慢慢找到节奏,负担起她能做的事。范错为做早餐给她吃,她则负责晚餐,每晚上班前,会先将食材采买回来,简单下厨,让他下班后有东西吃。
不过,她不如他有条理,常常忙得忘我,最后把时间卡得太紧。
“范太太,有个女人来找你。”警卫先生通报,“她说是范先生的母亲,要让她上去吗?”
她看了眼时钟。
汤锅还没滚,她的眼线只画了一边,赶到上班地点需要二十分钟,可她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跟她说现在不方便——”
“啊,这位太太,不能因为别人开了门还没关上,你就闯进去,喂,不行——”
管理员的声音愈来愈远。
蒂珐快速画好另一边眼线。她有种直觉,管理员拦不住玛丽乔,所以当门铃响起时,她不惊讶。
进厨房将快滚起的汤搅了搅,她决定随机应变。
“错为搬出来这么久,没邀我来过新家,连地址都没告诉我。”玛丽乔一见她开门,立刻闯了进来。
蒂珐根本来不及阻止!尽管她心中有防备,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说,但玛丽乔的气势太强了,她只能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根本拦不住。
玛丽乔把屋内每个角落都看过了,开了每一扇看得见的门,包括挂着他们衣物的衣橱,以及放了两人鞋子的鞋柜。当她定定看向主卧室里那张大床时,蒂珐不禁羞窘交加。
床上其实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夫妻欢爱也是天经地义,可那些记忆太过私密,容不得外人窥看,她无法承受被这样盯着瞧。
她率先逃出来,玛丽乔硬是在里面多待了几分钟才出来,蒂珐几乎没有勇气对上她的视线,因此她不知道,玛丽乔笑容中有得逞与胜利的意味。
再打开另一个房间,里面只有几个纸箱,洁白瓷砖地面上,小纸盒格外醒目。
玛丽乔一眼认出来,那是唐生珠宝的包装。“把那个拿过来让我看看。”
蒂珐心里暗叫声糟!那天他们收着收着,回房里缱绻去了,也没再回这房间多看一眼,那枚铃兰胸针就这样被忘在地上。
“那个……不重要。”她拾起,握在掌心。
玛丽乔玉白嫩滑的手摊在她鼻前,“拿来我看。”
她可以找一百个理由推搪过去,此时却连一个也挤不出来。她不想承认,但玛丽乔的气魄压得过她,只好乖乖照做。
“哦,果然是那枚铃兰胸针。”
“那个,”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她是那么不舍范错为被冷待,“你当初不收这枚胸针,让阿为很失望,他不过是想把卖出创作曲的喜悦分享给你……”
阿为?玛丽乔挑了挑眉,“你收着吧,这种小东西,我看不上眼。”
“但……”
“我来了这么久,你不会泡杯茶或切水果招待吗?”
“啊!”她惊跳起来。上班!她得去上班!
她冲进厨房,汤已经大滚,还好没溅出来。瞄一眼时钟,准时上班是不可能了,打电话请假一个小时或许还能补救。
她匆匆去做,再进主卧室,把铃兰胸针收在梳妆台抽屉。
“嗯……那个,我上班快迟到了,改天再招待你,好吗?”
“你去啊。”玛丽乔挑了挑眉,“我是我儿子的妈,待在我儿子的家,没什么不行吧?”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她清楚,不该任她一个人留在这里。这是他们的家,相对于夫妻俩,玛丽乔是外人,但又不能这样对她说,该怎么办呢?伤脑筋!
玛丽乔大刺刺的占据单人沙发,那一向是男主人独享的宝座,即便是她,也不会占据,顶多是被他抱到腿上去,但玛丽乔坐得可舒服了。
“茶呢?水果呢?先端上来,要出去再出去。”
蒂珐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拿出茶包。
结果那天,她一共迟到三个小时,而且忘了再次报备。
玛丽乔使唤得她团团转,她一不照做,她马上翻脸。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算计好,在范错为到家前不久,她说要回去了,可一起下了楼,她要开始冲的时候,玛丽乔又改口说要她帮点小忙,耽搁下来,她已经旷职三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