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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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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很快弄好吗?”她看了眼时钟,死心的问。

“很快。”对方保证。

蒂珐退开一步,让他们进入。

就在瓦斯公司的人确认没有漏气,她要拔腿冲出家门之际,管理员领着另一组扛着铝梯与工具箱的访客出现。

“他们是水电工,来找你的。”管理员也觉得奇怪,“你不是急着出门吗?”

蒂珐也觉得不对劲了,“我没约人来修水电。”

“这位小姐,你是范太太是吧?你昨天打电话给我,说要换灯管、修马桶,顺便检查漏水的管线。”

“我没有。”

“你有,你还要求我们在这个时间过来。”

蒂珐傻了傻。

“我们做水电的很忙,按照规矩,你这种小工程不能挑时间,可是你偏偏指定这个时候,还让我们重新安排行程,你说工资加倍也没问题。”

这种话怎么可能出自她的口?她对钱可没这么看得开。

事到如今,蒂珐不得不开始怀疑有人在搞鬼,但会是谁呢?目的是什么?

“对不起,我没叫你们来,我赶着出门,先这样。”她转身就要拉上大门。

水电工往前踏一步,“不行。”

“要不,我把车马费算给你们。”她一咬牙,“加倍。”

“拿钱没办事,传出去不好听。只是简单的小工,一小时能搞定。”

“我家屋子没那些问题,我也没时间跟你耗。”

“你最好抽出时间。”水电工挤开她,往屋里走去,“完工前,我不会离开。”

“喂,你——”

五点半,范错为抵达派对场地。

换上较自在的便装之后,他揉了揉太阳穴。

不放心让蒂珐与玛丽乔周旋过久,他原本空出派对举行前三天要帮她,可是,交接工作比预想中繁琐,终结文书作业,引见继任者,硬生生拖掉这些时间。

进入场地时,他终于明白,蒂珐为什么深信只要他看到一切,就会体谅她与玛丽连手了。

因为它看起来不错——实际上,是非常不错。

他以严苛的目光打量周遭一切。为了保留惊喜,蒂珐连一张照片也没拍给他看过。场地里,只用黑、白、银三个色系做变化,黑色的硬件如桌椅餐台,白色的配饰如遮光帘、桌巾,餐具器皿一概是银色,看起来简约又大气,充满时尚感。

点缀其中,成为视线焦点的,是艳红玫瑰,一大把一大把的放在透明玻璃钵中。

场地前方有个小圆台,大约是一个阶梯高度,不至于高到像举办演唱会的舞台,也不会低得有损站在上面的人的存在感,一组闪亮亮的乐器安在其上。

一个服务生走向他,伸出手,“范先生,我来为你挂外套。”

“我太太呢?”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下。有一通家里的来电?

他特意看了下时间,那约在一个钟头之前打来,蒂珐那时干嘛跑回家?

“范太太还没下来。”

“她到的时候,让我知道。”

“派对快开始了,范先生要不要先到门口迎接客人?”

“好。”他走过去,边打手机给蒂珐,却没人接听。

都这种时候了,她一定不会还在家里,他没费事拨回去,反正她随时会出现,随时!他了解她的责任心,她绝对不允许自己让他失望。

调低铃声音量,他收起手机,迎向第一组到场的贵宾。

十五分钟后,蒂珐还是没出现。

受邀而来的访客在此时达到最大量,他分不开身,尽管只是寒暄两句,点头握手,可当仅有他一个人在招呼时,没有临时走开的机会。

他一定要搞清楚蒂珐在哪里,在做什么,不交代一声就失踪不是她的作风。

找来音乐公司的人代他招呼后,他上楼到蒂珐订的房间,按门铃,没人开门,他改叫房务部的人送来门卡。等待期间,他不断查看手机。

进房后,没见一人。

他再拨她的手机,一串熟悉的铃声响起,就在附近,他走过去,发现她的手机落在床上。

“你们今天有人见过我太太吗?”范错为扭头问。

“范太太之前一直待在派对场地,直到三点半才回房。”

范错为想起那通来自家里的电话,想来这期间,她曾回家一趟。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在脑海,难道她出了意外?

这件事,只有一个人最清楚,他按下玛丽乔的手机。

通了,但没有人接。

该死的!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事与她脱不了关系,他必须回家一趟。

第6章(2)

正这样想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从家里打来的,他飞快接起。“蒂珐?”

“阿为。”话筒那边,传来只有她会喊的小名。

听到她的声音,他安心了些。

“对不起,我会晚点到,我这边出了点问题。对不起!”她急得快哭了,却竭力止住泪意。

他一颗心揪了起来。“什么问题?”

“到了再说,电话里说不清楚。”

“你还好吗?”

“我没什么事。”蒂珐问,“派对开始了吧?客人都到了吗?”

“到了。”他想了想,又说,“我现在在饭店房间里,要我回去接你吗?”

“不用,我叫出租车,现在可以出门了。”她殷殷叮咛,“阿为,你是今晚的主角,快下去招呼客人,我马上就到。”

当范错为折回派对场地门口时,不禁惊讶。

站在那里的,竟是——“大妈?”

范家一干长辈盛装打扮,手持邀请函,正在等候入场。

他明明告诉过蒂珐,不邀家人前来,他们为何在这里?

蒂珐赶到会场时,已经七点半了。

场地大门紧闭,透过门下的缝隙,听得到人声笑语。

她松了一口气,听起来派对如期举行,气氛也很不错,但再转向一旁的观景窗,玻璃映出她的模样,令她吓了一跳。

好丑,真的好丑。

几个小时前,才对自己大为惊艳的蒂珐,愣看着那个披头散发的倒影。

跑来跑去之间,妆已变得花花的,原本完美的波浪鬈也散开了,有的直、有的卷的垂在颈边,身上那袭本该性感的玄黑小礼服在奔波之中染了灰尘,不再是恰到好处的挂在身上,裸露的肌肤看起来狼狈而廉价。

再低下头,那双镶着水钻蝴蝶结的高跟鞋已经灰头土脸,其中一边的鞋跟断了,那边的脚踝肿了一个包,水泡、擦伤好多处。

“小姐,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一位经过的服务生上前问道。

她失神的转过来面对她。她不能这样冲进派对,会吓坏一屋子言笑晏晏的宾客。

“帮我叫范错为出来好吗?”她打起精神来说,“我是他妻子。”

“好,请稍候。”

她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糟,让他看了,他会心疼,但他一定没料到她会缺席,而忘了带手机也让他们联络不易,所以她一定要先见他一面,让他知道自己平安无事。

服务生微微躬身,离去。

五分钟后,紧闭的大门再度打开,范错为走了出来。

蒂珐连忙上前,却忽略了两脚高度不一,差点扑倒。

他及时握住她的肩膀,“小心。”

她注意到,他不是把她拉进怀里,而是将她往后格开。她该对这个动作起疑心吗?“阿为?”

“你还好吗?”范错为收回手,站在安全距离之外,冷静的问。

察觉到他的冷漠,一时之间,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除了你看到的这些之外,”她比划了下自己身上,谨慎又不安的说,“我没其他严重的问题,人是平安的。”

他再以视线梭巡她一圈,眼神落在蓬乱的发,残落的妆,凌乱的服饰,最后回到她眼中。

蒂珐注意到,他的眸心毫无热度。怎么了吗?

他叫来服务生,“陪我太太回楼上房间,找个医生帮她检查一下。”

蒂珐不禁心头发冷,“我没事,不用检查。”

他怎么了?眼神为什么这么冷淡?时空像拉回以前,在夜店时,他注视着别人的模样。

是的,别人。他从来不曾以这种眼神看过她,好像他们互不相干。

在赶来的路上,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她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拥抱,或者一顿数落,或者如机关枪似的追问,她怕他丢下满屋宾客,只为照料她,甚至还想好了要怎么劝他别那样做,可就是没想过眼前这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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