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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嶑南摇摇头,拉着她往外走。
「不需要,因为她已经受到最大的惩罚了,所以不需要去坏了你的名声。」夜嶑南说着,就像是在谈论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她的野心毁了他到目前为止大半的人生,甚至还想要毁了他最心爱的姑娘,所以他再也无法忍让了。
他没办法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做什么,但是他比谁都明白她的弱点——她要高高在上,她想要这个天下。
所以他写了一份奏折,自请为闲王,并且爵位每代下降。
这份奏折他写了另外一份送到她的眼前,让她明白,她再也没有机会坐上女人最尊贵的那个位置,也明白的告诉她,她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她只能待在西南,再也没有任何回到那座宫殿的可能。
钱多多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是她对于他是完全的信任,所以他不说,她也就不问,只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告诉他,她会一直在他的身边支持着他。
第9章(2)
走出了苍凉的后院,钱多多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松开了一直绷紧的神经。
「好了,所有事情都结束了!」钱多多伸了伸懒腰,只觉得天也晴朗了,连风都在寒冷中带着一丝丝的暖意。
「不,还没有。」他从背后抱着她,将她紧箍在自己的怀里,「你忘记了我们的大事了。」
一提到自己的婚事,钱多多顿时有些羞涩,忍不住挣脱开他的怀抱,跑远几步后娇嗔道:「那个啊……其实我不急,所以呢,我觉得我们可以再等等……呀!」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追上来的夜嶑南拦腰抱起,让她吓得惊呼出声。
「我可不愿等,你若没有意思,那就只能按照我的意思来了。」
「唉呦,做什么这么急……我还想多享受享受一个人的日子……」钱多多咕哝着,眼里却没有半分不满,只有满满的笑意。
「没有一个人的日子,从你遇上我开始,我们就一直都只会是两个人。」
两个人的声音逐渐变轻,缠绵低语,暖暖的冬阳洒落在两人离去的背影上,像是为幸福雨个字做了装饰。
冬天将过,春天的风悄悄的拂过这一片土地,传唱从古到今的爱情曲。
边王爷在西南大婚的消息震惊了朝野上下。
除了那抽礼的豪华奢侈,以及新娘陪队的一种稀奇物事外,最重要的原因是这对夫妻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得十分恩爱。
京里知道边王爷已经毁容的人不少,所以很意外,到底是哪一个女子这么有勇气,能够对着一张毁容的脸,还能够张狂的甜蜜恩爱。
如果是一对怨偶,绝对不是什么新奇的事,但是如果是一对在大庭广众下也如胶似漆的夫妻,那么也就不怪一堆人好奇得想要亲眼看看了。
而且不只文武百官想知道,就连皇帝也很想知道,甚至还把之前偷溜到西南去的小儿子给喊了来,想要问问边王爷和他妻子之间的事情,谁知道儿子却神神秘秘的留下一句天机不可泄漏。
这让夜弼中更好奇了,最后亲自下旨,直接宣召被流放到西南的边王入京。
因为他真的很想看看,当年那个看起来连一点生存念头都没有的人,是否真的转变成传言中那样爱妻如命、整天甜甜蜜蜜的男子。
夜嶑南入京的那天,所有人都在引颈期待这对夫妻的出现,而等到那一艘来自西南的客船入港,不管知不知道的,所有人全都挤在码头上,拚命的伸长了脖子想往船上看去。
先行下船的是仆妇以及小厮等人,在大家好奇的眼神下,那些下人先是拿了扫把把从船上到岸上的路都仔细的扫上一遍,接着又洒了些水,让灰尘不会飞起来。
此时人群里已经有人在议论,边王到了西南之后反而讲究了不少,就这一小段路还得让下人整理干净了才肯下船。
站在岸上等的一个仆妇不想让人误会了自家主子的行为,马上朗声澄清,「这可不是我们王爷规矩多,而是王妃有孕了,王爷怕这路上有个什么磕磕绊绊的,所以才多了这一道规矩。」
众人一听这解释,连忙点点头,也不说这样的举止有何不妥了,但心里头还是默默的想着,边王娶妻之后爱妻如命的传闻,看来还真不是假的!
在众人引颈期待下,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率先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袍,腰上束着的是金镶玉的腰带,腰带上挂着一个羊脂玉佩,另外还披上了一件彩羽织成的大氅,看起来格外华贵,配上他潇洒邪气的半张脸,让在场的男男女女全都看傻了眼。
「这……这哪里像是被流放的王爷?说是去享福的还差不多!」有人在人群里忍不住轻轻的嘟哝,却不知道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说出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
在夜嶑南华丽登丑,所有人更是翘首以盼,等着看那个能够让边王如此人物成为妻奴的女子到底是何种绝色。
舱门里再次走出一个人,那是一个只到边王肩膀高度的女子,看起来纤细却不柔弱,五官被一顶挂着白色纱网的帽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让所有人都看不见纱网下的容颜,但是光看她所穿的衣裳也够令人赞叹的了。
一身粉色的缠枝葡萄罗衫,下身穿了粉蝶扑花的马面裙,还特别在腰的两边压上了细细的折边,让整件裙子看起来格外的不同,同样披了彩羽织成的大氅,手臂一伸,一串红玛瑙手链在白嫩的手腕上绕了几圈,还半垂了一段在手上,随着步伐,那红艳得晃人眼的珠子也一颤一颤的勾着视线。
两人这一身打扮差点闪瞎了众人的眼睛,直到两个人下了船后坐马车离去,才像炸了锅一样,吱吱喳喳的开始说起话来。
「这一身打扮可真是豪气啊!那上上下下还不知道得花上多少的银子呢!」
「唉!不是说边王当年到西南的时候没带多少银子吗?甚至连俸禄都没有了?可今儿个看不像啊,难道边王家底如此丰厚?」
听见议论,一个从西南入京的商人不免得意的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王妃可是生财有道!你们知道世族豪门里的女眷几乎都不用胰子反而改用香皂这件事情吧?那香皂的方子就是边王妃所创,她光是大江南北的卖了方子,收到的银子就是几千几百两的数,更不用说王妃在大婚前做出的一种叫做玻璃的东西了,透明无瑕,光可照人,又可以做出镜子,那样一面镜子,可比铜镜不知道好上几百倍,而且这制造之法也比其他的更值钱,王妃可说了,要买可以,没个几万两那是连看都不能看一眼的。」
富商一连串说下来,所有人是一片的惊叹,对于刚刚那个没看见面容的王妃也抱着更大的好奇心了。
这样一个女子,有钱、看起来容貌也不错,怎么会看上一个被流放到西南去又毁了容貌的王爷呢?
所有人心里头都还带着疑问,还想追问有关边王爷夫妇的更多消息,只是富商说来说去就那几个,人群也就慢慢的散开了去。
只是随着码头人潮的来来往往,边王爷娶了一个有钱又漂亮的妻子的消息还是快速的传播了出去,也让京城里的说书人编出了许多边王爷和王妃的故事。
钱多多对于京城里闹得怎么样一点也不在意,她现在最为烦恼的除了肚子里的那块肉,就是自己身边这个神经紧绷到快疯掉的男人。
「行了行了,我真的没事,都还没显怀,你就紧张成这样,到时候我要生了,你就要昏倒在外头啊!」
「我要一直陪着你,哪里也不去!」夜嶑南信誓旦旦的说着,然后眼睛又是不自觉的看着她的肚子。
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在那依然平坦的小腹里居然有着他们生命的延续。
他只要一想到这个,内心除了欣喜外就是无法控制的紧张,只因为他小的时候曾经见过后宫一个妃子生产,那高亢的尖叫声还有从屋子里端出来一盆盆的血水令他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