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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走向员工的家属们,女人害怕的哭泣着,孝才三、四岁,天真不懂状况;另一个是伤者的女友,穿着很清凉,她绞着双手,一方面担心男友,一方面又说今天假排不开,必须去上班。
梁家铭安抚着她们,至少这边有这么多同事在,她们可以不必忧心,西施辣妹尽管去上班,手机开着,开完刀会联络。辣妹哭肿了眼,点了点头,背起皮包急匆匆的走了。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人生奋斗,这些人也是趁着假日没事想去多收几笔款项,专跑店家,想说假日生意比较好,多少有些钱可以先还。就是因为假日还在工作,才会出这样的意外。
“不是说不急的,你们在赶什么?”他坐了下来,挨在受伤的员工身边。
“今天几个游乐区的店家都会开,想说多少收点帐。”大宝叹了口气,“我们想杀到台中去,都是前面的机车太多……”
“好了,开太快还说!”梁家铭制止他们的抱怨,“我们的帐款天数都还在标准内,我说过不必那么拼的,放假就该陪家人!”
“大仔,我们能拼多一点是好事啊!你看看白玠廷那边最近多超过,动不动就找我们兄弟挑衅,我们如果能赢过他们,那些打领带的就会多跟我们合作,把客户抢过来!”
他瞥了说话的人一眼,就知道这群家伙私底下还是在尬。
“我不是说过了,不许跟磊净的人起冲突。”梁家铭很无奈。当然这种事一个铜板拍不响,吴宇伦那边绝对也有动作。“误会很多,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误会坏了感情。”
“感情?我们跟那些家伙有什么感情可言啊!”嗤之以鼻。事实上,大家巴不得大干一场咧!
梁家铭笑而不答,轻轻拍了拍员工的肩,他心中已经有了别的盘算。
不一会儿,医生自手术室走出来,伤者伤势不严重,但打石膏跟钉钉子是势在必行,未来小心复健并不会影响生活,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望着病床上的两人被送往加护病房,心里很沉重。
家属跟进去一会儿后,他就差人带她们去吃饭,这边有他顾着就好,这两个人的麻药不会这么快退,一时半刻也醒不过来,大家不必都在这儿耗,先喂饱自己的肚子再说。
而他就站在外头望着玻璃窗里的受伤员工,心里盈绕着不安。
“看吧,我警告过你的。”
冷不防的,熟悉的声音响起,梁家铭圆睁双眼,看向四周,并没有那个艳丽女人的身影……所以他悄悄的瞄向隔壁玻璃,她果然倒映在里面。
“彭裔恩会带来不幸,她的诅咒是会渲染的。”女人用一脸“不听好人言”的表情望着他,“你的下属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现在他们两个人只是出车祸,下一次呢?会不会出人命?”
“闭嘴。”梁家铭冷冷的望着她,“我仔细问过诅咒,不是你说的那样。”
“哼,彭裔恩懂什么?白家懂什么?这不是什么黑山的条例,那是一个女人恶毒的诅咒啊!”女妖咯咯笑了起来,“当初那女人下了什么样的咒,让彭裔恩先祖的血脉必须困于黑山,除了我们魍魉外,人类怎么可能知道!”
梁家铭凝视着妖类狐媚的眼神,挑起一抹笑,“愿闻其详。”
“那个女人诅咒另一个女人永世不得离开黑山,让她终其一生得不到幸福,只要她违令,就会带给她重视的人不幸。”女妖说得很淡,嘴角笑着像是在嘲弄他人的命运,“永远得不到幸福、得不到爱情,黑山的管家从未有过真实的幸福。”
他凝视着躺在加护病房里的伙伴们,高傲的挑着眉,“这件事不会发生在彭裔恩身上。”
“你在说什么?你要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发生不幸吗?”女妖愠怒的说着,“事情会越来越严重的!快点把她交还给黑山!”
梁家铭突然笑出声,摇了摇头,指尖往玻璃戳去,“你不必再浪费时间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难道你宁愿参加葬礼?”
“我不愿意看见我的朋友受伤,但我更不可能把彭裔恩交给黑山……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他转过身子,“我会找到破解方法的,我劝你少费唇舌,我不会伤害彭裔恩的。”
“梁家铭!你会后悔的,为了一个女人,宁可让尸体在你脚边打滚!”
“这一代的管家已经违反了禁令,不在乎再多违反几个。”梁家铭边走边自言自语,但他知道女妖听得见,“她会得到幸福的。”从他手上。
什么叫做永远得不到幸福,天底下没有这种事,只要努力耕耘,哪有得不到的东西!
就算彭裔恩身上有着什么不幸,那他只要找到阻止的方法就好了,甘于命运不是他的做法,他要解开她身上的诅咒,斩断黑山对她的束缚,还要让她变成有史以来最幸福的黑山管家。
头一次认真的想要给某个人幸福,他希望她能够跟其他女孩子一样,发自内心的面对这个世界。
不再故作坚强、不再执拗、不再扛着责任,不再被囿于一处山林。
他对一场偶遇认真,对一夜情的对象太过感兴趣,而且彭裔恩不会让他感到厌倦或是无聊,他才发现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可爱、撒娇或是喜欢娇嗔的女人。
他喜欢一个倔强、强悍,个性跟男人一样执拗、坚持,而且还有些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
遇上彭裔恩前,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品味这么与众不同……不过单就叛逆的个性来说,这也不奇怪了。
总是乖顺的女人好像有点无趣,如果能有个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水平在线,望着同一个方向,还能并驾齐驱的女人,一起朝着未来迈进,似乎是有意思得多了。
所以,这样的女人怎么能留给黑山呢?
他必须想办法切断黑山对这一切的掌控,不管是什么妖啊魔的,都太夸张了!
玻璃里的女妖面露狰狞,美丽的容颜已不复在。当年镜妖的诅咒失效了吗?为什么这个管家会遇上这样的男人?
换对象吧!女妖双眼迸出青光。人心如此脆弱,或许这个坚强,那另一个呢?
她扬起笑容,消失在玻璃窗中。
轻车简从,彭裔恩打扮普通,还特地戴了顶鸭舌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路人甲,耳朵还听着ipod,假意哼着歌,慢慢跟着前头的汽车。
她是跟着阿克他们来的,这一带最近收款又不顺利,她知道他们又开始隐瞒真实状况,每次回报都说还好还好,再加上这阵子天气转凉,外套给了他们最佳的遮掩,但前些天她还是注意到了小弟身上的伤。
她偷偷摸摸地跟着,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喂。”肩头冷不防一个重击,她愣愣的回首。
几个彪形大汉就站在她身后,而她正在小巷口往外探视着阿克他们的状况。
“有事?”她可不想被阿克他们发现。
“彭裔恩?”
对方竟直呼她的名字!彭裔恩皱起眉。她不认识这几个人啊!
“你们是谁?我们见过吗?”她从左看到右,就是没有一个曾经在--
还没来得及想完,对方忽然伸手朝她勾过,手持布帕,上有刺鼻气味,直接就往她的口鼻罩了下来。
“唔!”她急忙要挣开,但是对方三五个大汉直接把她往后拖,拉手拉脚的钳制住她的四肢,当那帕子一盖下,她根本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该死……是乙……醚……没有两秒,彭裔恩整个身子软下,瘫在陌生男人的臂弯中,厢型车适时开过来,遮去一切视线,大汉将她抱上了车子。
那辆车子掠过了正在按门铃的阿克他们身后,没有人知道车上载着昏迷不醒的彭裔恩。
“喂!醒醒!”
“喂!彭裔恩!醒醒!”
伴随着粗嗄的叫声跟脸颊上的吃疼,彭裔恩难受的回过神,她微微睁眼,头仿佛有千斤重。
眼前一片昏暗,她隐约看见几盏高挂的灯,还有漆黑的墙壁……她只记得有人在身后拍她,然后就是难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