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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灌木从,白蒙蒙的雾气,我被紧紧的笼罩其中。我无力的奔跑,可脚像被水泥箍住,挪不动半步。急促的喘着粗气,喉咙焦热干燥。我找不到出去的路,视线模糊看不清楚。
我在哪里,在哪里?我悲戚的哀号,在哀嚎,没有人理我,我依旧站在原地。浑身上下发出灵魂深处的颤抖。
我低下头,看到地上平整的草地,还有被露水打湿的鞋。我害怕了,因为我觉得这里没有人,只有我自己,孤零零。我执拗的往前走,白雾里我看到一个人影,背影伟岸健硕,那影一个劲的往前走,我也紧紧追随。
终于见到活人,至少冰凉的心不再恐惧。喂,前面的人,等等我!人影依旧走着,反而走得更快。灌木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累了,身体跑到极限,人影太快了,他仿佛在飞,不停的飞。我放纵自己,坐在潮湿的草地里,脸上布满了水雾。我斜着身子往后靠,想找个依附物。而身后除了空气,似乎什么都没有。
刚才我明明摸到一块大大的石头,我僵直身子,继续往后仰,冰冷刺入骨髓的液体却侵泡了身体。我触电般的想站起,才感觉到自己倒在了水里。半个身子侵在里面,冷的麻木彻底。好冷,我的额上冒着冰冷的水珠。我咬紧牙根,环抱臂膀,不停的抽搐。
雾在水上泛滥,把我包裹在里面,是个冰冷的被子。水面在上涨,从腰间漫道脖颈上,我几乎无法呼吸,脑子在晕眩,水面在旋转,白厚厚的雾也在旋转。好冷,往水里仰去。突然碰到硬硬的东西,凉凉的,还很平坦,是不是水底。
轻飘飘的身体,冰冷的水涌进喉咙里,我好想呼吸。气管快要炸开,脑子发烧般的疼。
一束刺眼白晃晃的光撕开厚重的眼皮,用手摸摸下面,潮湿柔软,我又回到了那个草地。白布的衣纱紧紧地贴在肤上,让我的汗毛无法呼吸,皮肤就像干裂的土地,在遇到水的那一刻,慢慢的龟裂,绽开枯萎的花朵。
支起头,前面依旧是白雾,仅有的一束光线似乎也无法拨开他厚厚的毛皮。我怎么就是走不出去,我开始哭泣,开始自暴自弃,我快要放弃。
我振作精神,继续往前走。我想寻到刚才的人影,却什么也没发现,再没有窸窸窣窣的噪响。我彻底的失望,没有前行的希望。
湿漉漉的草地,露珠打湿了我描金绣花的鞋子。累了,坐在草地上,搂起裤腿捶打腿肚,顺便脱下鞋子。我看着雾气,应该说感觉着朦胧的空气,倦意冲昏了头脑。我不能睡去,我要坚持,坚持。我在草地上摸索鞋子,空空的,我明明放在这里,怎么没有了。
我脑海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恐惧,我一遍遍的问自己,我在哪里,哪里?我的鞋子,我那描花折梅的绣鞋,怎么也没有了v然,潮湿的空气夹杂着一股烧焦的干燥,我恐惧的转过头,看到我的鞋子正在燃烧,跳动的火苗似张牙舞爪的幽灵,它吐出火舌,在我的周围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