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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悯默然,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转移话题:「你别想我会去跟你住!」
「我又没说。」他脱口而出。
筑悯双颊酡红,丢脸死了!
「你可以回你的公寓,但要给我一把备用钥匙。」广田龙折起衬衫的袖子,台湾酷热的天气让他很不习惯。
「不──好!」崔筑悯本来要断然的拒绝,但看到他卷起的袖子下纠结的肌肉,虽没有阿诺的夸张,但也够瞧的,她哪敢不答应。要是他用蛮力强迫她和他住怎么办?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广田龙虽然讶异于她居然淡然的接受这提议而毫无反弹,但还是没问。要是他知道自己这动作看在筑悯眼底是恐吓,又得到她如此合作,往后可能都会用这一招吧。
由于他赶着和久保尚辉会合,所以得搭今早十点的飞机直抵澳洲和贝特集团的总裁商讨合作案。至于婚礼的筹办他早交代迈特负责,相信他处理完合约案赶回台湾时,刚好可以完成婚礼,看来接下来的行程都在掌握之中了。
第5章(1)
广田野翼在事后的隔天,根本没有留在实验所,而是直飞英国伦敦,但他并没有联络他奶奶派人来机场接他。
因为他虽然是个IQ高达两百的天才儿童,但终究还是个孝子,再加上显赫的家世背景,为了防止匪徒打坏主意到他身上,雅各布总是派人送他至机场直到飞机起飞、为此,目的地则联络好接机人准时抵达。所以,他的行动通常是在雅各布的掌控之中。
而这次,他盘算好父亲为了母亲的事,起码会忙上好一阵子,等父亲发现他不见了,他也抵达奶奶家了。
这段时间他就是只小小鸟,非常自由的小小鸟。
看见泰晤士河后,飞机就降落在希斯洛机场。Check in之后,野翼搭乘市区公交车到郊区随兴的逛逛。
嗯!自由的空气真好,芳草如茵,落英缤纷,野翼走着走着就来到一处不知名的小山丘。由于在飞机上兴奋的没什么休息,现在微风徐徐吹来,伴随着一股困意,他找了棵大树,倚在树干上,阳光从树梢穿过,耀眼得让他闭上眼……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夕阳西斜,一个看来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娃熟稔的爬上小山丘,走到野翼睡觉的大树边。
由于野翼刚好背对着她,两人隔了棵大树,小女孩并没有发现野翼。
「大树伯伯,今天又有人来院里看我们了。」
小女孩坐在草地上,手捧着因爬上山丘而红通通的苹果脸,又大又圆的眼睛熠熠发光,不合身的小洋装显得老旧,一看就知道是某位善心人士捐助的。
「为什么宝琳修女说菲比要乖乖的才会有妈咪和爹地?菲比看电视,电视说每个人还是小娃娃的时候就会有妈咪和爹地,大树伯伯,为什么菲比没有呢?」皱着眉,那唤菲比的小女孩又说:「大树伯伯,菲比不要离开这里。爹地、妈咪不要菲比,那菲比也不要爹地、妈咪了!」
小女孩的稚语随风飘送到野翼的耳里,他惊醒了过来,菲比?这名字让他联想到小精灵,她是孤儿吧?他突然觉得心酸,微倾身,他看见她向阳的背影,好小,她才几岁而已啊!
「哈啰!」他出声。菲比迅速转身,脸上挂着惊讶,「大树伯──不,是大树哥哥。我就知道真的有大树精灵存在!你是大树哥哥是不是?」她兴奋的冲向他的眼前。
「我不是大树哥哥,我的名字叫广田野翼,蟀叫我翼就好。小妹妹,你叫菲比吗?」
就这样,一大一小的背影连袂坐在一起看夕阳,看着高兴时会手舞足蹈、生气时会鼓着双颊的菲比,野翼在心底下了一个决定──他要马上去奶奶家,然后他要领养菲比,当然是用匿名的方式,孤儿院不会知道广田野翼只是个八岁的小男孩,他们会以为他是三十岁的男人。
※※※※※※
雅各布今早又被为霖用推的赶出家门,虽然嘴里说怕他上班迟到,但依过往的经验,他总是感觉不对劲。以前不管他工作到多晚,只要待在书房超过十点,他的小妻子就会杀到书房赖在他的腿上撒娇,非要弄得他无法工作不可,因为她说:「白天你是属于公司的;晚上则属于老婆的。」
而昨晚,别说到书房找他,他回房时她早睡得香甜,真怀疑他是不是魅力锐减?
看着办公桌上的透明玻璃,雅各布藉以打量自己。他摸摸下巴,摆了几个pose,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年岁的增长没刻画在脸上,还因此让他多了成熟的魅力。
「雅各布……你在干什么?」亚历门没敲就冲进来,刚巧看见雅各布骚包的摆pose,自恋的眼光还不时露出满意的光芒。
「没有!」雅各布没好气的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喂!我没看错吧?你刚才就像是公孔雀在引诱母孔雀,拚命表现出男性的魅力,难道你想走私?」
「去你的,狗嘴吐不出象牙!」说完,雅各布像想到什么似的顿时拧紧眉,「亚历,你看我是不是变成黄脸公?」
「黄脸公?」他只听过黄脸婆,而且还是听为霖讲的,他们夫妻也太有默契了吧?
「不然为什么最近为霖都不太理我?每次见到我倒头就睡。」
只听过女人怕老公跑,还没见过这么怕失宠的老公。亚历可不敢说出口,他敷衍的说:「你依然英姿飒然、貌若潘安,就算不相信我的话也要相信你老婆的爱,反正情人眼里出西施,就算你发白齿摇,她仍然会爱你的。」谁说女人才会缺乏安全感,眼前不就有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男人?
雅各布突然撇开这个问题,整个人豁然开朗起来。她一定是在搞什么鬼!他不假思索地吩咐道:「亚历,你下午帮我坐镇公司,我回去看看为霖在搞什么?」不等亚历回答,他拿了西装外套就冲出去。
「喂!我不是…………」人早走远了。真倒霉!
雅各布一路不敢稍作停留的回到家,将朋驰停在门外,也没开进车库,一下车就冲进客厅。克礼刚巧从饭厅出来,一看见雅各布,当没瞧见的往内闪。但来不及,雅各布看见他了。
「克礼,少奶奶呢?」
克礼硬着头皮回答:「少爷,您这么急着找少奶奶有什么事吗?」糟糕!少奶奶去德莱门家帮忙,因为种莱门家的少主人今天结婚,临时需要人手,现在刚巧是餐会时间,完蛋了!
「没什么事,只是有点想她,这些天都忙着南非企画案的事,今天想带她出去玩,免得她又喊自己是怨妇,我娶的是工作。」雅各布说着说着,就想到为霖讲这话的生动表情,不禁微笑。「对了!她人呢?」
「嗯!刚刚还在午睡……」
「午睡?在早上十一点多的时候?」
「对……少奶奶说她很累。」天啊!这借口好烂。克礼祈祷少爷会相信,至少先让他打个电话给少奶奶通风报信。
雅各布点点头,走向旋转楼梯回房。克礼一看见他消失在楼梯口,马上拿起话筒拨电话号码,「喂,请帮我接一位叫为霖……李的小姐……对!她是去帮忙的,麻烦快点,我有很重要的事!」他担心的不时看向楼梯口。
耶稣基督,阿门,我平时不做什么亏心事,你们可千万要帮我。克礼在心中为自己祈祷着。
「什么?宾客太多,没办法……我有要事缠身没办法过去,你们帮帮忙行吗--」
「那我去好了!」突然旁边插入一句话。
「好,那你──」克礼反射性地回答,转过身,话筒马上放回去。「少爷,我……少奶奶她--」
「她人呢?」雅各布向来不把在公司那副严肃的面孔带回家,但,现在情形特殊,他沉着脸问。
「少爷,您先冷静一下,我去端杯冰开水给您!」
「不用!你先回答我少奶奶又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