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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赵王送出宣政殿后,德子便赶忙去传旨去了。
痕妆进了宫,一路由这位传旨公公引着,朝椒殿走去。
赵国王宫,她已不是第一次来,也就少了第一次来的时候的拘谨,那悠闲的模样,好似正在悠游着自家的后花园似的。
突然,她站住脚,朝花丛对面看着,“咦”了一声。
那太监是王后身边最得力的人,自然知道王后突然召见痕妆的目的,所以对痕妆便赔了好几倍的小心。
见痕妆疑惑,便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恭敬的问道:“姑娘,怎么了?”
痕妆伸手指了指那两个已经快要消失在花丛中的身影。她分明看见,那粉衣女子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红晕。
“那不是玉涵郡主跟四太子吗?”他们俩怎么会在一起?李玉涵不是一心非李迁不嫁的吗?
太监会意,微笑说道:“姑娘这边请,老奴边走边给您解释。”
痕妆点点头,又转头看了看已经不见人影的对面小径,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要说来,先辈所言‘姻缘天定’这话是真真没错的。先前这李郡主几乎着了魔似的硬是要嫁给咱们三太子。可三太子却偏偏不待见人家。谁曾想,那日郡主外出上香还愿,竟遇上了抢匪劫道,偏巧那日是贤妃娘娘忌日,四太子去寺庙为母祈福,正好给四太子遇见这事。英雄救美,这李郡主之后便渐渐跟咱们四太子亲近起来,看这样子,只怕再过不多久,就该谈婚论嫁了。”
说起四太子与李郡主之间这段传奇姻缘,无人不唏嘘。李英虽贵为太子,这头衔却是因为贤妃过世,赵王怜悯幼子才赐予加封的。
在四位太子中,李英虽然很能干,却无争位之心,也从不参与党争,因此所说在四位太子中,一直地位稳固的人竟是非他莫属。
这位太子又性情温和,所以不管是后宫里,还是在朝堂上,对他好评如潮。而他的身份,似乎早已经为人所忽略。
所以,每个人谈论起他来,大多时候是平淡的,没有丝毫别的情绪。而能够得到这种待遇,在后宫里却已是实属难得了。
“那可真算得上是一段大好姻缘了。才子佳人,也不失为一番美谈啊!”
痕妆微微感叹,却总觉得世间不可能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这段所谓金玉良缘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夹杂了刻意的人为成分,又夹杂了多少?
“谁说不是呢……到了,姑娘稍等,老奴进入禀报。”
传旨太监已经走了进去,痕妆自嘲一笑。自己将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居然还有时间关心别人?
收敛心神,依旧安静地站在门外等着,心思却已经从刚刚的事上移了开来,转而思考王后突然召见的事。
正寻不到头绪,便见刚刚那位太监公公又走了出来,招呼着她,说道:“姑娘请。”
痕妆跟着走了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宫服的妇人斜倚在软榻上,样子看上去却是十分的慵懒高贵。
一名宫女蹲在她的身边,细心而认真的为她涂抹着指甲上的蔻丹。艳丽的颜色如同沾染了血迹一般,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痕妆敛衽一礼,盈盈一拜。
王后轻轻一笑,伸手虚扶了一下痕妆,正在染蔻丹的女子没有防备,轻扫蔻丹的刷子不小心便扫到了王后的手上,只见那只白皙柔嫩的纤纤玉手上,突然多了一条长长的鲜红,如同一条狰狞的伤疤一般,龇牙咧嘴着嘲讽着世人。
那小宫女浑身一颤,赶忙将头低垂到了颈前,吓得全身不停地直打寒颤,嘴里不停地求饶着:
“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王后突然娇嗔一笑:“你这丫头,怎么这样粗手笨脚的。本后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起来吧,拿块手帕来,给本后擦干净就是了。”
说着,伸出手来,等着那小宫女给她擦拭干净。那小宫女早已经吓得六神不见了七魄,听王后突然如此说,早已经忙不迭地爬起来去拿了毛巾来擦拭,心里的恐惧更甚。
王后对痕妆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本后太纵惯她们了,让姑娘见笑了。姑娘不用多礼,请坐吧。”
痕妆也回以轻柔一笑,说道:“王后宽宏,是这些奴婢的福气。”
痕妆由刚刚那位太监引着坐了下来,又有宫女献茶。
王后依旧由众人侍奉簇拥着,说道:“今日请姑娘入宫来,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不过是本后不耐孤单,听说姑娘甚得上心,一直想要见见,就趁着今日空闲,与姑娘闲聊罢了,只望没有耽误姑娘的大事才好。”
“王后有心,能得王后召见,痕妆三生有幸。况且,痕妆也不过一届女流,哪里就有什么大事?若王后不召见,也不过就是在灵音阁中拨弄拨弄琴弦,与姐妹们聊聊天罢了。”
痕妆神色淡然自若,没有半分惶恐,只这一份恬淡随性,就让王后不由心生佩服。
“难怪王上喜欢姑娘了,今日一见,连本后也有心动心呢!”
王后没有驱散众人的意思,却只是一味得同痕妆闲话家常,说些无关紧要,无关痛痒的话,更加得让痕妆觉得摸不着头脑了。
闲话了一阵,外面走进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宫女。那宫女似乎在这椒殿中身份不低,只见她径直走了过来,看看痕妆,福身对王后说道:
“娘娘,早议事结束了。汤羹已经炖好,请娘娘示下。”
王后顿了顿,说道:“端了来,同本后送去。”
说着,便起身整理妆着,痕妆也起身,说道:“既然娘娘有事要做,那痕妆就先告辞了,改日……”
话还未完,王后突然打断她的话:“不妨,本后去去就回。姑娘稍待片刻。”
痕妆还想说什么,但看王后的神色,似乎根本不想再听她多说。便将其它的话都咽了下去,只说了句:“恭送王后。”
赵后出了门,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全部消失。冷冷地对守在门口的人吩咐道:
“给本后看好了。若在本后没回来之前让她跑了,仔细你们的皮!”
冰冷而锐利无比的声音,听得人心头直发颤,守门的四名女子赶忙答了声“是”,便心惊胆战地目送着王后之驾远去。
猜想着王后应该已经走远,痕妆心里总觉得十分不安,独自一人在偌大的宫殿里,总觉得有些事情正在她的预料之外发生着,不知是福,是祸。
尤其今天王后的这一番举动更是让她不得不心生疑惑。想了半晌,终究还是坐不住,便起身向门外走去。
刚刚掀开帘子,便见四名宫女拦在门外,四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痕妆,好像要将她锁在她们的目光中似的。
痕妆皱眉,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柔和地对这几位宫女说道:
“四位姐姐,痕妆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未做,烦劳姐姐们跟王后娘娘说一声,就说痕妆改日再来拜会。”
说完,抬步就走。脚步还未迈出,前路就又被人堵了起来,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较其他几位稍长些的宫女说道:
“娘娘有令,烦劳姑娘在这里等候,娘娘马上就回。若是姑娘一声不响便离开,奴婢们无法向娘娘交代,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奴婢。”
一个个看上去可怜巴巴的模样,可是出口的音调却是让人厌恶的阴狠算计。
痕妆眉心紧皱,双眸扫视了一眼这四个跪在身前的宫女,冷冷一笑,便又退了回去。
人家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话果然不假。这些奴才,一个个在主子那里受了气,便又以同样的手段将这气撒在别人的身上,真是可悲可怜至极。
痕妆恨恨地想着。随即又想到了赵后。
赵后这是打算软禁她吗?
她刚开始还以为这是位仁德贤良,宽厚淑德的王后,却原来也是与李贵妃同样的小人行径,甚至其城府更甚!
只是,她将她禁锢在这里,还派人监视又是什么意思?
赵后可不顾痕妆的疑惑,出了椒殿,她便一路来到了御书房。身后的宫女手中端着银盘,银盘上放着一个紫砂锅,一个银碗中放着一把银匙。
御书房内,赵王正靠坐在龙椅中,双手搭在扶手上,双眸炯炯,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他兴奋开心的事情似的。
“臣出宫后便去召集八大将军。”
赵王的下首,一左一右坐着两名男子。两人一老一少,看容貌似乎还有几分相像。这两人便是早议事结束之后,赵王要高无庸传旨召入御书房见驾的两人。
年老的便是郑国公*,那位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便是他的二字,京城禁卫军统领杨凡。
“嗯!郑国公亲自督办,孤王自然放心。不过此事事关重大,在燕使离京之前万不可让他们有所察觉才好。”
赵王又小心嘱咐着。这是一招险棋,若赢,便是整个天下,若输,那便是满盘皆死了。
“臣明白。”郑国公*面庞刚毅,虽已是有些年岁的人了,却依旧十分健硕,武将身上所拥有的刚直尽显。
他也是纵横沙场十数年的人了,如今年纪虽大,却手握兵权,八大将军更是他的门生故旧,在赵国,一个*几乎可以说控制了半壁江山。
赵王看看*,眸底情绪复杂,似乎藏了许多不便于表达的事情,唇角却隐隐带了几分讥讽,也不知道他是在嘲讽别人的不自量力,还是在嘲讽*的自以为是。
*却也并不去理会,只是笑得爽朗,那笑声那么得霸道,让人听着,心里便格外的不舒服。
正在这时,御书房在的守门人突然来报:“王上,王后说有要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