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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独孤焱,呆了半晌,最后才开口问道:“韩世子已离开,你四哥跟你关系又很好,这次来只怕也是要带你走的了……”
他的话音越说越低沉,充满了不舍和悲伤。最后,他只是闷着头,一声不吭地看着手中的茶杯,整个人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就落到了谷底。
“喂!琉森,你这样子,是舍不得你家火火吗?实在不行,你跟着他去不就行了?反正过两天,那件事情过后,你父亲和庄相也不见得就会继续留下来。”
“过两天?那件事情?什么事情啊?”庄琉森疑惑地问了一句,随即又想到了庄庆凌,“不过,父亲这几天又在收拾东西了。虽然他一直背着我,不让我知道,这两日恐怕他又要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痕妆本来是打算安慰庄琉森,顺便劝说他离开的,却不想又牵动了庄琉森的心事,使得他的情绪更加低沉了。
“伯父打算离开?”
听到这个消息,痕妆明显地十分意外。她虽然想着,过两日,等那件事情闹出来之后,以伯父的个性,应该不会再留在邯郸城。现在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是出了什么事吗?
“是啊。这几天,只要我不在家,或者晚上我睡了之后,他就悄悄地让严伯收拾东西。我那次悄悄回去,偶然听见他跟严伯说话,那样子就好像在交代身后事似的。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那日从相府回来之后,就突然开始了?”
庄琉森越说,心里越是难过。他已经五年多没有见过父亲了。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了,才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却又要离开,而且这次离开之后,只怕终身都难见了。
“他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吗?既然是从相府回来就突然开始收拾东西,那就是说他在相府的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没有去问过相爷吗?”
三人心里都充满了疑惑,看看彼此,却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天色已经渐渐转暗,燕使入都的日子,整个邯郸城的热闹却只持续了半日,之后的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轨上。只有远处的那座“闲人免进”的王宫里,热闹不减,在整个邯郸城,乃至于整个赵国中都占据着最特殊的位置。
“叔父什么也不肯说。我一直在想,那几日,除了那个悠扬的箫声外,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可那箫声又能有什么问题呢?”
庄琉森的眉头越皱越紧,想着父亲这几日奇怪的举动,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无父无母的孤儿一般。
痕妆和独孤焱从听到“箫声”两个字就已经有些明白了。
“琉森,你就放心吧,瞧你这一副闺中小怨妇的模样。唉!算了,本姑娘今日就吃点亏,多走两步,去你们侯府蹭顿饭吃,顺便安慰安慰你这颗琉璃心。”
痕妆取笑着庄琉森。以往,都是庄琉森负责逗大家开心,今天她就当偿还了,也让这个小男人开心开心。
领略过痕妆的意思,庄琉森也暂且先将不愉快的事情放下了,转而调侃着痕妆:
“说谁小怨妇呢?你们家火火马上就要离开了,你如今又是有婚约的人。两国太子争夺你一人,你倒是开心了!”
“何止两国太子啊!这两天,恐怕三国国王,再加上江湖上的一些势力,争我之人,若是排起队来,恐怕要挤破邯郸城门了!”
痕妆不许夸张地苦笑。独孤焱和庄琉森皆是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只听楼下一阵喧哗,紧接着楼梯上阵阵响动,转头看时,却见数十名黑衣人突然涌了上来。
夜色还未降临,就已经有人等得不耐烦了。
“交出那女子,饶你们不死!”
为首的黑衣人右手握刀,刀尖直指痕妆。
“这次可是你的,与我无关了。”
独孤焱淡淡一笑,依旧悠闲地品着茶,似乎感觉不到任何威胁的存在。
黑衣人被人彻底忽略,眉头早已紧皱起来。却听那女子不无苦恼地笑道: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看来我以后得多说点儿好事了。比如,也许天上可以掉下座只属于我的金山银山来。”
“找死!”
黑衣人首领似乎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而且这样彻底得被别人忽略的感觉,实在让他觉得有失他杀手的颜面!
“哎哎哎!等等,等等!别急嘛!现在那么多人找我,总得让我知道你们是谁的人吧?”
痕妆依旧笑得如花般灿烂。
黑衣人眯了眯眸子,好似十分得意于自己的身份,嘴里却说道:“你跟我们走,自然就知道了。”
痕妆冷冷一笑,那笑容却如同三月正在含苞待放的娇艳花朵,让人看着便不由得被吸引。
“能这么快找到我,应该是身处邯郸城的人。况且,还这么急切,迫不及待的,恐怕是韩世子南霁泽吧?”
虽是询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那黑衣人一顿,随即向前两步,便想要拉过痕妆,将她带走。
看这黑衣人的反应,痕妆明白,她猜中了。
待到黑衣人靠近过来的时候,还不等痕妆出手,只见庄琉森早已经伸出一只手来,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握紧黑衣人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然后便是一声凄厉的喊声。
那声音那么地凄凉,似乎是从地狱传出来的一般,让人不走觉得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发颤。
“啧啧啧,琉森,第一次看你动手,居然下手这么狠,你瞧给人家疼的。这声音听着都让人觉得可怜!”
痕妆和独孤焱两人依旧未动,两人喝着茶,又转头看看那些已经被庄琉森吓得连连后退的黑衣人,莞尔一笑:
“南霁泽居然这么小看我!虽然我痕妆是个女流,可他也没必要就挑这么些人吧?真是太伤人家的心了!”
“你还说呢!若不是你上次害人家折了那么多高手,今日来的人又怎么会是这种货色?”
痕妆和独孤焱两人交谈着,说出的话却让这些黑衣人更加地害怕。
他们早就听说,上次围攻燕世子时,他们主子损了不少高手,连主子身边的四大高手,也去了三人。另一人,若不是当时留在主子身边,恐怕也难逃那一劫。
“痕妆害人家折了那么多高手?”庄琉森疑惑地看看痕妆,又看看独孤焱,似乎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那天要不是她,你恐怕就见不着我了。”
独孤焱指指身上的伤,随即又想起那日的情况,眼睛不由移到痕妆的脸上。
那个人,在她的心里,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吧?
“滚吧!”庄琉森一脚将手中的人踢出老远。
“等等!”痕妆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却让人心里不由得害怕,“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如果还想留着韩国争霸天下,就别来惹姑奶奶!否则,姑奶奶绝对有能力让你们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黑衣人全身一颤,匆匆下楼退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庄琉森双眸炯炯地盯着痕妆,认识这个女子接近两年,一直以为她是温柔淡然的,却没想到,她也会有如此嗜血,让人畏惧的一面。
“好了,出来一天了,走吧,独孤,一起去蹭饭。今晚宫里给燕使办接风宴,咱们正好去躲躲清静。况且,既然无法预料之后的事情,还是先做些安排要紧。”
三人有说有笑出了茶馆,一同走向侯府。夜色已浓,月华柔和地撒在地面上,淡淡的光晕包裹着三个相偕离去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王宫里的夜宴上,韩世子南霁泽偷偷潜逃的消息适时地传了进来。
独孤淼锦衣华服,早已与赵王进行了一番争论,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韩世子潜逃的消息一传来,场面瞬间逆转。独孤淼借此提出质疑:“……据说邯郸城城防牢固,韩世子怎么会突然潜逃呢?而且,居然没有一点儿消息……”
赵王的如意算盘落空,韩世子潜逃,相当于狠狠地打了赵王一个嘴巴,自此,韩赵两国之间恐怕就只能对立了。
燕世子被刺,还是在赵国境内,燕国没有怪罪于赵,只是要求召回世子,若是再继续扣留,恐怕赵国到时候四面楚歌,燕韩联手,赵国被前后夹击,哪里还有争霸天下的资格?
想到这里,赵王无奈,只得松了口,同意了燕使的要求。燕使回国的日子也已经定在了三日后。
使者刚到,问题便得到了解决,这在史上恐怕是最利落的一次两国谈判了吧?
痕妆与独孤焱一同从侯府出来的时候,夜已将阑,街道上显得有些空阔。
两人并肩走着,久久沉默无言。
“痕妆,”独孤焱率先打破沉默,“要不你跟我去燕国吧?”
今晚庄庆凌把庄琉森支走之后,就一直在劝说着痕妆离开,此刻他也想要劝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独孤,我知道你的好意。今晚我也一直在劝说伯父打消这个念头,你应该是明白的。天下之大,无论我躲到哪里,都逃不掉。这件事情,最根本的解决方法就是面对。面对还有一线生机,若是逃避,只能是一条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