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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我就爬起来了,徐妈妈刚从菜市池来,很少见我起来这么早,她就拉着我聊了起来。听她念叨了一会儿,我也听出了她的顾虑,虽然昨晚徐俞凡在她面前下了保证了,但是其实在心里她还是挺担心自己儿子的。这些天我跟徐俞凡暗地里这么闹,她貌似看出了些端倪,只是我俩面儿里表现得这么好,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徐俞凡出去喝这么两天酒啊,算是彻底把我们想隐藏的矛盾给暴露了,不过好在她也没知晓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是知道我俩闹别扭,所以我跟莫小磊领过证的事儿她还被蒙在鼓里,多少算是一件好事吧。
“妮子,我们家俞凡没跟你置气了吧?”她试探着问我,表情仍然有些担忧。
哪能不置气啊?我心想。不过这话可不能说,不然肯定惹一身麻烦。“没有,没有!”我连忙回答她说。
“那就好,那就好。”她的脸上稍微轻松了些,拉着我的手说:“妮子啊,俞凡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有些时候啊,咱作为女人得多担待点,男人在外打拼养家不容易,受了委屈回家闹点脾气也正常。不都说每个成功的男人后面都有一个女人嘛,说的就是像我们这种贤内助啊,这女人都是辛苦命,孝敬上头,抚养下头,照顾自家男人,还得要操持好这个家。”
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别扭,合着这一早拉着我谈话,就是想说说我没管这个家嘛!说什么他儿子徐俞凡在外面打拼养家,这结婚过后家里大小开支哪样不是我占大头,要不是当初我硬要开这个店,就凭他儿子那点工资,甭说养家了,养活这肚子里的就够呛。我心里很不痛快,但也不是在乎钱的事儿,只是我为这个家的付出就这么被无情地抹杀,换谁都不痛快。
我也明白了,徐妈妈这明显就是向着他儿子说话,分析得头头是道,可哪条不都往我身上招呼,哪有他儿子的半点不好。尽管这样,为了家庭的和睦,特别是这会儿关键时刻,再不痛快我也得忍着,谁让这徐俞凡才是她亲生的呢,所以话得往漂亮了说。
“妈,你放心吧,我俩这不是新婚没多久吗,等慢慢适应这新的生活,磨合好了,一定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我笑着说。
“那行,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她捏了捏我的手说,“饿了吧,妈这就给你做早饭去,一会儿俞凡也该起床了。”
我点了点头,又想起昨晚跟徐俞凡那一段自言自语的“对话”,便跟她说:“妈,今天我想去医院检查检查,等会儿俞凡起来,你跟他说说,让他陪我去吧。”
“他今天不还得上班吗?要不我陪你去。”徐妈妈提议说。
我的脸一黑,去医院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让她安心,我是想让徐俞凡跟我去做个鉴定,以此来洗清我的冤屈,这要是让她去了,不就相当于把这徐俞凡怀疑我的这事儿跟她招了吗。所以我就在心里想该怎么拒绝她,可我实在是拿不出说得过去的借口啊。
“还是我陪妮子去吧。”这时候徐俞凡从房间出来了,他对他妈说:“我今天不用上班,跟单位请的假明天才到呢。正好这些天也没怎么陪他娘俩,就让我陪她去医院吧。”
徐妈妈一听这话就喜上眉梢,对她来说,这是一个十分积极的信号啊,于是她很爽快的就点头同意了。徐俞凡看着我,对我微微地点了点头,看来昨晚的话他是听进去了的。
我们吃过早饭就坐车出发去医院了,一路上徐俞凡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转过头望着车窗外面。我看着他的那愁容不展的侧脸,心里也是憋得慌,就好像我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我突然就想起了我妈之前跟我说过的一句话——“那姓徐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你非要吃亏了才知道爸妈对你的好。” 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妈这句话就这么跳进了我脑袋,也许真是觉得自己在这是吃了亏,开始念我妈的好了吧。
很快我们就到了医院,走廊里等着的人很多,其中不少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她们被自己的老公小心搀扶着,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我又看了看身边的徐俞凡,冷着脸隔着我两步的距离,鼻子就一阵发酸。我没敢再看下去,便穿过人群去找刘主任。
刘主任每天接诊的病人不多,我俩找到她的时候她刚忙完,见我来了便招呼我们坐下。我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徐俞凡却站在门口,不愿意进来。
“哟,怎么了这是?”刘主任斜眼看着徐俞凡,悄悄地问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不过我相信她也能明白。
她也对我笑了笑,表示理解,然后问我说:“最近有什么不舒服吗?我记得你这次的产检还差一个星期吧。”
“我挺好了。”我收起了笑容,郑重地说:“刘主任,今天我们来找你,是想请教你一下,我现在这个情况,能给胎儿做亲子鉴定吗?”
刘主任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徐俞凡,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能理解她的反应,凑上前轻声地解释说:“刘主任,你别多心。我相信我自己,只是他不放心。你也看到了,我做鉴定的目的只是为了给我正名,消除误会,这样才能把日子过下去。”
她很理解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唉……男人啊!”
我又请求说:“刘主任,这件事别让我婆婆知道,好吗?我不想再生枝节。”
“没问题,我知道分寸。”她点了点头说。“这个胎儿的亲子鉴定我们这里可以做,但是技术有限,准确性不是特别可靠,为了保证准确性,我可以托人送到省里去做鉴定。”
“那就麻烦你了。”
刘主任又跟我们交代一些必要的思想,然后带着我做了些检查,抽取了一些羊水的样本,连同徐俞凡的DNA样本,分作两份,一份留在她这里做鉴定,一份送往了省里。
接下来就是焦急而又漫长的等待,两天后,刘主任她们这里的鉴定报告先出了,我清楚鉴定的结果,所以看也没看就扔给了徐俞凡。可他拿到手里硬是没敢看,最后说是要等到省里的那份报告一起看。就这样又过了五天,省里的报告也到了,徐俞凡找了个借口把他妈给支出去,又把我锁在房间外面,自己躲在屋里看。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端着一杯水静静地听着,其实对待这两份报告,我很平静,但是当所有的猜疑都将有一个结果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激动。我看着墙上的挂钟,时间一秒一秒地走着,过了一会儿,房间里传来了徐俞凡的笑声。“是我的,是我的!”他大声的叫喊着。
我的眼泪也滑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