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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很快在云雾村会合了,其他三人见到杜若平安归来,自然也是欢喜不已。特别是守芸,拉着杜若的手,一时喜极而泣:“还好你没事,要不然,我该怎么回去见衡儿啊!”
杜若自是又安慰了她一番。见自己的仙剑丝毫没受损,她更是欢喜异常。
云雾村的村民昨天就已知晓,山中妖兽已除,因见杜若失踪,大家虽心中欢喜,但面上都不好表现的太过高兴。现在见杜若也平安回来了,村民们就马上张灯结彩,大摆宴席,一来庆祝妖兽被除,二来答谢他们六人。
宴席一毕,六人就起身告辞,好尽早回山复命。村长带领全村老少,将他们送到村口,并奉上了颇为丰厚的谢仪。
大家因顾虑杜若、成肃二人受过伤,所以回去的途中,飞行的速度比来时慢了许多。
两日后的申时左右,六人回到了太山。
一众师长见六人平安归来,并且圆满完成了交代的任务,都颇觉欣慰。
六人在无极宫大殿上,由明风向常清掌门等人,详细禀告了除巨蟒的经过。闻得杜若与成肃受过伤,众位师长自是又关切了一番。常清掌门对几人夸奖了几句,然后让除明风以外的五人,全部回去休息。
今日在无极宫内,杜若没有见到常静师伯和她座下的弟子的身影,心中颇觉失落。五人一同走出了无极宫。杜若心中记挂着杜衡,就劳烦守芸给她带话,等自己回禀师父后,就去桃花源看她。
守芸也一直在暗自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师父没在殿内,她答应了杜若后,就与其他几人一一告别,然后匆匆赶回了桃花源。
“杜师妹,你的内伤还未痊愈,回傲徕峰后,要安心休养几日!”成肃满目关切的凝视着杜若,叮嘱道。
“多谢成师兄关心!”杜若感激的朝成肃笑了笑。
成肃原以为杜若会马上去傲徕峰,可说完话后,他发现杜若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犹疑的与守至向悟灵行过礼后,就一步三回头的一同朝弟子房那边走去。
见他们都走了,杜若才向悟灵问道:“小师叔,是不是你们也快要回清凉寺了?”
悟灵谦和的轻声回道:“应该是,我们下山太久了!”
杜若神情有些失落与不舍的“喔”了一声,停顿了片刻后,接着说道:“我就要回傲徕峰了,也不知你走时,能不能来送你……”
悟灵看着杜若失落的神情,心中不觉一颤,似有些隐隐作痛。他努力挂起了一丝笑容,温和的安慰道:“多谢你的好意!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便会再见面的。小僧记得,还欠你一串菩提珠呢。”
“对啊,小师叔,这件事可是至关重要,你可千万别忘了啊!”杜若见悟灵还记得答应自己的事,马上又开心起来。
悟灵目送着杜若离去的身影,孤独的站在石阶之上,怅然若失。
杜若独自回到了傲徕峰,她望着眼前那一片郁郁葱葱的翠竹,静静伫立了好久,又朝师父那拉满帷幔的房间看了一眼,才挪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直到临近傍晚,乔宇才从极顶回到傲徕峰。
那时,杜若已经煮好了晚饭。饭前,乔宇先询问了一下她的内伤,杜若反复说自己已无碍,可乔宇还是不放心的给她把了一下脉,确定她所言不虚,才安下心吃饭。
用过晚饭后,乔宇吩咐杜若,收拾好碗筷后,便到自己的房间来。
杜若心想,师父一定是要询问自己此次下山的事情,她连忙手脚利落的干完活,片刻不敢耽搁的到了乔宇房间。
杜若进屋后,先恭恭敬敬的向乔宇行了礼。
乔宇点了点头,而后开口问道:“若儿,今日在无极宫内,你明风师姐已对你们几个此次下山的表现,一一向我们汇报了一番,你觉得自己表现如何?”
乔宇不露声色的看着杜若,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变化。
杜若听了师父的话,连忙偷眼看了一下他脸上的神色。
她看到师父正注视着自己,脸上也看不出是怒是喜,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糟糕!不会是自己做错什么了吧?
“弟子…弟子……”杜若为难的垂首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该怎样评价自己。
乔宇看着她忐忑不安的样子,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
杜若见师父脸上有了笑容,悬着的心马上放下了一半,不似刚才那般不安。
乔宇微笑道:“你明风师姐夸你聪敏机智,这次亏得你瞧出那九首巨蟒的薄弱所在,才得已顺利除掉它。”
听到师父如此说,杜若悬空的心终于完全放了下来,她连忙谦虚的回道:“是明风师姐过誉了,弟子还有许多不足,不然也不会被那巨蟒拍下山谷了!”
“你能这般想,为师很欣慰!你虽聪敏,可要时刻提醒自己,要戒骄戒躁。你可知道,为师在你身上寄予了多大的期望?”乔宇盯着杜若,神情颇为郑重。
杜若闻言,连忙单膝着地,跪在乔宇面前,神情恭敬万分的应道:“弟子时刻不敢忘记师父的教诲!弟子深知自己的短处,更知道师父在弟子身上所耗费的心血,弟子定会努力修行,不负师父所望!”
“很好,你起来吧!”乔宇欣慰的点了点头。
杜若起身后,乔宇继续说道:“近日,那二仙门越发猖獗,恐怕今后,你要经常下山,到时要多向其他的师兄、师姐学习,取长补短,知道吗?”
“是,弟子明白!”杜若连忙躬身应道。
杜若心中忽记起了一件事情,她微笑着向乔宇询问道:“师父,不知清凉寺、苍梧庵的师伯、师叔们,何时离开太山啊?”
乔宇显然没想到杜若会忽然问起这个,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回答道:“哦,他们下山时日已久,挂记寺中事务,适才已经连夜回山了。”
杜若没想到悟灵这么快就走了,心中不觉有些失落。她看到师父面上已经露出了疑惑之色,连忙岔开话题,继续问道:“师父,在此次下山途中,弟子也听明风师姐和成肃、守至二位师兄提起过那二仙门,他们真的就那般无恶不作吗?”
乔宇站起身,缓步走到门口,抬首望着已经繁星点点的夜空,向杜若反问道:“你觉得那九首巨蟒怎样?”
杜若飞速的思索了一下,然后看着师父的后背,口气干脆的回道:“弟子觉得那巨蟒吞食乡人、伤生害命,自是十恶不赦,当诛!”
乔宇听了她的话,缓缓摇着头,叹道:“那二仙门恐怕比那巨蟒可恶上千倍、上万倍!”
杜若神色震惊的望着乔宇,半张着嘴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乔宇听到她刚才的言语中提起过成肃,不觉心念一动。他回过头看着杜若,眼中颇含深意的问道:“若儿,你觉得你成师兄如何?”
杜若一愣,没想到师父会忽然问起成肃。她转而又一想,成肃是师父义兄的儿子,师父关心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杜若想到这里,赶忙回道:“回师父的话,成师兄为人和善,行事沉稳、练达,不似徒弟这般莽撞。而且他对我和衡儿很照顾,弟子觉得,他和我哥杜仲很相像!”
乔宇静静听着杜若的话,一开始听到杜若细数着成肃的优点,脸上不禁挂起了舒心的笑容,可等到听到杜若最后一句话,说成肃像她哥哥时,乔宇又不觉忧心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重新转过身,望向了天上的繁星。
杜若隐隐觉得,师父似乎对自己的回答不太满意,可她又不敢回问,只好就那样静静立在师父的身后,沉默不语。
就这样,师徒二人各自静默了良久。
杜若猜测不出,师父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可又不好出声打断,只好朝门外不远处的那片翠竹望去。
夜色中,山风拂过,那翠绿的竹身,统一的朝一侧倾斜着,竹叶互相摩擦的飒飒作响。耳中听着那响声,望着那夜幕下的萧索的竹林,不知为何,杜若忽然忆起了那个坠谷的夜晚,忆起了那不绝于耳的雨声,忆起了那团昏黄、温暖的光芒,更忆起了那张傲睨万物的面庞……
杜若就那样静静的出着神儿,忽然间,乔宇开口打乱了她的思绪:“若儿……”
乔宇依旧没有回过身,杜若看不到他的神色,不知为何,他的语气听起来,夹杂着些许犹疑与伤感。
杜若不知是因为思绪被打乱的缘故,还是被乔宇略带伤感的语气感染,不觉语气也变的有些低沉:“师父……”
乔宇还是那样默默站着,好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夹杂着无奈、夹杂着伤感,更多的却是愧疚!
杜若觉得师父此时此刻的背影,好生孤寂、萧索,让人看着心酸。杜若在他背后,微微迟疑的,又轻声喊了句:“师父……”
又过了片刻,乔宇才缓缓的开口道:“你一定还记得,师父曾答应过你,等你这次回山后,为师便将那房中的秘密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