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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清掌门见到杜若温和一笑,向其摆了摆手,杜若心下稍安,知道他还不知道实情,便先退到了师父身旁站定。
成肃心中的不安比杜若更甚,他开始后悔太急于向乔宇告密。他不知道杜若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已暗暗恨死了自己。
杜若并未在意成肃的感想,她一直在忖度师父一会儿会怎么办,是不是会当众说明自己的错误,然后按门规施以处罚。
终于,风正阳与常静真人陆续到了极顶,守至、守芸、杜衡亦跟了来。杜若微微皱眉,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观看自己受罚。
“今日招大家来,是因为乔师弟有话要说。乔师弟,人到齐了,你说吧!”常清掌门坐在掌门大座上,蔼言道。
乔宇起身,先向掌门微微颔首,然后便向大家扫视了一眼,在看到杜若时,微微停顿了一下,杜若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
“掌门师兄、风师兄、常静师姐,今日特意将大家叫来,师弟是有一事,想跟在大家面前说明……”乔宇娓娓说道。
杜若听了师父的话,暗暗抓紧了自己的衣衫。
“若儿、肃儿,你们两人向前!”乔宇忽而转口,向两人吩咐道。
成肃一愣,忙走到了殿中。杜若满心疑惑,说自己的事,为何还要叫上成肃,难道是让他跟自己对质?杜若不能再多想下去,忙走到成肃身旁站定。
殿内众人的脸上,皆现出不解之色,唯独常清掌门始终眼含笑意,应该是乔宇之前已与他透露过什么。
“我与你两人的父亲是结拜兄弟,虽你们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师侄,可在我心里,与亲子无异……”乔宇说着目光闪动,有些动情。
两人越听越迷茫,特别是杜若,她抬眼偷看了一下师父的脸色,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你们两人的父亲,生前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可惜没能在活着的时候实现,五年前,云中在去世前,便将其嘱托给了我……”乔宇盯着杜若,慢慢说道。
杜若望着师父的双目,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样子,实在想不透是什么事情。
“当年,在肃儿周岁时,你们的父亲,已共同给你们定下了亲事,我是见证人……”
乔宇的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殿内的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常清掌门只是抚须微笑,显然是早已知晓。风正阳与常静真人互相对视,脸上皆现出喜悦之色。守至着实替成肃高兴,少有的笑容爬上了脸庞。守芸并不知杜若的心意,只觉得两人郎才女貌,很是般配,自然应为其高兴。
成肃先是讶异、不敢置信,然后便是激动、兴奋,惊喜异常。可他平素沉稳,自是不能表现的太过火。
乔宇的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在杜若头顶炸开,她大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原本就不太灵便的双腿,一个不稳,向后踉跄的倒退了几步。
殿中的众人,见杜若脸上毫无喜悦之色,神色皆变。
杜若不敢置信的轻轻摇头,眼中露出惊恐、抗拒,双唇只是颤抖,却是说不出话来。她愕然抬头,向常静真人身后站着的杜衡望去,望着呆愣、受伤的妹妹,如同一柄利剑,直插入她的心间。
成肃看着杜若极不情愿的反应,眼中的兴奋、喜悦之色,顿时荡然无存。
“若儿!”乔宇沉声低喝。
杜若猛然清醒过来,屈膝‘扑通’跪在了师父身前,满目痛苦的向乔宇拒绝道:“不!师父……”
乔宇眼中虽有疼惜之色一闪而过,面色却是冷酷的:“这是你爹临终前,唯一放不下的事情!”
“师父……”杜若满目哀求的颓然松下了原本挺直的身子。这样的安排,比杀了自己、比任何严酷的惩处,都来的残酷。
杜若已然生不如死。
殿中的众人脸上都有着不解之色,乔宇忙勉强挂起微笑,向风正阳说道:“风师兄,劳烦你挑个好日子,尽快让他们二人成婚,也算是了了我那两个兄长的心愿。”
风正阳哈哈一笑,朗声道:“这是自然,这可是我太山一门的大喜事!”
杜若已陷入混沌之中,周围的人说什么她都听不到,连自己后来怎么出的大殿,怎么回的傲徕峰都不记得了。
成肃本是满心欢喜,可看着杜若失魂落魄的样子,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后来,他慢慢思虑,或许等成婚后,时间长了,她便会回心转意……
杜若跟着乔宇落到傲徕峰上时,一直等在那里的乐阮倾连忙迎了上来。她看着杜若失神的样子,已隐约猜到了几分,心中跟着大痛。
“若儿,肃儿人沉稳、善良,他会好好对你……”乔宇回身看着自己的徒弟,眼中露出不忍之色,“……等你风师伯定下婚期,我会让肃儿亲去泺邑,将你哥哥、嫂嫂请来住些时日……”
乐阮倾听着丈夫的话,眉头一挑,脸上现出怒色,可不等她开口,一旁的杜若眼皮微动,呐呐说道:“是……弟子……谢过师父……”
乔宇听到那个“谢”字,目光一痛,忙转身向竹屋匆匆走去。
“若儿,你怎么了?别吓师娘!”乐阮倾心焦的拉着杜若的手,急急问道。
杜若费力的将眼珠转动,看着乐阮倾,努力扯起一丝微笑,然后便向自己的房间沉步走去。
乐阮倾望着她费力拖动的双腿,恨然向自己的房间望去,满目怒火的大步向里面走去。
杜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成了一根木头。躺在床上,只有在想到姜潇时,她才会感到疼痛,而且会疼的浑身战栗,忍不住蜷缩起身子……
直到临近中午时,乐阮倾才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杜若的房间。杜若木然的从床上起身,抬眼向乐阮倾脸上看去。
那满面的泪痕依旧清晰,双眼亦布满血丝,杜若心中一刺,她知道师娘一定是跟师父哭闹过了。杜若心中一暖,双眼活泛了许多,乐阮倾看着她的样子,鼻子一酸,两行清泪又流了下来。
杜若抬手,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然后冲其微微一笑,安慰道:“师娘,你别这样,我没事……”
乐阮倾抓住她的手,担忧的连声说道:“若儿,你想哭便哭出来,别憋在心里,我们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你……”
杜若微笑摇头,低声道:“师娘,你别替我担忧,我没有难过,也不怪师父,我会接受这一切……”
“若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乐阮倾急的瞪圆了双眼。
“师娘,中午了,你还没做饭呢,我也该去练功了……”杜若若无其事的说着,然后便起身出了房门,向星月洞方向走去。
乐阮倾困惑不解的望着杜若的背影,不知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乔宇站在房门口,望着杜若寥落的身影向星月洞移去,脸上满是歉疚、心疼之色……
一连几日,乐阮倾都不理睬乔宇,她本想晚上陪陪杜若,杜若却整日的待在星月洞内,连晚上都不出来。开始,乐阮倾总担心她会想不开,可一连几次进去偷看,她都在专心修炼。
日子一如往常,杜若依旧每日定时去徂徕峰,照旧与雪团儿说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就是风正阳与守至,有时当着她的面,提起与成肃的婚事,她也一笑而过。全太山的人都以为杜若对婚事很满意,连成肃、乔宇也以为她已想通了。
唯独乐阮倾一人,照旧暗暗忧心不已。
自那日宣布婚事后,杜若便没见过杜衡,也没有去桃花源看她的意思,杜衡也没来傲徕峰找过她。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杜若悄悄从洞内走了出来,然后向林中走去。再过些时日,北方就应该会下雪了,这遍地的竹叶应会被白雪覆盖。夜里寒凉,杜若却浑然未觉,她忆起那日在十万大山中与姜潇吃鱼的场景,嘴角泛笑……
杜若在林中静立了良久,最后弯腰捡了一片竹叶,招来青青,然后便一人一鸟,向竹屋走去……
自上次回山后,悟灵就心神不宁,他不知道杜若怎样了,成肃是不是已将事情告知了师门长辈。
终于,他盼来了青青。
捏着几乎与上次一模一样的竹叶,看着上面的那张笑脸,悟灵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他敏感的意识到,杜若不止是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大事。
他想给杜若去封书信,追问她到底怎么了,可又知道她要是不愿说,自己再怎么追问也没用。悟灵思来想去,为不给她添乱,只能假装糊涂,又让青青给她带回了几颗酸枣。
他宁愿让她心稍安,自己将痛苦、不安、焦虑一力承担……
第二日,悟灵正在自己师父的房内打坐,不觉间,便已双目微启,盯着房内的一角出神,空净大师已然洞悉,他不动声色的出声唤道:“悟灵……”
悟灵一惊,忙双手合十,颔首道:“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