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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净大师抬眼瞥了一眼自己的弟子,低声道:“去抄写一百遍心经……咳咳……”
悟灵弯腰垂目,恭敬应道:“是,师父!”
…………
青青回来,杜若以为悟灵真的相信了自己的刻意隐瞒,心下稍安。
成肃又开始每日都会去傲徕峰向乔宇夫妇问安,其实,都是为了能多见见杜若。可杜若除了去徂徕峰,便是待在星月洞内,他都见不上。
后来,他特意借去找守至为名,去了一趟徂徕峰。他这几日听守至,说杜若心情不错,以为她已接受了自己。
杜若从风正阳的房内出来,没想到会在此碰到成肃,她心一紧,脸上挂起淡淡的笑容,成肃见此,自是心花怒放。
杜若的淡然,倒是让成肃一阵羞愧,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师妹,你会不会怪我上次……其实,我都是为了师妹好,那灭天教贼子,自然安得不是好心,我是怕师妹受骗……”
杜若眼底一冷,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开口打断了成肃的话:“师兄多虑了,师兄说的是,我不仅不怪你,还要多谢师兄你呢!师兄,我还急着回傲徕峰,以后再说……”
成肃并不知杜若的话中有话,听到杜若说‘以后’两个字,心中更是得意。
这日傍晚,杜衡忽然一人上了极顶,并将成肃叫到了一僻静之处。仅仅几日的时间,杜衡的脸已瘦了一圈,气色也不好。成肃如今正意气风发,满心都是杜若,哪顾得上在意杜衡的变化。
“杜衡师妹,你来找我何事?”成肃春风满面的向杜衡亲切的笑问道。
杜衡看着成肃神采奕奕的样子,脸色更加不好。她微微低头一思索,鼓足勇气,抬头向其问道:“成师兄……你确定要娶我姐吗?”
成肃一愣,脸上现出不解之色,疑问道:“师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自然是要娶你姐姐,这可是两家父母早就定好的。”
杜衡目光一沉,轻轻咬了咬下唇,继续问道:“你难道就没想过,我姐或许并不满意这门亲事?”
成肃心一跳,脸上的笑容已荡然无存,微微沉脸反问道:“杜师妹,你此话是何意?”
“我是说,我姐可能已有心上人,你和她并不合适……”杜衡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慌乱。
成肃看了看杜衡,冷冷说道:“师妹,我听不懂你的话,我还有事,先离开了!”成肃说着便断然转身离去。
杜衡霎时心急如焚,在其身后忙喊道:“我没说谎,我姐真的有心上人,就是那灭天教少主姜……”
“住口!杜师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她是你亲姐姐……”不等杜衡的话说完,成肃便急急回身,止住了她。
杜衡满目的委屈之色,泪珠双悬。成肃端详她的神色,已经猜到了几分她的心意,心中顿时大乱,低声道:“杜衡师妹……你……唉!我对你姐……其实在你们刚入门时,我便喜欢上了她,所以……我希望你刚才的话,以后不要再提起!”
杜衡心中大痛,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成肃在旁更加的手足无措:“师妹,你不要这样……”
“我姐她心里没有你,你难道真的丝毫都不介意吗?”杜衡泪眼婆娑的望着成肃,低声啜泣道。
“这……”成肃的头都大了,意乱心烦,“这是两家大人早就定好的事情,其他都不重要……”成肃开始躲避杜衡的追问。
不等成肃话说完,杜衡就痛苦的咄咄说道:“可我爹的女儿,并不是只有我姐一个!”
杜衡的这句话一出口,不止成肃被吓住了,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两人沉默良久,气氛已经变得尴尬异常,成肃抬眼匆匆看了看杜衡,最后声音虽低沉,语调却万分决然的说了句:“此生,我非你姐不娶!”便毅然离去。
杜衡的心,彻底被伤的支离破碎……
在守至与杜若的共同恳求下,风正阳已同意将追踪术传给了雪团儿,雪团儿为此好不兴奋。
如今,杜若除了话少了很多,其他的一如往常。她对乔宇较之以前更加恭敬,乔宇为此感到很是欣慰。乐阮倾却是相反越来越担心,她几次想找杜若深谈,杜若却都借故躲开。
风正阳已为二人挑好了良辰吉日,就在下个月的初六,掐指数算,已不足半月。日子越临近,杜若的心中越发焦躁,她在等一个时机,生怕会拖延过去。
这日,常清掌门急招众弟子,似是灭天教与二仙门又有异动。杜若得到消息后,心中暗喜,这些天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原来,正派又探得消息,灭天教联合二仙门已集聚清凉寺东北的釜山。历来传闻,那釜山上有蚩尤疑冢,想必灭天教打的就是它的主意。
因釜山离涿鹿较远,又加上古籍中零落的记载,姜淞对此处并未抱太大的希望,于是便留在苍山修习战神密卷,并未亲来。
吸取上次的教训,这次太山派出了乔宇与风正阳两大高手。乐阮倾总觉得最近杜若有些异样,在她离山前,反复叮嘱了许多话。杜若看着师娘关切的神情,几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一脸笑容的与她道了别。
杜若原本是站在风正阳座下的弟子中间,在看到常静真人座下的弟子到来后,她微微一思索还是走了过去。
杜衡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别扭、勉强,杜若却是满目关切的过去拉住了她的手。杜衡下意识的将手往回抽了抽,杜若心一疼,面上却是故作不知,手上加大了力道,抓紧了她,然后便注视她的双眼,柔声叮嘱道:“衡儿,日后自己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更要时常回家去看看……”杜若笑的眼角有些发酸。
“姐,你……”杜衡听得有些困惑不解,可不等她话问出口,风正阳已在招呼大家动身。
杜若一路上始终飞在最前面,离乔宇和风正阳很近,杜衡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却因修为较低,追不上她。
成肃离杜若飞的很近,有心与她说上几句话,却碍于两人快成亲了,又加上有师长在旁,便没好意思开口。
前几日,清凉寺附近已下了一两场大雪,到处是苍茫的白色。西北风吹来,杜若的脖颈处有些瑟缩,她一路上都在想着,在十万大山中的那些日子,所以,脸上始终挂着微微笑意。
越靠近釜山附近,空中遇到的清凉寺僧众越来越多,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悟清大师已带领修为较高的弟子到了釜山之上。杜若想到悟灵,原本坚定的心,竟有了一丝活动,她有些放心不下……
釜山上,休无已带领灭天教教众与二仙门门人汇合,就在他们分派完众人,开始搜山时,悟清大师亦带领弟子陆续赶到。在山上,双方已起了几次小的打斗。可这次,灭天教似乎并无意与正派有太多的纠缠,双方就那么一躲一闪,并不正面交战。
虽临近天黑,可因那釜山是一个光秃秃的石头山,又加上有白雪覆盖,视线还极好。休无、云霄、姜潇三人,此时正站在一块巨石上,等着寻山的众人回来禀报搜寻结果。山阴处,悟清大师正带弟子边与一部分徒众纠缠,边等候太山弟子到来。此次情势较急,苍梧庵并未来人。
望着空中涌来的点点光亮,休无皱眉道:“看来是正派大批弟子赶来了,得让他们加快搜寻速度!”云霄与姜潇在旁赞同的齐齐点头,休无向身旁的一个下属吩咐了几句,那下属忙领命向下传达命令。
望见天空上的光亮,悟清大师已派一名弟子迎了上去,风正阳与乔宇在来人的引领下,在山上与悟清大师会面。一众灭天教、二仙门教徒见此,忙仓惶逃离。悟清大师与风正阳、乔宇来不及客套,便一同带弟子追了上去。
混乱间,杜若望见了悟灵,悟灵亦望见了她,两人却因相隔甚远,眼神都来不及交流。朝着那群教众猛追,悟清、风正阳、乔宇带众弟子,终于到了休无等人面前。
休无一脸的淡然,对他们的到来,并未显出一丝慌乱。姜潇急急向对面的人群中扫去,望着杜若,他的心一阵狂跳,总算她还平安……
杜若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姜潇,眼眶温热,总算自己今日没有白来……
她已察觉到,周围有道道目光在关注着自己,她知道,有师父的、成肃的、杜衡的,自然还有悟灵的……
想起悟灵,杜若抬眼向其看去,两人对视,杜若眉头微皱,这些时日隐藏起来的痛苦,开始忍不住流露出来。悟灵心头一紧,他的直觉没有错,杜若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他心中暗暗大急……
姜潇见两人对视交流,心中有些泛酸。自见面后,杜若仅仅瞥过自己一眼,与这和尚却能对视这么久……
“你们来的倒是挺及时……”休无冲对面三人,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