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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探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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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清掌门早就有意让成肃受戒,如今自然心中喜悦万分。

杜若打量师父的神情,知道事已成定局,心中满是愧恨。她低头皱眉想着,蓦地,抬头向自己的妹妹看去。望着杜衡面若死灰的样子,杜若连忙挣扎起身,可是她一动,背上便是剧烈的疼痛,她几欲趴倒在地。悟灵一直在关注着她,见她如此,心疼不已。

就在此时,杜衡沉脸木然的向场中走去,常静真人满目诧异,她一直觉得今日杜衡不对劲,不知她要干嘛。

杜衡直直跪在了杜若的斜前方,与成肃几近并排,紧接着,她细弱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弟子杜衡,亦想像成师兄般受戒入道,求掌门师伯、师父应允!”

“衡儿?!”杜若大惊,话一出口,眼前便是一黑,昏死过去。

…………

待杜若醒来,天已近傍晚。她发现自己正趴在自己的枕头上,一动,背上便是剧痛。

“别动!我和守芸给你上过药了,这七星鞭的鞭伤,可不是普通的伤痛,即使你常静师伯的药再有奇效,也要休养月余!”乐阮倾疼惜的声音,在床前急急传来。

“师娘……”杜若闻声,费劲的将脸转过,看向乐阮倾。

乐阮倾坐在床边心疼的说道:“真是的,你风师伯可真下的去手,怎么打的这么重!”乐阮倾说着,眼眶便湿润了。

杜若忙解释道:“风师伯这已是手下留情了,原本是要打三十鞭的……对了,衡儿怎么样了?啊……”杜若想起杜衡,急的要起身,却牵扯到了背上的伤,不禁大声痛呼。

乐阮倾在旁忙应道:“别急!别急b儿她……唉……”

乐阮倾的迟疑,让杜若心中大急,又要挣扎着起身,乐阮倾忙止住她,解释道:“你别动,听我慢慢说。今天是守芸送你回来的,之后她又来给你送药时说起,掌门已同意让成肃、衡儿受戒入道了……”

“什么?”杜若双目圆睁,“可衡儿她不是真想入道的,她是为了成师兄……不,我要去药庐找她……”

杜若说着就又要起身,乐阮倾急急喊道:“没用的!”杜若还是第一次见乐阮倾大喊,忙停了下来。

乐阮倾叹了口气,柔声继续道:“守芸说衡儿她态度很坚决,你师父能劝的都说了,她还执意如此。为了你和成肃之间的事,想必你现在去找她,只会适得其反。”

杜若泄气的往枕头上颓然一趴,满心痛苦的说道:“师娘,我真的不想伤害他们两个,衡儿是我妹妹,我只想好好保护她的,可是……可是……”

乐阮倾心疼的轻轻抚摸着杜若的头发,连声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杜若痛苦良久,才重新抬头向乐阮倾问道:“师娘,师父呢?”

“哦,你师父一直在极顶,还没回来。”乐阮倾轻声应道。

“也不知道小师叔他们走了没,他一定会担心我的伤势……”杜若呐呐说道。

“守芸来时,我听她说,今日苍梧庵的众人会离开,而清凉寺众僧,似乎要在山上住一晚。”

听了乐阮倾的话,杜若想起了空净住持今日为自己求情时说的话,他似乎的确有事要与掌门他们商量。杜若想起了今日守至给自己求情之事,便向乐阮倾问道:“师娘,雪团儿呢?今日没想到守至师兄会第一个出来为我求情,还要替我受鞭刑……”

乐阮倾微微一笑,道:“它本来一直在这里守着你的,后来听守芸说起守至给你求情的事,便跑去徂徕峰了,说一会儿便回来。”

…………

送走苍梧庵众尼后,大殿内只剩得空净住持与常清掌门、风正阳、乔宇、常静四人。常清掌门见空净住持连自己的两大弟子都特意遣开,知道接下来的话,定然事关重大。

“住持师伯,这二十多年,您都未下过悬空阁,今日竟千里迢迢亲到太山,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吩咐?”常清掌门恭敬的向空净住持问道。

风正阳等人亦全神贯注的看向了他。

空净住持缓缓点头,郑重道:“的确如此,今日……咳咳……老衲为那杜若说情,想必你们已猜到与她有关……”

“是!弟子们疑惑万分,还请师伯明示!”常清掌门看了其他三人一眼,点头应道。

那空净住持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向常清掌门问道:“掌门师侄,贵门中的天机占一术,可还有传?”

常清掌门一愣,风正阳三人亦神色大动。

“住持师伯的意思是……是要用天机占一术,以占天机吗?”常清掌门诧然问道。

空净住持沉然点头,而后道:“据老衲观测,变数皆在一人身上,要想证实、确切,必须要用天机占一术……”

“变数?住持师伯是说……”风正阳满目诧异。

乔宇在旁默然不语,上次在悬空阁,他已猜到了五分……

乔宇在回到傲徕峰后,先去看了杜若一眼。杜若心中对师父满是愧疚,有心想问问杜衡的事,却又看到他似是满腹心事,便将到口的话咽了下去。

之后乔宇便入了星月洞,乐阮倾知道他一定是又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便不去打扰他。

晚上,乐阮倾不放心杜若,便搬到了她的房间,好能够时时照顾她。夜已深沉,初冬的北方已十分寒凉。杜若因背上有伤,只能趴在床上,她很难入眠,却又不敢乱动,生怕吵醒身旁的乐阮倾。

夜半,杜若趴得脖子僵硬,正在心烦之际,忽然窗外传来细细的响动。杜若心神一禀,骨碌着眼珠,费力的伸手拉了拉身旁乐阮倾的衣衫。乐阮倾猛然醒来,杜若忙在黑暗中朝她丢眼色、打手势,让她不要出声。

杜若这一急,疼的龇牙咧嘴,乐阮倾心领神会忙静了下来。杜若用手指了指窗外,乐阮倾静心听了听,神色大变,然后便蹑手蹑脚的起身、下床,向窗边走去。

杜若躺在床上,咬牙忍痛想半抬起身子,可根本做不到。

乐阮倾走到窗边后,便抬起了右手,她一凝神,猛然伸出左手打开了窗子,右手上便有白光一闪,朝响动处砍去。

杜若奋力的抬眼望去,望着窗上落着的那只庞然大鸟,她不可思议的惊愕道:“……呃、飞羽?!”

乐阮倾曾听杜若说起过飞羽、飞星,她神色一怔,回过神儿后,便忙跑到床边匆匆穿上衣服,向门外跑去……

那鸟依旧一副高傲、波澜不惊的样子,一双犀利的双眼在黑暗中看了看杜若,然后便飞走了。杜若心中大惊,心不住的狂跳起来。

很快,乐阮倾便在竹林间,寻到了偷上傲徕峰的两人。几经争辩,她无奈,只得向他们妥协。

房门重新被推开了,杜若躺在床上,费力的回头,开口急问:“师娘,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

房门响声还未落下,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便迅速移到到了床前。杜若抬眼惊诧的望着蹲在面前的人,一语未发泪先流。

“你……”杜若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一时忘了背上的伤痛。

“对不起……”姜潇怜爱的伸手抚向杜若披散的乌发,满目疼惜。

“……”杜若用力摇了摇头,大颗的泪珠从眼中掉落。

“倾姨说你受罚了,让我看看!”姜潇说着,便伸手向被子掀去。

杜若大羞,虽在黑暗中,可还是能看的出,她的脸已红的如同熟透的苹果。她急急往被子里蹿,拒绝道:“不、不,我没事,哎呦!”

杜若一急,牵动了伤痛,疼的喊出了声,姜潇见此,忙收回了手,连声说道:“好、好,我不看,你不要再动了!”

杜若看着他,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快走!”

姜潇定定的注视着杜若,沉默了一会儿,才正色道:“我是来接你的,我这便带你离开太山!”

杜若一怔,神色慌乱的惊道:“你疯了,这不可能!我是绝不会离开太山的!这里太危险,你快离开!”

姜潇见她拒绝,急道:“我怎么忍心把你丢在这里受罚,而且还要被强迫嫁人!”

杜若闻言,神色稍缓,向他耐心解释道:“你放心,这刑罚我已受完了,成师兄今日也决定出家修道了,我是不可能再嫁给他了……”杜若说着想起了杜衡,心中又是一痛。

姜潇听了,自是也不似方才那般焦急,可他还是继续劝说道:“可你还是要跟我离开,我放心不下……”

杜若看着他关切的目光,心头甜蜜、温暖,柔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那日你亲手打伤了我,肯定比我自己还要难过。现如今,所有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再担心我。对了,师娘呢?你是一人上傲徕峰的吗?”

姜潇叹然道:“我本是想自己来的,可休叔叔在中途追上了我,执意要陪我来。倾姨现在陪他待在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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