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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家,简情的电话跟着就到了,听那意思果然如纪灵所说,老李全身上下见不到外伤,心跳有力,可大脑却停止了一切运动,简单的解释,就是好端端的成了植物人。纪灵吩咐那边好好看护老李,让简情和其他人该做什么做什么。
此时纪灵给人的大而化之的感觉让我多少有些心怀不满,毕竟人命关天,该干什么干什么是不是太儿戏了。
我洗了把脸准备返回电视台,出来时看到纪灵又放出了一些飞虫,这回的虫子跟先前的大不相同,每一只都是绿油油的颜色,体形也大得多,让人看了直起鸡皮疙瘩。纪灵对着虫子念念有词,虫子好像听懂了什么,飞出窗外。
我推门正要出去,纪灵忽然转身,狭长的双眼中是凌厉的目光,说道:“你最好别做多余的事,你们的处境不比那个老李好。”
我转身撇撇嘴,不理会他的提醒,径自出了门。
到了电视台,门岗处正有人吵吵闹闹,我走近一看,是一个面有菜色形容猥琐的年轻人和保安在争执。我亮出证件就要进门。那年轻人一见我,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拉住我。“喂,朋友,你来得正好。”他甩开保安拉住他的手,拽住我的衣角。
“你谁啊?”我警惕地拍掉他的手,躲闪到一旁。
“中华路晕倒的那位大哥,是你们的人吧?我有情况要向你们反映。”他咧开嘴巴,露出焦黄的大牙,表情说不出的欠揍。
我知道他说的是老李,说不定这小子还真能提供些什么有用的线索,便把他拉到一边,“有什么情况跟我说就行,我刚从中华路回来。”
那人搓着手,龇牙故弄玄虚地笑,“我刚刚都看见了,你和那古装帅哥一起的。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朋友。有时间不如我们找间酒吧慢慢聊。”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着这小子该是有多么馋酒,下午两点钟就要找酒吧。“行,你要是真能提供点有用的消息,想喝多少都行。要是没事找我消遣,可有你好看的。”
他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说:“哥们,你看我是那为了顿酒胡说八道的人吗?”
我们在电视台后面的巷子里找到一家叫“”的酒吧,恰巧两点钟开始营业,侍应生殷勤的把我们迎到店里,递上菜单,那人点了一打科罗纳一份薯条,倒也看不出想讹我。
“知道我今天看见什么了吗?说出来可能都没人信。”他喝了一口啤酒,神秘兮兮地对我说。
“你就别卖关子了,知道什么都告诉我。”我催促。
见我确实心急,他才说:“我看到一条特大号的蛞蝓,从那大哥耳朵里抽出一条红线,然后就化成一团青气,进了地下通道……”
又是地下通道!这条小小的地下通道还真是麻烦不断!我把一天的经历仔细回顾了一下,忽然意识到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假老李为什么引我们找到秦川,看情形他并没有伤害秦川的打算,却大费周章地提前掳走他,只是为了引我们到那个地方遇上魑?如果魑要杀死我们,在我们进入通道时就可以动手了,不费吹灰之力。对方在忌惮什么?十有八九是纪灵。引开我们或许只是声东击西,那东西在掩护着什么。一定是比魑更重要,绝对不能被我们发现的东西!只要我们一离开,那重要的东西就会很快被转移!
我想打电话通知纪灵和简情,却发现手机没带在身上,可能是在纪灵家洗脸的时候落在了洗手间。“你有手机么?”情急之下我问对面的猥琐男。
“有啊。”没想到这家伙掏出一部刚刚上市的新款苹果手机。
我一把夺到手里才意识到,纪灵和简情他们的手机号都存在我的手机里了,我根本记不得。
“X,来不及了,我留张纸条,你务必去电视台交给文艺部的简情!”说完就拿起桌上的铅笔和便笺简单的写下我的打算。
“别啊,我给的线索,你怎么着也得带着我一起去看看吧!通风报信的事有的是人做!”猥琐男说着一点手叫来侍应,从口袋掏出一把红票子给他,嘱咐他务必把纸条交到简情手里。
侍应愣了片刻,接过钱和纸条满口答应下来。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猥琐男这小子出手真够看。我担心保安阻拦,把工作证一起给了侍应,让他现在马上就去,侍应去吧台那打了声招呼,风也似的出了酒吧。
我一刻也不耽误,带上猥琐男叫了辆出租车直奔中华路。
车上猥琐男向我介绍,他叫杨一聪,是个酷爱研究神秘事件的宅男。我再三告诉他这件事很危险,没想到他听了不仅没露怯,还更加兴奋了,两个小眼睛里直放光。我有些汗颜,说真的我心里有些纠结,希望去了能赶上对方的行动,早点治好老李,又顾忌对方那深不可测的神秘力量。
杨一聪可能是看出了我心里的忐忑,一拔肩膀,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爷们做事不能瞻前顾后,那怎么干大事!”
我一看眼前这货,不到一米七,其貌不扬,这席话却说得豁达铿锵,让我不由得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到了中华路,我们在地下通道口下了车。地下通道已经被醒目的“正在施工”的路障拦住,这都是简情临走前请警察帮忙安排的。
“阿菜,我可提前说好,你要是在下面挂了,别恨我,这可是你自己非去不可的。”我跨过障碍回头对杨一聪说。
“呸,有你这样说话的吗,能不能说点吉利的?”他耷拉着嘴角,在后面紧紧跟着我,随即又反应过来,“你叫我什么?阿菜是什么鬼!”
我头也不回,回答他道:“你这一脸的菜样,阿菜这个名再适合你不过。”
地下通道还是老样子,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可是只有我知道,这滩死水下面,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防空洞的大门在我们出来后被推上了,此时却虚掩着,仅留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缝隙。看来地下通道禁止人通行,也方便了“那位大人”后面的行事。
我拉开铁门,发现里面的灯全都亮着,我嘱咐杨一聪道:“要是遇上那种青气,马上逃跑。”
“得了,我心里有数。”杨一聪的心这时候恐怕早就飞进防空洞深处了。
我们小心翼翼的向前走,没一会就到了岔路处,上一次进来我们被假老李引到了左边的路口,这次要进右侧,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我们,心中有些打鼓,不过一想到纪灵那目空一切的表情,我咬牙心想,我怎么着也得做点事不能被他看扁吧。
走了不多时,前面有轻微的响动传来,我对身后的杨一聪使了个眼色,更加了份小心,蹑足潜踪向前方移动。又走了7、8米的样子,通道出现了一个近乎90度的转角,我蹑手蹑脚的趴在墙边看去。
只见,一个大头的侏儒在正中,周围的地上插着一些寸许长的木牌,看不出是什么,侏儒正将那些木牌一个个拔起来,口中还在咒骂,“耽误我好事的混蛋,早晚要把他们全弄死!”
这侏儒便是魑口中所称的“大人”吗?原本我以为那应该是一个面容可怖的妖魔,与眼前的可笑的矮子形象无论如何都无法重叠。
我正在思索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在我身后的杨一聪已经悄无声息得到了侏儒身后,而侏儒毫无察觉。
尼玛!我的内心几近崩溃,这下子,不硬着头皮上都不行了!
杨一聪的手上多了个小瓶子,他刚拧开瓶盖,侏儒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转头看向身后,没防备杨一聪把手中的瓶子一抖,白色的粉末化成一阵烟雾不偏不倚全部洒在了侏儒的头上。
“啊——”侏儒惨叫一声,手捂眼睛表情痛苦不堪。我见状几步冲上去,擒住侏儒,解下腰带绑住他的双手。
“你们是谁?混蛋,快放了我,我一定把你们的肠子掏出来!”侏儒如杀猪似地叫骂。
“我们快走,要是青气出现就麻烦了!”我和杨一聪一前一后抬着侏儒向回跑去。
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我们接近岔路口的时候,一团青气如鬼魅幽灵般挡住我们的去路。
我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到目前为止除了知道纪灵能除掉这东西以外,我是真的束手无策。看来救不成老李,我们也都要交待在这里了。
侏儒恢复了些视力也看到了那团青气,一阵狂笑,“你们死到临头了!”
杨一聪拎着侏儒的领子,听到这里骤然松开手,侏儒上半身栽到地上,摔了个结实,又开始破口大骂。
我见状也是恶向胆边生,把侏儒的腿往地上一掼,蹲下身在侏儒脸上“啪啪”两个耳光,从裤子口袋中掏出简情给我的折叠匕首,骂道:“小爷今天就是死了,也要拉上你这个矮子垫背!”
令人奇怪的是,青气在我们面前停了半天,却没有要靠近的意思。我把匕首架在侏儒脖颈上,对着青气说:“我不管你是什么臭妖怪,靠近一步我先弄死他。”
我们两人与青气对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青气后面有人说话了,“钟南山,我记得我告诫过你别做多余的事。你这个蠢蛋害我老人家一刻不停地奔波救你们,这笔帐一会再和你算。”